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德面色阴沉无比，却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我大胆猜测一下。”江凡好整以暇：“你们不完美，比如你这半兽人肉身，或者也不能真正长生不灭，需要延续寿元，再或者，还有更高的位置和好处可以谋求，那么，介不介意告诉我，是哪一种呢？”
“不必问了！”水德哼了声：“这些我不会说，大不了肉身毁灭重头再来，肉身不行就找，修为不行就练，只要记忆还在，一切也不是太大问题。”
江凡摇摇头：“这就是你的开诚布公？水德啊，要是这样的话，咱可谈不下去了，我就很想试试，能不能将你和你脑子里的东西都留下来。”
说着，他一指旋涡，“跟我下去？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能传递无线信号还是怎么的。”
水德面色难看：“我下界，本与你没有关系，目的想必你也都清楚，为何非要找到根由。”
江凡笑笑：“好奇，我就是想知道，对你们来说，什么才有吸引力。”
“吸引力……”水德闷哼一声：“其实你刚才说的，都是相关原因，但最根本的，是我接到神王秘密传讯，这一个千年，必须拿下华域，否则要我形神俱灭！”
“你说什么？”江凡目光一凝，果然，这背后有着恐怖的因果。
“不要问我！”水德无比烦躁，此刻他丝毫没有神灵该有的样子，反倒像个被逼急眼的疯子。
“神王是仅次于帝后的存在，他们从来不会给出理由，说的话，就是神谕法旨，只能去执行。我没办法，请求下界，但遭到拒绝，世上哪有这种道理，要做事，又不能下界！还能怎么办？只好私自下来。”
“但是，不对啊……”江凡看着他：“汪洋下界的时候，大地之上所有大域，似乎都有天人在下界。”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水德烦躁道：“其他大域，根本不像华域，没有天人契约，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其他大域都是因为神在华域的失败，转而产生的新办法而已。”
江凡心头震动，果然，难怪天人在这一千年之内才开始经略其他大域是有原因的。
“那么，一千年前天人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去攻略？”
“有必要么？”水德讥讽的反问：“他们有过帝昊这种人吗？一千年往前，只有华域强大无比，其他各大域全都处于茹毛饮血的时代，只要拿下华域，其他大域根本就易如反掌。”
江凡眼神微动，这倒是，“不过，拿下其他大域先获取资源不也很好？”
水德重重哼了声：“上天钟爱华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岂是其他大域能比？不妨告诉你，那些蒙昧之地别说天材地宝，连一头像样的异兽都欠缺！”
这倒让江凡没想到。
“归根结底，可能在聚能源晶。”
水德说出了一个让江凡吃惊的猜测。
“我们通过仪器探查，只有华域具有源晶矿脉，你知道，这种源晶能够积蓄天地灵气，我想，或者其他大域都被这里给剥夺了吧。”
难道说，这才是华域最为重要的缘故？而且，这也是华域武道最先强盛也最强盛的缘故？但不对吧，西域黄金城下面也有。
水德嘲笑道：“凡人擅忘，五千年前，你们所谓的第一代人皇曾一统蛮荒，那时候，西域，南疆，乃至北蛮，广义上都是华域。你们的领地北至北海，东到扶桑，南临南海，西至沙漠，何等广袤浩大。不过，那时候，这些地方都是蛮荒之所，人烟都没有，实在没什么统治价值，帝昊离去之后，你们的先人就直接抛弃了这些地方。”
江凡暗自心惊，他光知道南疆是，但没想到连北蛮也曾经不过是华域草场。
“还有，这些地方依然都不如现今华域本土，虽然也有灵气，但跟这里相比天上地下，所以，华域之武道才最兴盛，也才真正成为我们的唯一阻碍。”
从他的话语中，江凡还得知一个令他都惊讶的真相，后来天人分封八神君，统管八大域，许多地方的山海异兽和灵植，是被他们移植过去的，而且他们还建造了某些东西来汇聚灵力，以促进那些地方的武道发展。
比如金字塔和空中花园，实际上都是以聚能源晶驱动的灵气汇聚装置。当然金字塔非常特殊，它还是接引天人下界的坐标点。而且让江凡意想不到的是，金字塔还具有研究不死不灭身的玄奇用途。只可惜，这个大域水德没去过，也不很了解真相。
同时，江凡也才真正明确了当下天人所划分的大域。实际上也是九个，华域、蛮域、西域、非域、巴域、佛域、欧域、海域和未知领域。
但未知领域一直有一位神王单独管辖，所以，才有八部正神各自统管一域。
江凡疑惑的看着他：“这么强大的华域只交给你一个人？不现实吧。”
水德冷笑：“那怎么可能，实话告诉你，统管白玉京至高的五大神王，以及统管天庭的八部主力都是要对抗华域的。是因为后来发现其他大域也在崛起，五大神王才商议分出了一部分，各自主管一个大域，但根本目的还是要发展力量一同拿下华域……”
江凡瞳孔猛然收缩，不是因为统管白玉京的至高存在为天空、星辰、海洋、大地、生灵五大神王，而是大域伐华这种事，水德竟然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大域伐华，不应该是至高机密？”江凡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水德也有点惊讶：“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并不十分意外？”
江凡只是盯着他：“告诉我，为什么这种秘密你敢轻而易举说出来！”
水德面露嘲讽：“秘密？不错，天大的秘密，但告诉你又如何？你们华域现在这个样子，内战烽火连天，难道还能分出力量跨越千山万水去征讨其他大域？”
他看着江凡那无比难看的面色：“如何？我就告诉你了，你倒是去啊？实话告诉你，这种事在我看来根本没藏着的必要，一旦你们去了，都不用等那屁的千年契约，我们现在就会下界，而那时候，对付力量分散去各大域的你们，要简单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