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件公司要不要邀请？”
张云飞没有被牛雷难住，道：“那要看我们举办的是高新科技行业的研讨会，还是互联网研讨会。”
“那倒是。我觉得，还是以互联网企业为主吧？”
未到功成名就的牛雷还是相当谨慎的，这点张云飞特别欣赏，狂放是做给外人看的，谨慎才是经营企业应有的态度。以两人今时今日在业内的地位，显然不适合扩大范围，在互联网行业内能开成功就不错了。
决定后，牛雷划掉软件行业以及跟高科技沾边的那些企业，剩下互联网企业，没有联系方式那些，只能拨打一一四查询了。
这事，交给前台任爱盈去干就行。
张云飞道：“发电子邀请函好了，不过设计要精美大气，请专业的设计公司设计吧。”
“好。”牛雷道。
邀请函给人直观印象，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巴拉里里的实力，万万马虎不得，花再多钱也值得。牛雷本就打算请M市最有名的广告公司设计，张云飞此言正合他意，省去他不少口舌，他还以为得花时间说服他呢。现在看来完全不用，两人很多看法接近甚至相同。
有这样的合作伙伴真是他的运气啊，牛雷唇边不自禁浮起笑容。
B市，秦沐每天下班后不辞辛苦坐公共汽车去张云飞家，在陈家吃了晚饭，再陪张尚志夫妻俩聊半小时天，一般九点半左右才坐公共汽车回宿舍。开始张尚志要骑单车送她回去，她坚决不让，加上帝都治安良好，没什么好担心，张尚志和刘芳才作罢。
不过，每次都要她电话报平安，张尚志夫妻俩才放心去睡觉。
张尚志和刘芳发自内心的关心让秦沐心里暖暖的，觉得正是有这么好的父母，才培养出张云飞这样优秀的儿子。
不要说张尚志夫妻俩，就是张云飞也不知道秦沐会这样想。不过每次秦沐离去，刘芳都会和张云飞通电话，时常在电话里狂夸秦沐，话里话外，大有把她当儿媳妇的意思。
张云飞再迟钝也听出来了，父母这是变着法表态呢，哪天自己不跟秦沐结婚，他们怕是不答应。
对于结婚对象，张云飞不是没想法，只是还需要再等三年多才能领证，不急而已。再说，到法定年龄才二十二岁，结婚有点早，没必要这么快把自己套牢嘛。当然了，太迟也不行，嗯，二十五结婚差不多。
他如此想着，对母亲的话多听少说。
每次刘芳和儿子通电话，孟子雨都在张云飞身边，算是旁听两人对话。对秦沐走婆婆路线的行径，她既鄙视又后悔，自己去B市怎么就没想到呢？却不想，她两次去B市出差，都没和张云飞确定关系。
明知秦沐暂时回不来，父母为她给父亲的一千元零花钱天天呕气，孟子雨干脆在张云飞这里住下了。女儿和张云飞好得蜜里调油，孟国庆高兴还来不及，哪会阻止？唯一不爽的是，孟子雨和张云飞走到这一步，不愁钱了，应该多给他一两千元零花。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孟子雨不回家，他就打电话。
孟子雨工资是一般企业员工的十倍，税前八千多，既要扣税，家里一切花销又要她负责，母亲还要为她攒嫁妆，女孩子，特别是恋爱中的女孩子，花钱的地方也不少，再给孟国庆一千元，每个月也就剩一两千。
这一两千就是她的积蓄了，要是都给父亲，她就成月光族啦，这怎么行？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父亲就是不相信，坚持她住到张云飞那儿，张云飞就得养他们二老。这话说的，孟子雨都不好意思听。不说他们没结婚，就是他们结婚，该有的孝顺他们会有，可是父亲这样理直气壮的要求，味道就变了。
“爸，一千元你不够花吗？”最后她只能如此说，只觉满心的疲惫。父亲的工厂效率不好，他上班时一个月才拿三百多元好吗？
“不够。”孟国庆理直气壮道：“我要吸烟，要请工友们吃饭喝茶，有时候和他们打牌还会输，这点钱怎么够啊。”
合着我给你的钱你全拿去和工友们一起花了。孟子雨有让母亲没收他钱的冲动，最后还是担心他又找张云飞闹着要工作，才强忍住了。
父亲真不让人省心啊。这话还不能告诉张云飞，没谁愿意被人当胖猪宰好吗？他心再大，听了这话怕是会提分手吧？
孟子雨郁闷得不行还没处说。
孟国庆打了几次电话，都被孟子雨拒绝，心里老大不高兴，再和工友们喝点小酒，被工友们一激一捧，顿时觉得白生养女儿，干脆把电话打到张云飞这儿。
