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须球的煞气在孩子纯灵的红光中剧烈翻腾,像是被泼了滚油的沥青,滋滋作响。那些青黑色的触须不断回缩、蜷曲,露出核心处那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碎片——界域之心的核心,果然比其他碎片更纯净,白光中隐约能看见两界星轨的缩影,正缓缓旋转,带着种创世般的庄严。
父亲的佩剑突然加速,剑身的“守”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与玉兰花佩的金光、孩子纯灵的红光交织成三叉戟,狠狠扎进触须球的缝隙。触须发出凄厉的嘶鸣,不是噬界残魂的声音,是种更古老、更苍茫的哀嚎,像是这片虚无海本身在痛苦嘶吼。
“这不是噬界的触须!”阿肃的长刀劈开缠上来的触须,雷光在触须上炸开,竟没能彻底斩断,“是虚无海的‘界域残骸煞气’凝聚的!它们以碎片为核,在这里盘踞了万年,早就有了自己的意识!”
触须球突然收缩,将三叉戟死死夹住,红光与金光的光芒都开始暗淡。玉兰花佩上的细微纹路突然亮起,青黑色的,顺着玉佩的纹路游走,像是在吸收触须的煞气——是之前忽略的隐患!纹路正在慢慢变粗,玉佩的金光也跟着泛起青黑色的涟漪。
“玉佩被污染了!”我急得想抽回手,却发现玉佩与触须球产生了诡异的共鸣,根本拔不出来。孩子的纯灵突然钻进玉佩,红光顺着纹路游走,青黑色的涟漪才渐渐平息,纹路重新变得细微,但依旧顽固地留在那里。
“用守狱人的心头血!”阿肃突然想起墨渊给的玉瓶,将瓶中的金红色液体泼向触须球。液体接触触须的瞬间,发出“轰”的一声,燃起金色的火焰,触须纷纷燃烧起来,露出里面的白色芯——是未被污染的界域灵髓!
“是万灵界的界域灵髓!”我认出芯上的符文,和聚灵鼎的纹路一模一样,“这些触须是界域残骸的灵髓被煞气污染形成的!”
三叉戟趁机深入,红光与金光同时暴涨,将触须球彻底撑开。核心碎片的白光突然变得耀眼,与玉兰花佩产生强烈的共鸣,碎片竟自动从触须球中飞出,落在玉佩的凹槽里——两块灵物完美契合,像是天生就该在一起!
玉兰花佩与核心碎片融合的瞬间,爆发出万丈白光,将整个虚无海照得如同白昼。触须球在白光中迅速瓦解,化作无数白色的灵髓,融入周围的界域残骸,那些燃烧的碎片渐渐熄灭,挣扎的人影们露出释然的表情,化作道道光流,朝着万灵界的方向飞去——是回家的方向。
父亲的佩剑在白光中悬浮,剑身的裂痕彻底愈合,“守”字的红光与玉佩的白光交织,形成道坚固的屏障,将我们护在中央。阿肃的铠甲雷光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他体内的煞气被白光净化,露出健康的本真灵光芒。墨玉锁链的温度变得温润,不再有预警的震颤,显然危险已经解除。
避虚符的金光彻底消失,但虚无海的吞噬之力再也无法靠近我们——玉兰花佩与核心碎片的融合体形成了天然的护罩,能抵挡虚无海的侵蚀。远处的沙漠开始震动,界域残骸在白光的滋养下,渐渐凝聚成模糊的界域轮廓,像是在等待被重建。
“我们找到核心碎片了!”我对着墨玉锁链大喊,锁链立刻发出回应的震颤,传递着喜悦的情绪。父亲的佩剑自动飞回鞘中,剑身上的“守”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像是在认可这次的胜利。
