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几分嗔的道：“你就不能不那么禽兽。”
“我只对你这样。”季林忱说着，不自觉得捧起陆谨以娇嗔的小脸，狠狠亲了一记。
确实是只对陆谨以这样，只有陆谨以这样吸引着他。
陆谨以气鼓鼓的看着他，想挣开却是完全不能。
幸好季林忱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只是亲了一口过下瘾。
“我已经吩咐管家打包收拾东西，你的身体既已经无大碍，我们去北林市。”季林忱突然说着。
“去北林市？”
“陆家的老宅在北林。”季林忱说着，陆老夫人的寿宴就在北林老宅举行。
此刻，另一头。
一层层铁门推开，发出咯叽叽的声音，完全不见天日的地牢深处，微弱的顶灯照出的那点灯光，好像被吞噬掉一般，几乎连灯光都是看不到的，伸手不见五指，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让人觉得这就是无尽的地狱。
“楚宁修先生。”守卫把钥匙收好，轻声说着：“您得快点。”
按照规矩这里是不能放人进来的，因为来的是楚宁修，关的是闫宁均，所以给了特例。
楚宁修点头，笑笑看着守卫，道：“不会让兄弟们难做的。”
铁门再次关上，门缝里透出来的光再次关掉，黑漆的地狱，除了楚宁修的脚步声外，隐隐还能听到哗哗水声。
这种黑暗对楚宁修来说没有任何影响，黑暗中视物，这是他训练中的基本。
精铁牢笼，哗哗流水声，下面三分之一的空间都水。
铁链纵横，中间绑着闫宁均，衣服早就打烂了，银色的长发沾着血水，头一直垂着，血沾到他脸上，越发显得苍白无力。
楚宁修不自觉得停住脚步，静静看着，这个死牢他来过，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再来。
“楚宁修……”闫宁均突然说着，脸都没有抬起来，眼睛也没有睁开，却喊出了楚宁修的名字。
楚宁修又下一步台阶，离闫宁均更近一点，道：“是我。”
闫宁均这才抬起头来，脸上的血痕越发严重，鲜血从发梢流下来。他却丝毫不在意，轻轻笑了起来，嘲讽的道：“你就是一句话不说我也知道是你，除了你，谁还会来这里看我呢。”
“还能这样说笑，你的精神很不错嘛，看来用刑的人手下留情了。”楚宁修说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里却不自觉得想到几年前的一幕。
就在他面前，闫宁均杀了他的女友，他看着女友笑的脸僵在那里，然后脖子错位，就那样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然后他就看到闫宁均的笑脸，得意的狂笑。
那是他第一次跟闫宁均动手，用拳头对准自己的兄弟。
“这种处罚对我根本不算什么，我早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吃的苦比你多。”闫宁均笑着说，脸上神情有几分怀念，道：“你还记得吗，那一次受训，明明是你撑不住去偷东西吃，结果我替你顶的罪。”
“我记得，你被打了十鞭子，血肉模糊。”楚宁修说着，这些他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季林忱是他的主人，闫宁均是他的兄弟。
但为什么闫宁均要杀他女友……
“原来你还有点记性啊。”闫宁均嘲讽说着，又道：“我还以为因为那个贱女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跟我说话。”
不提还好，闫宁均用这样的口吻提起来，楚宁修心中的火瞬间烧了起来，咬牙道：“我来看你怎么还没死。”
“死？”闫宁均冷笑，若说刚才的嘲讽还有几分玩笑成份，那此时就是实打实的愤怒，冷笑着道：“想我死很简单，拿起旁边的刀子，一刀捅过来，我再厉害也会死在这里，来啊，你不是一直想为那个贱人报仇嘛，我让你捅。”
说到最后一句时，闫宁均吼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十分激动。绑住他的铁链因为他的挣扎响动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楚宁修几步从楼梯上下来，直冲到闫宁均面前。
地牢的寒水没过楚宁修的膝盖，打湿了他的衣服，冰冷的寒气布满他全身，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般。
直抓住闫宁均脖子，因为愤怒他的脸气的通红，掐住闫宁均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是不像闫宁均那样以杀人为正职，但并不表示他手上没有沾过血。
但此时手却是颤抖的，哪怕是闫宁均犯错被罚，他也在为闫宁均求情，哪怕闫宁均这样激他，他仍然没有想过掐死他。
“到底为了什么，你好歹给我一个可以原谅你的理由！！”楚宁修直吼了出来。
闫宁均在他面前杀了他女友，他当时就想过要杀了闫宁均报仇。他只是问闫宁均，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毁了他的幸福。
闫宁均当时却是愤怒的看着他，然后笑着对他说，因为看她不顺眼。
然后他就跟闫宁均动手，他的武力值并没有闫宁均高，他知道当时闫宁均在让他，但仍然打了闫宁均好几拳，打的他鼻青脸肿。
“理由？我为什么要给你理由！！”闫宁均跟着吼了起来，要不是他四肢被铁链捆住，他现在就要跟楚宁修打起来。
楚宁修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得加大了，吼着道：“因为你欠我一条命，因为你杀了我的女人。”
闫宁均脖子瞬间多了五道指痕。怒瞪着闫宁均，这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掐死闫宁均。
为什么要理由，因为……似乎只要给他一个足够信服的理由，他就能原谅闫宁均。
恨一个人是很痛苦的事，尤其是让他恨闫宁均，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侍奉季林忱。
他一直觉得他们是兄弟，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亲近的兄弟。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要因为那个贱人跟我翻脸。”闫宁均怒声说着，道：“你要是真当我当兄弟，你就不会问我为什么，更不会口口提什么理由，我就是把她杀了，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
楚宁修要是足够信任他，足够理解他，就该知道他会这么一定有原因。
楚宁修会质问他，非得问他理由，本身就是缘于不够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