装修公司按张云飞要求修改的设计图和细节图送来了，张云飞正看呢，手机响，没看来电是谁，顺手拿过手机就接听了。
孟国庆道：“云飞啊，我下岗了，口袋比脸干净，你说咋办？”
“……”张云飞怔了一下才明白来电是谁，要干什么。
他没出声，孟国庆接着往下说：“我老婆生小雨时难产，命差点没了，我们俩是工人，只能生一胎，现如今我们老了，俗话说，无儿靠女，女儿抠门，我只好找你了。怎么说你也是要娶我女儿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张云飞彻底无语了，道：“伯父还是要工作吗？我这边没办法安排呢。”
谁要你安排工作啊，你每个月发我工资就行。孟国庆暗暗爆了句粗口，打个哈哈道：“没办法安排没什么，每个月给我几千块就行。”
刚说完，张云飞的手机就掉地上了，自动关机，他索性也不管了，给刘念继续介绍开放式的厨房。
刘念从业十年，还没听过开放式厨房的说法，不过张云飞提出的设计理念是真的好，这个新想法完全值得尝试，或者一推出即吸引客户也说不定。
刘念从不敢小瞧任何人，哪怕是年轻得不像话的张云飞，他同样倍加重视。沈业君打招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的习惯，至于张云飞巴拉里里CEO的身份，在他眼里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张云飞若是一般人，沈业君岂会特地打招呼？
“哦对，我上次跟你说过没有？弄一个开放式厨房。”张云飞看着图纸道：“厨房和客厅的隔断拆掉就可以了吧？”
他确实不记得前两次沟通时有没有提过这点，好在这次注意到了。
“张总，你说的开放式厨房……”刘念话没说完，张云飞的手机响了，他只好打住话头。
张云飞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孟子雨家的号码，果断不接。
按掉又再响，再响又按掉，张云飞示意他继续说，他只好道：“很不错，但是你这套房子是复式，楼下是客厅、厨房和佣人房，整套面积一百八十七平方，无论是厨房还是客厅，面积都够大，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我个人觉得，会这么设计的，应该是面积相对比较小，为增加视觉空间的房子。”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复式楼房是高档住宅，西湖边的地段更是不能用“高档”两字形容，以这一片的地价说豪宅一点不过份。开放式厨房确实是新概念，能增加住宅的视觉空间，但并不适合豪宅。
试想，拥有豪宅的人那得是什么身份？上门拜访的客人肯定也是成功人士，然后双方进行高层次的交流时，客人不经意一转头，哎呀，厨房那儿有个人围着围裙，挥舞着铲子，貌似在炒菜？
太有画面感了。
张云飞多聪明的人啊，哪会不明白？刚要表态，手机又响了，还是孟国庆。
很烦人哪，可是关机又不合适，谁知道等会有没有别的电话进来？张云飞第N次按掉，点头表示同意刘念的意见：“那就按现在的设计装修。”
图纸上的厨房没有动墙，只是规划了灶、油烟机、吊柜、镶墙柜子、洗碗机、消毒碗柜等的位置。
“好。”刘念应声。
张云飞手机又响了，这下刘念不恻目都不行，是谁这么锲而不舍呢？太有毅力了。
真烦。张云飞腹诽，很显然，他不接，孟国庆不会罢休。
“伯父啊，我开会呢，等会儿开完会给你电话。”开会是永恒不变的借口，这时不用太浪费了。
孟国庆理直气壮说出要钱，仿佛毛爷爷一张张向他飞来，心里那个得意，没想等了好一会儿，不仅没等来张云飞拍胸脯的承诺，反而话筒传出嘟嘟声。
混蛋！竟然敢挂老子电话！这是孟国庆最初的想法，他咬牙切齿重新拨了回去，没想到竟然关机，再拨，这次倒是接通了，可响了几下，又挂了，再拨，再挂……
孟国庆跟电话较上劲了，脸色铁青，不停重拨，直到张云飞接听。
听到张云飞的声音，他觉得很恍惚，张云飞说什么，他反而没注意，直到话筒再次传来“嘟嘟”声。特么的，又挂了。他掀桌。
张云飞交待一声，继续看设计图，厨房没什么要改的，这一张自然放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