玉兰花佩突然悬浮在空中,白光中浮现出条清晰的路径,直指虚无海的出口,与无回山的地脉裂缝相连。路径两旁的界域残骸纷纷让路,露出底下的星砂,和万灵界的观星台星砂一模一样——是玉佩在为我们指引归途。
我们顺着路径往回走,玉兰花佩的护罩牢牢护住我们,虚无海的吞噬之力再也无法靠近。路过那些凝聚出轮廓的界域时,里面的本真灵们纷纷向我们鞠躬,像是在感谢我们带来的希望。父亲的佩剑偶尔发出嗡鸣,剑身的人脸们似乎在辨认这些界域,有的露出怀念的表情,有的露出悲伤的情绪——他们中,或许就有这些界域的守护者。
走出虚无海的瞬间,无回山的地脉裂缝正在缓慢合拢,雷灵和墨渊守在外面,看到我们出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雷灵的长矛雷光依旧明亮,显然恢复了不少灵气;墨渊的蓑衣上沾着新的金红色血迹,像是刚经历过战斗。
“噬界本体又冲击封印了。”墨渊接过玉兰花佩,指尖拂过融合的碎片,“玄宸前辈用聚灵鼎暂时稳住了,但需要核心碎片的力量才能彻底加固。我们得尽快回去。”
返回黑水河底的两界枢纽时,通道的光芒比离开时更稳定,两界的灵气流动也更顺畅。玄宸、红瑶、堕仙都在枢纽里,聚灵鼎的嗡鸣比之前更响亮,鼎身的符文与玉兰花佩的白光相互呼应,形成道坚固的灵气屏障,挡住了从万灵界裂缝渗出的煞气。
“核心碎片回来了!”玄宸的本真灵变得更加凝实,他指着聚灵鼎中央的凹槽,“把玉佩放进去,启动重铸仪式!”
我将玉兰花佩放进凹槽,玉佩与聚灵鼎完美契合,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鼎身的符文全部亮起,与通道的光柱、万灵界的观星台光柱形成个巨大的三角,将噬界的封印牢牢锁在中央。
封印裂缝的煞气突然剧烈翻腾,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噬主的嘶吼从裂缝里传来,带着愤怒和不甘:“你们赢不了的!界域之心的碎片还没找齐,只要还有一块在我手里,封印就永远有破绽!”
玉兰花佩的白光中突然浮现出剩下两块碎片的位置,一块在锁灵狱最深处,被玉虚子的残灵守护着;另一块在忘川渡,被个穿黑袍的人影拿着,人影的脸隐藏在兜帽里,手里的锁链发出熟悉的骨头铃声——是捞尸人!不,是穿着捞尸人衣服的噬界奸细!
“是忘川渡的守渡人!”墨渊的脸色变得凝重,“他是万年前就潜伏在人间的噬界奸细,伪装成捞尸人,连我都没发现!”
红瑶的孩子本真灵突然飞向玉兰花佩,白光中浮现出守渡人的真实面目——是张与墨渊一模一样的脸,左眼角也有颗痣,只是眼睛里充满了煞气,和墨尘如出一辙!
“是墨家的三兄弟!”玄宸突然明白,“墨渊、墨尘、墨影,三兄弟都是守狱人后裔,墨影早在万年前就被噬主污染,潜伏在忘川渡,等待时机夺回界域之心碎片!”
玉兰花佩的白光突然剧烈震颤,锁灵狱最深处的碎片位置变得模糊,像是被什么力量屏蔽了——是玉虚子的残灵在保护碎片,防止被墨影感应到!忘川渡的碎片位置则非常清晰,墨影正拿着碎片,朝着两界枢纽的方向移动,速度极快,显然是想趁我们重铸界域之心时偷袭!
“墨渊,你去锁灵狱,接应玉虚子的残灵,取出碎片!”玄宸立刻分配任务,“红瑶,你带着孩子守枢纽,维持聚灵鼎的灵气流动!雷灵,你去忘川渡拦截墨影,绝不能让他靠近枢纽!堕仙,你跟我去加固封印,防止噬主趁机突围!林九和阿肃,你们留在这里,保护核心碎片,防止意外!”
