肖秀雅有种被当猴耍的感觉。
她之前上班，在大厦林立的大都市，德岚-东海总部。
办公地点高端大气。
她是精英白领，往来接触的也都是精英。
来时，就想当然地以为，再差差不到哪里去，至少叶小凡财力不俗，手底下会有一支极具潜力的优秀团队。
哪想到……
穷乡僻壤，十来个一看就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员工。
这么一个逼仄的小车间，加一条流水线设备。
就这，就已经是一个公司啦？
条件之差，心理落差太大。
她生气，无关这家作坊的商业前景。
纯粹感觉是被糊弄、侮辱了。
气冲冲转身向外走去。
白灵儿试图阻拦，“肖小姐，您先冷静一下……”
叶小凡带上芦荟和面膜，快步跟上。
在工厂门口，肖秀雅停下来。
她没开车过来，这人生地不熟的，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叶小凡开着车出来，下车给她开车门，一边说道：“我送你回楚江。
“本来还想带你体验一下芦荟效果的。
“我也能理解你的不满，但我是认真的。
“公司就这条件。
“车间规模和员工数量，不会有太大变动，一条流水线已经足够。大公司能给你开的薪资待遇，我同样能给你。
“甚至也能给你桃花源品牌的股份。”
没有机械设备时，芦荟园芦荟太多了。
现在有了一套完整的自动化加工设备，反倒是芦荟材料跟不上速度。
叶小凡从始至终，心平气和。
应聘本身就是双向选择的事情。
对方有一些偏见，加上信息不全。
她反应激烈，不奇怪。
白灵儿上了车，紧挨肖秀雅，“一些面膜，加上一株红月牙芦荟，你可以回去好好体验一下，你会改变主意的。”
肖秀雅板着一张脸，看一眼座位旁的东西，“太荒谬了，一条流水线的产能，就想在纷杂激烈的市场里打出名头？
“它们就算是灵丹妙药，都不行！”
肖秀雅始终不信。
“行不行，你回去亲自试试就知道了，顺便可以看看网上对白妃美容院项目的口碑。”
白灵儿信心满满。
“网上鱼龙混杂，可以暗箱操作的事情太多了，他们的评价，不可信。”
肖秀雅打断她。
两人见状，默契地没再劝说。
就她这反应，说破嘴皮子，都无法动摇。
车辆启动。
驶出桃源村。
一进一出，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就要返回楚江。
到了楚江，在指定敌方，将肖秀雅放下。
……
“女儿，跟那男的见过没有？”
高档小区。
当肖秀雅抱着芦荟回来，思绪复杂。
一个略胖的妇人，火急火燎迎上来，“你赵姨很少这么夸人的，还特意给我弄了张东海美容院的卡，让我有空去体验呢。
“咦，这盆芦荟……”
肖秀雅的母亲，昨天到今天，都在和赵莹菲聊天。
对此次十分上心。
她恨不得替肖秀雅应承下来呢。
“这个芦荟……”肖秀雅回过神，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那个叶总硬塞给我的，让我体验，我本想路上找个垃圾桶丢了的。”
“丢？为什么要丢啊，你看看，照片的芦荟，和它是不是一模一样？”
陈岚突然拿出手机，将照片和实物对照。
脸色一惊一乍。
“妈，一模一样又怎么样？芦荟不都长……大同小异啊，就是多了红色斑点。不同品种的芦荟多了去了。”
肖秀雅随手将芦荟、面膜丢到一旁，瘫坐沙发。
今天的事情，让她感觉筋疲力尽，实在不想再应付有些神经质的老妈。
“可是按你赵姨的说法，这芦荟被卖到了一百万的天价啊！她下午还说，要送我一盆呢。”陈岚指着聊天记录。
“一百万？”
肖秀雅一怔，很快哭笑不得，“定价一百万怎么了，所以它就价值一百万？妈，你清醒一些。”
“我又不傻，我问过东海的姐妹了。好些个富婆家里，都花大价钱购买，养了它。
“这芦荟效果很神奇，你赵姨的一些暗疮疤痕，就是靠它祛除的。”
陈岚十分信任赵莹菲。
就在两人争辩时。
肖秀雅接到了闺蜜的电话。
“秀雅，你下午是不是去面试了那家桃花源的护肤品公司，老板是白妃美容院的股东对吧？”
闺蜜声音急促。
“那老板的确和我妈的姐妹，合伙开了白妃美容院。
“不过那家公司……或者说一个小加工厂，只是乡下小作坊啊。
“百余平方米的平房，操作流程虽然正规，但真上不了台面，比黑作坊强不到哪里去。
“至于市场营销、品牌策略等内容，近乎没有，这家公司，没有任何前途的。”
肖秀雅也跟闺蜜说起过应聘一事。
“太好了。前途什么的，我不管。
“你赶紧的，既然你亲戚和那老板有交情。
“我在美容院都预购不到！
“真是气人，我好歹是在那家美容院有黄金卡，竟然连优先体验的资格都没有。”
闺蜜有些恼火。
“你疯了吧？人家这个产品还没正式上市啊，你要50盒？！”肖秀雅懵了。
“这是白妃美容院强推的产品，下午已经有人收到了一些样品。
“我跟一些姐妹夸海口了，能优先给他们弄到面膜正品。
“圈子里，好多人都在找这款面膜。
“东海有几个黄牛倒卖，原价3888元，倒手就是两三倍以上的价格。
“你听我的，有多少弄多少，利润咱们五五分！”
肖秀雅的闺蜜，常年在东海生活，倒也能跻入精英圈子。
这两天聊过后，也清楚肖秀雅的一些事情。
“真是疯了……我没办法，先前还甩脸色给那位叶总看呢，你让我去弄货，人家也没理由卖我面子啊。
“我现在还有事，晚点再说。”
肖秀雅心烦意乱，挂断了电话。
陈岚已经开始上手，撕了一小片芦荟叶。
一边和赵莹菲通上电话，自顾自说着，“小雅已经回来了，但看她样子，应该是没谈拢，我也不好干涉她的私事。”
她并不担心女儿工作的事情。
“不过，莹菲啊，这芦荟真的有那么厉害的效果吗？她带回来一盆跟你说的什么红月牙芦荟。”
“你试一试就知道了，我还能骗你？”
“哈哈，那当然，但你懂得，个体差异、疤痕深浅程度都有影响啊。”
两人聊了会儿。
“岚姐，你跟小雅说说，让她耐心一些，抛开偏见，冷静思考。她会有所改观的。”
赵莹菲柔声细语，显然已经从叶小凡那儿得知了面试情况。
“好的，我会跟她说的。”陈岚满口答应，注意力更多是在芦荟上，“直接将芦荟搅拌成浆，涂在皮肤上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