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了，吴峫后知后觉。
他跑什么啊。
那个白朝有那么吓人吗。
洗完脸，白初舒服了许多。
不过脸还是红。
看到张启灵过来，他招了招手。
张启灵坐下之后，他熟稔的拿起张启灵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太倒霉了，我还以为下面有什么好宝贝呢，没想到下去差点变牛排。”
张启灵的手凉，贴在脸上温度正好。
白初舒服得眯起了眼。
张启灵本来是来问责白初的。
这人留下一句话就跑了。
要不是运气好，他们在上面，没准白初就糟了。
可看这人乖顺的靠在他身边，脸贴在自己的手心里。
心里的那点气忽然就灭了。
“哥哥怎么跑那下面去了？”
白初将刚才拿到的那个玉环悄悄给了张启灵。
“刚才在下面拿到的，那个女鬼带我去拿的。感觉这么看着没什么特别的。”
玉环款式很简单，除了边上雕刻着一行字，什么花纹都没有。
玉看着不是常见的玉。
“这上面居然还有字，我之前都没看见。”
白初现在才看到玉环上有字。
在洞里的时候太匆忙了，他没时间仔细看。
现在才发现玉环上居然刻着字。
张启灵看了眼，提炼了一下大致内容。
“赠吾爱。”他道，“大致是这个意思。”
“这东西是我在九头蛇柏的根里面找到的。按照你这么说，这应该是情侣之间的信物。我在下面没看到墓。”
白初道，“难道是鲁殇王的妻子给他的陪葬，被九头蛇柏阴差阳错弄下来了？”
如果这东西是鲁殇王的。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白初不明白。
张启灵一时间也无法确认这是不是鲁殇王的陪葬品。
只觉得这东西有点古怪。
正准备细看，胖子过来了。
见两人嘀嘀咕咕半天，胖子凑了过来，“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发现宝贝了？”
提到宝贝，胖子可就不累了。
“哪儿有那么多宝贝，我和阿朝说那个根瘤菌的事呢。胖哥你要是想听，就坐下一起听。”
白初没把自己拿到的玉环拿出来。
这东西似乎和他有关，他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牵连的人越多，事情就会越复杂。
张启灵将玉环放到白初的口袋里，把手抽出来，顺着白初的话说关于九头蛇柏的事。
张启灵是见过九头蛇柏，它的根系却没怎么见过。
或许真的就像白初看到的那样。
胖子第一次见到九头蛇柏，蹲着听了半天张启灵的科普。
直到吴三醒他们招呼下山。
他才起身，腿都蹲麻了。
因为死了个人，吴峫和潘子说话的兴致都不高，一路上说话的时候很少。
就白初和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对了胖哥，你们遇到那伙外国人了吗？他们出来了吗？”
白初想起了那伙人。
“看样子应该是出来了，刚才九头蛇柏上面不是就挂着几个外国人的尸体。他们多半没找到棺材，无功而返。”
胖子说着自豪起来，“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就该是我们的。外国人想要沾手，全都死啦死啦地。”
“你是不知道，那个金缕玉衣里面的人居然是活的，还在喘气。听小哥说他最少活了千年。要不是小哥出手，那就是第二个血尸。”
说起金缕玉衣里那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胖子就觉得瘆得慌。
他不是没见过粽子。
这种粽子还是第一次见。
“活了上千年的粽子，想想就觉得吓人。”
“胖哥是觉得他活得长这件事可怕，还是觉得他一个粽子活了那么长时间可怕？”
白初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如果是前者，或许他就要想想是否和胖子保持距离。
“长生者是行走的唐僧肉，谁见了都想咬一口。而且活了那么久，没准会变态。这种变态的老怪物一听就难对付。”
胖子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
“长生的粽子就更吓人了，多半已经成精了。要是必须从里面挑一个，那肯定是他作为一个粽子活那么长时间更可怕一点。”
言语化利剑，剑剑戳人心。
白初觉得自己被中伤了。
莫名其妙，他就变态了。
“顺时而生，顺势而死。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太过怪异的存在总是会被排斥。”
走在后面的吴三醒淡淡说道。
这种排斥是双向性的。
普罗大众害怕长生者，长生者也疏远着平凡人。
白初和张启灵他们俩就最好的例子。
一百多年的时光里，他们的身边除了彼此，没有更加亲近的人。
他们这样的人，交个朋友都得仔细斟酌，反复确认。保证自己秘密不会暴露。
成为朋友之后，还要担心这个朋友会不会出卖他们。
这样的人。
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孤独一生。
即使看尽繁华喧嚣，也注定只是过客。
“或许真的是怪物吧。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物会抱团取暖，并不需要别人。”
白初悄无声息的握住了张启灵的手。
他和张启灵是怪物又如何，他们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他们会陪伴彼此，直到生命的尽头。
交颈而眠的怪物吗？
吴三醒看到两人紧握的手，忽然笑了。
气氛古怪起来。
潘子忍不住插了一句，“什么怪物不怪物的，你们不累吗。我浑身疼死了，赶紧下山休息吧。”
一天的奔波，他都要累死了。
潘子的话像个开关。
众人都感觉疲惫起来。
后面的路上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闷头赶路。
回到村里，炊烟已经升起。
一群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带了点伤，其中白初的看着最严重。
阿珠吃了一惊，问他们跑哪儿去了，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
吴三醒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的，阿珠没有继续问下去。从门口找了个人把村里的医生请来给几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