众人立刻行动,墨渊的鱼竿指向锁灵狱的方向,身影化作道金光消失在通道中;雷灵的长矛劈开通道,朝着忘川渡飞去;玄宸和堕仙的身影融入聚灵鼎的光芒,前往万灵界的封印处;红瑶抱着孩子,坐在枢纽中央,指尖在符文上快速滑动,维持着灵气流的稳定。
枢纽里只剩下我和阿肃,玉兰花佩在聚灵鼎中散发着稳定的白光,核心碎片与鼎身的融合越来越紧密,界域之心的轮廓渐渐清晰,只差最后两块碎片就能完全重铸。父亲的佩剑悬浮在鼎旁,剑身的“守”字与鼎身的符文相互呼应,发出淡淡的红光,像是在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墨影的实力深不可测,雷灵虽然勇猛,但未必能拦住他;锁灵狱最深处的情况不明,玉虚子的残灵是否能抵挡噬界煞气的侵蚀还是未知数;噬主在封印后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再次冲击;玉兰花佩上的细微纹路还在,不知道会不会在重铸的关键时刻爆发,影响界域之心的稳定;还有父亲佩剑上的人脸们,虽然恢复了灵气,却始终没有完全苏醒,不知道里面是否还藏着未被揭开的秘密。
通道的入口突然传来熟悉的骨头铃声,不是清越的,是带着煞气的、像是来自地狱的“叮铃——叮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是墨影!他避开了雷灵的拦截,从另一条通道绕过来了!
父亲的佩剑突然出鞘,剑身的“守”字爆发出红光,挡在聚灵鼎前。玉兰花佩的白光也变得急促,显然感应到了危险。阿肃的长刀横在胸前,铠甲的雷光全部亮起,做好了战斗准备。
枢纽的石壁突然震动,一条裂缝从顶部蔓延到地面,墨影的黑袍一角从裂缝中露出来,骨头铃声的源头就在里面,带着股令人窒息的煞气,朝着聚灵鼎的方向靠近。
我握紧父亲的佩剑,剑身上的人脸们发出愤怒的嘶吼,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积蓄力量。玉兰花佩的白光与佩剑的红光交织,形成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牢牢护住聚灵鼎和核心碎片。
战斗,一触即发。
枢纽石壁的裂缝越来越宽,黑袍的一角被煞气掀起,露出里面的蓑衣,和墨渊的样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青黑色的,像被水泡了千年的棺木。骨头铃声从裂缝里钻出来,不是单个铃铛的响,是无数个铃铛叠在一起,形成道无形的音波,撞在聚灵鼎的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嗡鸣,屏障上的符文竟开始微微扭曲。
“是‘摄魂铃’。”阿肃的长刀在手里转了个圈,雷光劈开靠近的音波,“用万灵界的战俘骨头做的,能直接震碎本真灵,比囚狱煞厉害十倍。”
父亲的佩剑突然横在聚灵鼎前,剑身上的“守”字红光与屏障符文产生共鸣,扭曲的符文重新变得整齐。玉兰花佩的白光中浮现出墨影的身影:他戴着顶宽檐帽,帽檐下的脸被阴影遮住,手里拿着根黑色的鱼竿,鱼线的末端缠着块发光的碎片——正是忘川渡的界域之心碎片,碎片上的煞气比噬星珠的更浓,像是被墨影用血液养过。
“墨渊的好侄子,玉虚子的小传人。”墨影的声音从裂缝里传来,带着种刻意模仿的沙哑,和墨渊的声线有七分像,“把核心碎片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他突然甩出鱼竿,鱼线像条活蛇,绕过屏障的侧面,朝着玉兰花佩缠来。鱼线上的倒刺闪着青黑色的光,沾着粘稠的液体,滴在枢纽的石台上,石板立刻冒出白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化灵水’,用噬界煞气和百种毒草熬的。”我认出液体的颜色,和锁灵狱地脉裂缝里的膏状物一模一样,“能融化灵物的防护!”
父亲的佩剑自动出鞘,剑光斩断鱼线,倒刺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石台上的坑洞还在扩大,边缘的符文被腐蚀得模糊不清。玉兰花佩突然飞出,白光缠住断裂的鱼线,鱼线发出凄厉的嘶鸣,倒刺纷纷脱落,露出里面的灰黑色芯——是用忘川渡的冤魂头发拧成的!
“玉虚子教你的本事,就这点?”墨影的声音带着嘲弄,裂缝里突然飞出无数根鱼线,像张巨大的网,朝着我们罩来,“当年若不是他把碎片藏在忘川渡,我何必守这破地方三百年!”
