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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缅一边说着,就把那个比拳头还大、差不多有一二斤重的玉雕摆件,恭送到了徽宗的手掌上。徽宗一接过去,就放在掌心托着,停在半空里,用他那双漂亮的男性少有的丹凤眼仔细端详,一遍一遍又一遍,端详了半天,说到:“朱缅哪,人都说你没有功名,没有文凭,那我问你,你雕刻这些宝贝,上面题的这些名、这些词儿、这些字,还有你雕刻的这些内容,都是你自己想的吗?”

朱缅干笑了一声,回道“皇上,说老实话,这些都是臣自己绞尽脑子想,每次都快要把脑袋想破了才想出来的。只有在那种时候,臣才知道学问真是好东西。”

徽宗听到这里,“啪”地一拍巴掌,“好啊,原来你的学问不低嘛,能想出这么多好的名,好的词,还都这么形象,又符合朕的心意,不简单、不简单呀!这不就打了那些人的脸?谁还敢说朱缅没文凭干不了大事?唵?看来朕和杨太师商量的事情啊,该办!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放开双手好好干吧,朕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话,徽宗已经把朱缅拿来的玉石雕刻摆件递到给了杨戬,示意他先收起来。接着又问朱缅:“朱缅,你来见朕,还有别的事吗?”

朱缅答道:“启禀皇上,小臣来给皇上禀报一个小消息,可是又怕耽误皇上作画。”

徽宗说:“今天先不画了,只要听说你来朕就高兴,再看到你就更高兴,你就是朕的快乐果痒痒挠啊。说吧,什么新鲜事?”

朱缅就说:“皇上,您还记得,臣最早给过您的三棵小黄杨吗?”

徽宗说,“那还能忘得了?像拇指一样粗细,至今还在朕的珍宝坊里保留着呢。虽然小,只不过三棵小黄杨树干,但十分的珍贵呀,无价之宝。”

朱缅眼睛里就闪出神秘的光,问:“皇上,您想不想要一棵大的黄杨树?很大。”

“能有多大?有这么大吗?”徽宗两只手张开以后,把食指和拇指敞开,作了一个两只手掐住物体的动作,“有这么粗吗?还是有碗口粗啊?要能跟上碗口粗那可不得了啦!”

朱缅说,“请皇上尽管展开您善于想象的翅膀,看您能不能想象得出来。这可是臣寻遍了大江南山山水水家家户户,才给您寻找到的一棵真正罕见的超大黄杨,并且是一棵正长得十分旺盛繁茂的青年老黄杨。据说,迄今为止,发现的树龄最长的黄杨树,是唐代时发现的,树龄一千一百年,可惜后来安史之乱,毁于战火了。眼下,咱大宋国土上,可能咱发现的这一棵就是树龄最长的了。请皇上您再猜一下吧。您就说它的树干,能有多粗吧?”

徽宗就锁住眉头,说,“刚才朕比划了,朕觉得那就够大够粗的了,最起码也要长个百十年吧?”

朱缅说:“那就请皇上继续猜。”

徽宗说:“朕觉得应该不会超过刚才朕猜的那么粗吧?”朱缅就嘿嘿一笑,说:“皇上,不是您猜不到,是任谁也猜不到。当然啦,见过这棵黄杨的当地人除外。这棵黄杨树啊,我敢说,在咱们全大宋都绝对是冠军,没有比它更粗更高更大的。”

徽宗有些怀疑地问道,“你敢说这个话?当心吹牛没谱有时会有报应的呀。”

朱缅信誓旦旦地说:“当然敢说。没有十分的把握,绝不敢轻言。”

徽宗的好奇心被朱缅彻底勾起来了,就急切地问:“那你说,到底有多么粗、多么高、多么大?别兜圈子吊胃口了,快说。”

“皇上,这么跟你说吧,这棵黄杨树啊,我和我的都管,我们两个双臂抱了一下,结果怎么样?这边的两只手倒是连上了,可那边两只手连不上,也就是说我们两人合抱还抱不过来,您就想想吧,这树干得有多粗?”

徽宗就伸开手,比划了一下,说:“哇,真有这么粗的黄杨?那得做多少东西啊?做上几十套家具也够啊。”

朱缅说:“皇上,臣今天来,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想请示您:这棵黄杨,要活的还是......?”

“活的活的,当然是要活的。运来之后,咱们把它栽上,让它继续长吧。这黄杨是象征吉祥富贵的,咱们把它栽在皇宫里,叫他为咱们整个大宋江山遮风挡雨,驱邪避晦。”

朱缅说:“皇上,臣给您搞来,是想放在你即将搬入延福宫里的。您得到这样一棵天下最大最好的黄杨,象征着您就是无与伦比的天下第一君王。这树的主人说,这就是棵神树呢,有这棵神树保佑您保佑咱大宋,就一定江山万年长,您就一定万寿无疆!所以,必须栽活它,让它在您的大殿前继续蓬蓬勃勃繁茂旺盛地生长,见证大宋江山的万古长青。”

徽宗已经非常兴奋,说:“当然当然,这棵黄杨啊,就把它栽在朕要住的主殿门前,延福宫大门口呢,要放一块超大的石头,太湖、灵壁都行,青田石更好!”

