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是商户。”见二人明显没听说过程家，安晴跟着解释了一句，“祖籍山西，算得上豪富，不过发家时日尚短，在长安名声不显。程川有个姐姐嫁给了兵部侍郎家的一个庶子。”
李依依这才算是知道了是哪个程家，心里就更加古怪了。
陵阳长公主一向最疼爱林玥这个女儿，怎么可能给她找个商户结亲，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不匹配，便是真有金山银山，长公主也不可能看得上。
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古怪？
不过，她虽然心中好奇，却也没有问出口。此事毕竟关乎女儿家的声誉，她虽不喜林玥，却也不致于幸灾乐祸。
晚宁微微蹙眉，也在凝神想着什么，半天都没有言语。
安晴看着她们两人的神色，低低叹了一声，“我也有些想不明白，纵使是低嫁，也不该低到如此程度，林玥好歹是郡主，而程家不仅是商户，便是程川，也不是个有出息的。”
晚宁淡淡道：“许是牵扯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吧，既然长公主都应下这门亲事了，想来差距也不算很大。”
李依依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有些利益纠葛是咱们不知道的，或许跟她哥哥的亲事有关吧！程家如今也算是长安的新贵了。”
安晴抿了口茶，轻轻嗯了一声。
她对林鹤和林玥都有气，本来是想看二人笑话的，不过仔细想来也没什么意思。别人倒霉又不是自己占便宜，他们好不好的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还有桩趣事，是我五哥跟我说的。”安晴不在提林家，又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晚宁和李依依两人看她眉梢扬起，兴致勃勃的模样，也跟着起了兴致，定睛看着她，等她继续。
“我五哥如今不是也在羽林卫嘛，他和霍小将军日日混在一处。前些日子他回来和我说，有个姑娘看上霍小将军了。”安晴凑近二人，压低声音，目光落在晚宁身上。
晚宁听完不停眨眼，忍不住笑了笑，奇道：“哦？是哪家的姑娘？”
霍小染如今多数时候都在宫里，能看上他的，又能被安五知道的，肯定是经常进宫的，出现在二人面前的，那就只有公主或者郡主了。
公主的可能性比较低，如今皇帝最小的公主也有二十多了，虽然还没出嫁，但看上霍染应该不可能。
那就是哪位郡主了。
能够经常进宫的郡主都是极为受宠的，那就很少了，她能想到的就是那位肃王之女——永平郡主。
果然，听到安晴压低声音道：“永平郡主。”
李依依惊了一下，但细想之后也不意外。霍小将军那样的风姿，被永平郡主看上也不算出人意料。
晚宁面上也有些惊讶，想到是一回事，真确认之后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永平，她进宫的时候遇到过几回。她爹肃王也是自小就跟皇帝亲的，虽不是一母同胞却也算兄弟和睦，皇帝登基之后对他很是宽厚。
永平是他最小的女儿，还是肃王妃的嫡出，因此从小就备受宠爱。肃王妃和宫里的顺妃又是亲姐妹，所以对永平这个小外甥女很是宠爱，时常让她进宫作陪。
顺妃是宫里的老人了，五十多岁的妇人，衣饰多是简朴大方，性子开朗大度，脸上始终挂着亲和的笑，在慕贵妃面前很是恭敬，不会因为年纪阅历就摆架子，阳奉阴违，也不会过于俯小坐低阿谀奉承。
晚宁见过她几回，对她印象还不错，算得上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能没有子嗣还能在吃人的宫中活到现在。
这个永平虽然有些骄纵，却也不讨厌。不过配霍染，还是差了点儿。
“五哥真厉害，连人家姑娘的心事都能看出来。”晚宁想着，忽然笑道。
安晴被她笑得有些羞，她确实不该说人家姑娘的隐秘事，而且她也觉得自己五哥那么粗枝大叶的人竟然能看出人家姑娘的心事确实是件奇事。
他五哥还言之凿凿，说是永平还让他帮着给霍小将军递了好几回东西。
她知道自己这些话不该跟外人说的，但她和晚宁说话一向不遮掩，又因为听她三哥说晚宁和霍小将军是旧识，所以才没忍住。
晚宁倒没有别的意思，看安晴羞得脸都红了，又岔开话，笑道：“我有日子没见三哥和五哥了，近来可还好？还有大哥，身子如何？”
“都好着呢！大哥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前几天还偷偷出城骑了一趟马，我看着都替他高兴。”安晴眼睛又亮了，说起自己的哥哥们，她的话就止不住。
“三哥去书院了，最近课业很紧，十几日才回来一趟，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李依依听她说起安沅真，眼睛立即亮了亮，沏茶的手都跟着一顿。
“五哥也长进了不少……我翁翁说的。”想起刚刚晚宁说的，安晴又补了一句。
晚宁听得很认真，知道孝真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她便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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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晴李依依二人闲聊了一上午，在越仙楼用过午膳，晚宁便告辞准备回府。
慕均三日前就去了礼部任职。是她让慕荀特意给他挑的六品的闲职，每日去喝喝茶看看文书，十分合适。
所以，她今日出门就带了兰晴和四骨一起。
不过到了越仙楼之后，因为安晴和李依依都带了丫鬟，她就顺势让四骨带着兰晴去周边转转了，并未留二人在身边侍候。
眼下到了约定的时辰，四骨还没回来，晚宁想了想，四骨和兰晴都不是不守时的人，说不得是让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但她并不太担心，四骨的功夫以及兰晴的精明，一般吃不了什么亏。像上回四骨失踪那样的事，发生的几率不大。上了马车后便让车夫先赶车去西市看看。
四骨好热闹，西市和长乐坊又是长安最热闹的两个去处。长乐坊离这里较远，推测着四骨应该是带兰晴去西市了。
马车刚拐进西市，耳边就充斥着热闹喧嚣，晚宁让车夫慢行，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细细看着。应接不暇的商铺和沿街叫卖，晚宁看着倒不觉得厌烦，反而很喜欢这股子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