玉兰花佩的白光突然暴涨,在我们头顶形成个巨大的玉兰花罩,花瓣层层叠叠,将鱼线网牢牢挡在外面。父亲的佩剑在花罩内飞舞,剑光不断斩断漏网的鱼线,青黑色的化灵水滴在花瓣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却无法腐蚀花瓣分毫——是核心碎片的力量在保护花罩!
“界域之心的力量……”墨影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波动,“果然在你手里!”
裂缝突然炸开,墨影的身影从碎石中显现,他摘下宽檐帽,露出张与墨渊一模一样的脸,左眼角的痣却是青黑色的,像滴凝固的血。他的手里握着块青铜镜,镜面对着聚灵鼎,镜中射出道青黑色的光,照在花罩上,花瓣竟开始枯萎,变成灰黑色的絮状物。
“是‘噬灵镜’!”阿肃的脸色变得惨白,“万年前噬主用界域之心碎片炼制的邪物,能吸收灵物的灵气!”
花罩的枯萎速度越来越快,玉兰花佩的白光明显暗淡下去,核心碎片与玉佩的融合处出现道新的裂痕——是噬灵镜的力量在起作用!我突然想起玄宸的刻刀,从怀里摸出刀,刀柄的“聚灵”二字与花罩的符文产生共鸣,刻刀在空中划出个复杂的图案,将枯萎的花瓣重新凝聚,暂时挡住了青黑色的光。
“没用的。”墨影的噬灵镜突然转向阿肃,青黑色的光射中他的铠甲,铠甲上的雷光瞬间熄灭,阿肃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青黑色的血,“万灵界的符文,在噬灵镜面前就是笑话。”
父亲的佩剑突然转向阿肃,剑身上的红光注入他的体内,青黑色的血立刻被逼出体外,阿肃的脸色缓和了些,但铠甲已经变得黯淡,像是失去了所有灵气。玉兰花佩的白光中飞出道金光,缠住噬灵镜的镜面,金光与青黑色的光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镜面竟出现道细小的裂痕。
“是瑶姬祖师奶奶的灵气!”我惊喜地发现,玉佩中的瑶姬残灵正在对抗噬灵镜,“她的本真灵藏在玉佩里!”
墨影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突然将忘川渡的碎片抛向噬灵镜,碎片与镜面的裂痕重合,瞬间爆发出股强大的煞气,金光被硬生生逼回,玉兰花佩的白光剧烈震颤,核心碎片的位置竟开始松动——他想用碎片修复噬灵镜!
就在这时,枢纽的通道突然亮起红光,雷灵的长矛带着闪电冲出,矛头直指墨影的后背:“你的对手是我!”
墨影被迫回身抵挡,噬灵镜的青黑色光转向雷灵,长矛的雷光与青光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枢纽的石壁纷纷脱落,聚灵鼎的屏障剧烈摇晃,符文闪烁不定,像是随时会碎掉。
“雷灵前辈!”我趁机用刻刀在花罩上画出聚灵阵,玉兰花佩的白光重新稳定,将核心碎片牢牢锁住。阿肃捡起地上的鱼线,用最后的灵气点燃,鱼线在他手中化作道雷光鞭,朝着墨影的手腕抽去——他想夺下噬灵镜!
墨影的反应极快,左手的鱼竿缠住雷光鞭,右手的噬灵镜再次转向我,青黑色的光这次瞄准了玉兰花佩的裂痕,显然是想彻底摧毁核心碎片。父亲的佩剑突然挡在玉佩前,剑身与青光碰撞,发出“咔嚓”一声,之前愈合的裂痕再次裂开,比上次更宽,几乎要将剑身分成两半!
“爹!”我心疼地想去扶佩剑,却被股强大的力量推开——剑身上的人脸们突然全部亮起,是无数个守界人的本真灵,他们的气息汇成股洪流,顺着剑身涌向噬灵镜,青光竟被硬生生逼退了半寸!
“是守界人的合力!”阿肃激动地大喊,“他们在保护佩剑!”
墨影的噬灵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的裂痕越来越宽,忘川渡的碎片竟开始排斥噬灵镜,像是在抗拒被污染——是核心碎片的白光在影响它!玉兰花佩的白光与核心碎片的力量产生共鸣,形成道强大的吸力,忘川渡的碎片突然从镜面上脱离,朝着玉佩飞来,两块碎片在空中相遇,发出耀眼的光芒,竟自动融合在一起!