朱缅就拍了一下掌说,“皇上,臣给您送来的黄杨正是活的,臣专门组织了一个花石纲船队,从水上给你运来的,保证不变样。还有,皇上您说的延福宫大门口,迎门要放一块超大型的石头,臣这次也给您运来了,这是在浙南山区清溪县那个地方,臣亲自在那里走村串户,踏遍了浙南山区山川河谷才找到的。哎呀,这块石头是真大,那颜色也真美,价值之高,也绝对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这么说吧,这块石头的高能顶上一间房子的山墙之高,长能比一间房子的山墙还要长,如果把它蹲在延福宫迎门口的广场上,皇上您看,那是什么气势,那是什么气派?”

此时徽宗已经被朱缅渲染的这种气氛,激动得在画室里来回走动起来了,一边走动一边把右手攥起来的拳头打在左手掌心里,一下、一下、又一下,嘴里还同时说着,“哎呀,我有了超大型的千古黄杨大树,这可真是想啥有啥,并且得来的要比想像的还要大还要好哇!朱缅哪,这棵黄杨多少岁了?”

当时那个老乡绅给朱缅说的是接近二百年,可朱缅此时脱口而出就说:“启禀皇上,这棵树的主人,是一个员外的孙子,如今是当地着名的乡绅,据他说,这棵树已经有四五百年的树龄了。”

徽宗说:“哦,有四五百年,这么多年头呀,看来这树啊,一定非常大,这下可要大大地开眼界了啊。”

朱缅又接上说,“皇上,不但这棵树有四五百年树龄,您知道那块石头是什么石头吗?太湖石好,可这石头比太湖石还要好,据泉州知府和清溪县的知县说,这块石头绝对是整个江南地区最大,最有档次和最有价值的石头。在当地,也被称为神石呢。”

徽宗瞪着大眼又问:“呵,神石!神石!不是太湖石,是什么石啊?灵璧石也比不了太湖石啊,那是寿山石吗?”

朱缅说:“不不不不,皇上,这块巨型石头,绝对比太湖石、比灵璧石都要好,寿山石虽好,可没有这么大的。这是一块珍藏了几百年,一直在等着主人的一块巨型青田石。”

徽宗听到这里,竟然差一点要跳起来,轻轻跳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气,满脸惊愕地问道:“是真的吗,真的吗?唵?”

朱缅就说“当然是真的啊。最多再有五天就能到京城了。”

徽宗还在来回走动着,嘴里直说:“好呀,好呀,太好了,很快我就能看到超级大黄杨和超级青田石了,这这是怎么啦?不搞什么修道修仙炼丹了,居然就来了这么大的福气,不可想象!不可想象啊!”

朱缅见徽宗特别的高兴,就也满脸带笑,语气里都溢满笑意,说,“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又得大宝贝。可是啊,皇上,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徽宗笑意盈盈地说:“你说嘛。你说的事都是好事、喜事,都是令朕高兴的事快乐的事。说。”

“可这个事儿,可能皇上您......”朱缅吞吞吐吐,居然不痛快起来。

徽宗的脸色就有点暗下来了,说,“刚才朕说了,你说的事都是好事喜事,不管说什么事儿,朕都会高兴。说吧。”

朱缅这才痛快地说,“这次运来的这棵黄杨啊,两辆马车并起来都放不开,就是树冠太大。咱要是不要活的,咱可以把树冠砍掉,要么呢就剪掉一些。可皇上您是要活的呀,臣就是想把这棵黄杨,移栽到皇上你所住的那个大殿门口,他既镇宅又祈福,具有很深远的象征意义呢,所以呀,只要到了京城,得想办法能够运到延福宫去。”

徽宗被朱缅说的一头雾水,就说:“你运进去就是嘛,这有何难?”

朱缅说,“皇上,臣刚才说了,这棵树的树冠太大了,咱的城门呀,我来的时候专门步量过了,虽然我没有量,外城门没有问题,内城门呀,可能也勉强,可就是这皇城门进不来呀,因为皇城门为了皇宫安全的需要,比内城和外城的门都要窄,并且也矮。”

徽宗问:“进不来吗?”

朱缅摇了摇头,说:“进不来。”

杨戬也说,“皇上,可能真的进不来,你想皇城门才有多宽多高呢,两辆马车并排勉强能走开,要是按朱大人说的,那黄杨树树冠,两辆马车并起来都拉不了。”

徽宗一听,“哦,没关系嘛,进不来就拆。运进来之后,再垒起来不就行了吗?这样,杨戬你记着,明天上午,朕要回垂拱殿一趟,到时你提醒朕,让杨光华拟一道圣旨,直接下地工部,应奉局往宫里运送东西时,只要进不来,需要拆哪里就拆哪里,让他们拆,拆了再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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