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殊右臂似是听见了李皓的呼喊,动作微微一顿,但紧接着挣扎得愈发剧烈,锁链被扯得哗哗作响,在幽深的湖底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李皓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会的神殊,被封印的久了,连神智都还没有回来。
不过此刻,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这神殊右臂带走,免得再生出什么变故。
对于天域的禁制手段,李皓并不熟悉,所以要破解的话,就得用最干脆的手段。
从玉石小镜中拿出轩辕剑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四周的青铜柱狠狠劈去,剑落之处,青铜柱应声而碎,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着几根青铜柱被劈碎,李皓明显感觉到神殊右臂的力量在增强,心中一喜,这法子果然奏效,当下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挥剑劈砍。
待劈到第八根青铜柱时,神殊右臂猛地一震,周身黑气大盛,似是积蓄了足够的力量,终于有了挣脱束缚的迹象。
李皓见到此状,赶忙收剑躲到一旁去,毕竟看神殊这样子,多半挣脱了也老实不了,还是省点力气来应付吧。
只见在神殊右臂的巨力之下,剩下的青铜柱如同脆弱的枯枝,根根断裂。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气浪以神殊右臂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湖水被搅得天翻地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李皓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扑面而来,他急忙运转真气,在身前筑起一道坚固的护盾,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待气浪平息,神殊右臂缓缓漂浮而起,周身黑气流转,那黑气如袅袅青烟,宛如燃烧的黑色火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它似乎感受到了李皓的存在,缓缓转向李皓,那光芒中透着一丝疑惑与审视,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的闯入者。
李皓只觉被一股恶意笼罩,这哪里像是天域金刚,分明就是从地狱中爬出的魔鬼。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大声说道:“神殊,我并无恶意,此番前来,是想助你脱困,也希望你老实一点跟我走。”
本意上,李皓是想少打一场就一场的,可惜神殊根本就听不进去,直接就朝着自己动手了。
那就没辙了,只能是跟这家伙打上一场了,幸好这里只有一只断臂,还被困住这么多年,实力被消磨得厉害。
以轩辕剑将其挡下纠缠,再用儒家浩然正气镇压,没几个回合便将其控制了起来,握在了手里。
随后李皓便也没有耽搁,直接就用言出法随从湖中消失,再出现时便已是到了城外。
之前李皓已经和九尾天狐商量好了,以永镇山河庙的烟火为号,她就等在城外某处。
这不,刚到此处,便瞧见了那身姿婀娜的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看到李皓,露出一抹妩媚的笑意,打趣道:“今日你在城中闹出的动静可真不小,用的究竟是什么宝贝?看着像是火药,可威力却比火药大上许多。”
李皓笑着回应:“公主殿下可是对这宝贝感兴趣?”
九尾天狐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坦率地说:“那是自然,你愿意交给我吗?”
李皓故作思索状,随后笑着说道:“殿下如此绝色,我自是愿意相赠。
只是此物炼制过程极为繁琐,我耗费了诸多时间和精力,也才炼制出这么一些,今日已经全部用完了。
殿下放心,等过些时日,我定会为殿下多准备一些。
对了,如今浮香任务已然完成,也到了她回归本体的时候,不知她本体在何处呢?”
九尾天狐目光审视地看着李皓,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轻哼一声道:“此事你自己问她便是,夜姬自会告知于你。”
李皓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原来她的真名叫夜姬呀,这名字真是动听。那不知殿下的芳名又是何呢?”
九尾天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说道:“你若想知道,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过我再说吧!”
说着,她左手一伸,那白皙如玉的手掌摊开,意思再明显不过,便是让李皓把神殊手臂交出来。
李皓心知这神殊手臂于他而言并无大用,当下也未有丝毫犹豫,十分爽快地将手臂递了过去。
九尾天狐接过手臂,身形一闪,竟没有片刻停留,瞬间便消失在了李皓的视野之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真是冷酷无情,拿到东西就跑得无影无踪!”李皓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喃喃自语。
随后,他也不再耽搁,身形一动,同样消失在了原地,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永镇山河庙方向传来的那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即便书院与京城相隔十数里之遥,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余威。
浮香一直知晓李皓今日离开所为何事,故而一直心神不宁,连觉都顾不得睡,只是静静地坐在房中,满心焦急地等待着。
见李皓归来,她眼中满是关切,赶忙迎了上去:“老爷可算回来了,今日之事办得可还顺利?”
李皓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意,说道:“那是自然,顺利得很,神殊的右臂已然交到你家公主手中了。”
浮香听闻,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顺利便好,老爷出马,定是十拿九稳。
只是这永镇山河庙的巨响,闹得动静实在太大,不知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皓却是毫不在意:“管它山崩与地裂,反正都跟咱们没关系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睡觉。”
这一晚,李皓自是酣然入梦,软玉温香在怀,惬意非常,可京中不知有多少人却因此夜不能寐。
首当其冲的便是元景帝自己,毕竟自家的庙被人炸了,他肯定是要亲自来看看的。
其实,他心底里早已默许了妖族会来桑泊湖救走神殊,可瞧着眼前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嘴角还是忍不住一阵抽搐。
守卫此地的侍卫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向元景帝汇报着方才发生的情况。
当元景帝听到有人自称是天域之人现身,还高喊着“末法已至,净土当开,红尘劫尽,天域当兴”这般口号时,嘴角抽搐得愈发厉害,几乎难以抑制。
他在心底暗自嘀咕:“如今这魁族之人竟如此无耻,还玩起栽赃嫁祸这一套把戏了。”
可胸中这股怒气终究是要发泄出来的,他脸色一沉,怒喝道:“尔等守卫永镇山河庙不力,来人——”
随着元景帝一声怒喝,周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众侍卫皆是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出。
“将这几个玩忽职守的家伙拖下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其余当值之人,俱重责三十大板,而后罚往楚州戍边,非有功勋不得赦还!”