“不!”墨影发出绝望的嘶吼,噬灵镜失去碎片的支撑,彻底炸裂,化作无数青黑色的光点,被聚灵鼎的屏障吸收。雷灵的长矛趁机刺穿他的肩膀,青黑色的血溅在石壁上,长出些灰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结着小小的铃铛,发出凄厉的响声。
墨影的身影在雷光中渐渐消散,只剩下件青黑色的蓑衣,落在枢纽的石台上,蓑衣的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用血迹写着行字:“锁灵狱深处有‘噬主分身’,玉虚子的残灵快撑不住了。”
是墨影的字迹!我捡起纸,上面的血迹还带着温度,显然是刚写不久。玉兰花佩与两块碎片的融合体悬在聚灵鼎上方,白光比之前更亮,核心碎片的轮廓已经完整了大半,只剩下锁灵狱的那块还未归位。
雷灵捂着伤口,铠甲上的裂痕比阿肃的更严重:“墨影虽然被击退,但他的煞气已经侵入枢纽,聚灵鼎的屏障最多还能撑一个时辰。”
阿肃正在用最后的灵气修复父亲的佩剑,剑身上的裂痕在雷光中缓慢愈合,但“守”字的红光依旧微弱:“佩剑的灵气消耗太大,需要锁灵狱的碎片力量才能完全恢复。”
玉兰花佩的白光中突然浮现出墨渊的身影,他正在锁灵狱的地脉裂缝中战斗,周围的煞气比忘川渡的更浓,个巨大的黑影笼罩着他,黑影的手里拿着块发光的碎片——是锁灵狱的界域之心碎片!黑影的脸隐藏在煞气中,露出的半张脸与噬主的复眼一模一样!
“是噬主分身!”我认出黑影的触须,和万年前入侵的噬主一模一样,“墨渊有危险!”
聚灵鼎的屏障突然“咔嚓”一声,裂开道巨大的缝,青黑色的煞气从万灵界的方向涌来,噬主的嘶吼清晰地传来:“一个时辰后,封印破裂,你们都得死!”
玉兰花佩的融合体突然飞向裂缝,白光与煞气激烈碰撞,裂缝暂时被堵住,但融合体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显然撑不了太久。父亲的佩剑在阿肃的修复下重新出鞘,剑身上的“守”字红光虽然微弱,却带着股坚定的力量,指向锁灵狱的方向。
我知道,必须立刻去锁灵狱支援墨渊,取回最后一块碎片,否则不仅墨渊会有危险,聚灵鼎的屏障也撑不了多久,一旦封印破裂,噬主的本体冲出来,两界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雷灵将长矛插在聚灵鼎旁,用最后的灵气维持屏障:“你们去锁灵狱,这里有我顶着。记住,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来,否则……”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沉重,“我就引爆聚灵鼎,与煞气同归于尽,给你们争取重建封印的时间。”
阿肃扶着我站起来,他的铠甲虽然黯淡,却依旧挺直了腰板:“属下随林九同往。”
父亲的佩剑在前开路,剑身的红光照亮通往锁灵狱的通道。玉兰花佩的融合体紧随其后,白光在通道中留下道明亮的轨迹,像是在为我们指引方向。通道壁上的符文在煞气的侵蚀下变得模糊,但融合体的白光经过后,符文又会重新亮起,带着股顽强的韧性。
接近锁灵狱时,通道的煞气越来越浓,隐约能听见墨渊的鱼竿与触须碰撞的脆响,还有玉虚子残灵的诵经声,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种穿透一切的力量。父亲的佩剑突然加速,剑身上的“守”字红光与远处的金光产生共鸣,显然是感应到了锁灵狱碎片的气息。
锁灵狱的地脉裂缝比想象中更宽,里面的煞气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墨渊的鱼竿被漩涡缠住,无法动弹,他的蓑衣已经被煞气染成青黑色,却依旧死死护住怀里的玉瓶——是守狱人的心头血。玉虚子的残灵化作道金光,挡在噬主分身面前,道袍上的符文正在慢慢消散,显然快撑不住了。
噬主分身的手里拿着锁灵狱的碎片,正用煞气不断侵蚀玉虚子的残灵,碎片上的白光越来越弱,像是随时会被煞气吞噬。看到我们到来,分身发出得意的狂笑:“来得正好,一起当我的祭品!”