侍卫们闻言,如遭雷击,纷纷磕头求饶:“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
然而,元景帝心意已决,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迅速上前,将求饶之人拖了下去,不一会儿,远处便传来阵阵惨叫。
不过就这样,元景帝依旧没有解气,转回头便又命令,召见京兆府、刑部、大理寺官员前来,让他们限期彻查清楚此案,否则便严惩不贷。
打更人衙门和钦天监也要派人辅助,只是对这两个地方,元景帝的处置手段就没有太过强硬。
现如今魏渊和监正的面子,他都还是要给的,不过这也由此,让他对于自己长生的计划,有了更大的渴望。
把恶意转嫁给了臣子,他舒缓了胸中的这口恶气,总算是可以舒坦的回宫去了。
只是他的手段还远没结束,这不是有李皓喊的那几句口号,总要借机找天域的茬,反正他们也是挺富裕的,也算是给自己收回些成本。
次日一早,这满京城传扬的便都是昨日的那声巨响,什么古怪的传言都冒了出来。
褚采薇是听了足够的热闹,还不忘回去跟监正分享。
“没想到这个李皓,竟然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您说他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他也没从司天监带走东西呀,是不是您给了他什么东西?”
监正笑道:“他这人本事大着呢,可是不需要我的东西?”
褚采薇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心里开始琢磨着,得从李皓这儿把这炼金术也给学到手。
结果很快机会自己就来了,监正直接把调查永镇山河庙被炸一案的任务,交到了褚采薇手中。
李皓瞧见找上门来的褚采薇,不禁嘴角上扬,笑道:“怎么着,你这是打算问些什么呀?”
褚采薇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问道:“快跟我说说,你是用什么东西炸的永镇山河庙,顺便也教教我这法子是怎么弄的?”
李皓义正言辞道:“告诉你一个道理,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就千万不要承认,炸永镇山河庙的人不是我。
不过我确实懂得事情比较多,等下回有空我就来教你,不过它炼制起来着实有些危险,不建议你学。”
褚采薇有些不信:“本姑娘天资聪颖,才不会有什么学不会的,你越这么说,我还偏要学这个。
另外老师把调查炸毁永镇山河庙的事情交给了我,你得给我找一个凶手出来。”
李皓笑着点头:“那是自然,为朝廷追查真凶,那可是咱们大奉子民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定会帮你追查到底,而且我心里已经有目标了。”
褚采薇好奇盯着李皓:“有了目标?你打算要对付谁?”
李皓强调道:“我哪有要对付谁?明明是帮你追查到了真凶?”
褚采薇双手抱胸,说道:“行,那你说说,真相到底是什么,凶手是谁?”
李皓说道:“此案的真凶是平远伯,他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操控京城及周边的人牙子组织,从事着诱骗、掳走落单的孩子和女人,甚至成年男性的行为,简直是罪大恶极。
不仅如此,他还利用这些被他控制的人,与一个神秘势力勾结在一起,做着危害大奉根基的坏事。
这次炸毁永镇山河庙,就是他们妄图颠覆大奉的行动之一。”
听完李皓这番话,褚采薇微微一怔,有些惊讶道:“你这编得也太离谱了吧,怎么感觉你一门心思就想让平远伯死呢。”
李皓不禁失笑,说道:“这哪是什么编造之词,皆是事实。
反正等到明日,你们派人前往平远伯府,自然能寻得证物。”
褚采薇虽仍有些半信半疑,但为图省事,便说道:“行吧,那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了,明日我便带人过去。”
于李皓而言,对付平远伯不过是一套流程之事。
他稍作准备,又炼制了一些硝化甘油,随后悄然闯入平远伯府,在他们父子的院子各处悉数埋下。
紧接着,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罪大恶极的平远伯父子便在这声巨响中灰飞烟灭,也算是为他们往昔的罪孽付出了些许代价。
平远伯府周边更是乱作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滚滚浓烟如黑色的巨龙般直冲云霄。
府中的下人四处奔逃,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而也正是这声巨响,惊得京城百姓从睡梦中骤然惊醒,几天之内接二连三发生爆炸,让不少百姓都惊惧不已。
纷纷披衣起身,涌到街头巷尾,相互打听究竟发生了何事,最后的目光便投放到了平阳伯府当中。
皇宫当中的元景帝,也同样被吓了一跳,立马便遣人去打听消息。
等知道是平远伯出事过后,立马就皱紧了眉头,他可是很清楚平远伯在做什么,以及他府里有什么东西。
于是立马就调派禁军前往,准备接管平远伯府。
可是还没等禁军抵达,褚采薇就已经跟打更人衙门,以及京兆尹和刑部的人抵达。
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褚采薇对于对于李皓的手段,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这下手真是够狠的。
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指挥着手下展开调查。
然而,现场一片混乱,想要找到确凿关于爆炸的证据并非易事,但却意外发现了藏于府中的另一项罪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