它突然将碎片抛向漩涡,煞气漩涡瞬间暴涨,朝着我们扑来,带着股吞噬一切的力量。父亲的佩剑与玉兰花佩的融合体同时亮起,红光与白光交织成网,挡住漩涡的冲击,网面上的符文剧烈闪烁,像是在进行一场艰苦的拉锯战。
我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能否取回最后一块碎片,能否在一个时辰内返回枢纽,能否阻止噬主本体的突围,都取决于接下来的行动。墨渊的鱼竿突然发出嗡鸣,鱼线的末端缠着颗金色的莲子,正是捞尸人酒葫芦里的千年莲子,莲子在煞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像是一点不肯熄灭的希望。
“用莲子!”墨渊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它能暂时镇住煞气漩涡!”
父亲的佩剑突然转向莲子,红光注入莲子,莲子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煞气漩涡的转动速度明显减慢。玉兰花佩的融合体趁机冲向碎片,白光与碎片的白光产生强烈的共鸣,碎片开始缓慢地朝着融合体移动,像是在回应召唤。
噬主分身发出愤怒的嘶吼,煞气漩涡突然收缩,朝着碎片和融合体反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玉虚子的残灵突然燃烧起来,化作道金光,射向分身的胸口,分身发出痛苦的咆哮,煞气漩涡出现片刻的停滞。
“快!”玉虚子的声音在金光中回荡,“我只能拖住它片刻!”
父亲的佩剑与融合体同时加速,红光与白光交织成道锋利的光刃,斩断缠在碎片上的煞气,碎片终于摆脱束缚,朝着融合体飞来,两块碎片在空中相遇,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形成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将整个锁灵狱照得如同白昼。
光柱中,界域之心的轮廓终于完整,两界的星轨在光柱中缓缓旋转,带着种创世般的庄严与力量。噬主分身的嘶吼在光柱中渐渐消散,煞气漩涡被光柱净化,化作无数白色的灵髓,融入地脉深处。
墨渊瘫坐在地,看着完整的界域之心,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玉虚子的残灵化作道金光,对着我们深深鞠躬,然后消散在光柱中,留下片玉兰花叶,飘落在界域之心上,叶片的纹路与星轨完美契合,像是早就注定的归宿。
父亲的佩剑悬浮在界域之心旁,剑身上的“守”字红光与光柱产生共鸣,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剑身的裂痕彻底愈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锋利。玉兰花佩的融合体已经完全融入界域之心,再也分不清彼此,只剩下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球体,静静地悬浮在锁灵狱的地脉裂缝中,散发着稳定而强大的力量。
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界域之心虽然完整,但还未完全激活,需要带回聚灵鼎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墨渊消耗了太多心头血,身体非常虚弱,需要立刻补充灵气;我们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必须尽快返回枢纽,否则雷灵很可能会引爆聚灵鼎;还有噬主本体的封印,虽然界域之心的力量能暂时压制,但只要封印还在,威胁就永远存在。
界域之心突然发出嗡鸣,自动朝着通往枢纽的通道飞去,显然是感应到了聚灵鼎的呼唤。父亲的佩剑紧随其后,剑身上的“守”字红光指引着方向。我扶起墨渊,阿肃在一旁护持,我们跟随着界域之心的光芒,朝着枢纽的方向疾驰,身后的锁灵狱在地脉灵髓的滋养下,渐渐恢复了平静,像是从未被煞气侵扰过。
通道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白,隐约能听见枢纽方向传来的震动,是聚灵鼎的屏障快要撑不住了。界域之心的白光越来越亮,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似乎要将所有的阻碍都荡平。我知道,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而我们,必须赢。
界域之心的白光在通道中撕开条明亮的路,每粒尘埃都被照得透亮,像散落在地的星子。墨渊靠在我肩上,他的呼吸带着金红色的血气,蓑衣上的灵髓痕迹正在慢慢淡去——是守狱人血脉的自我修复,但速度远赶不上消耗。父亲的佩剑飞在最前,剑身上的“守”字红光与界域之心共鸣,在通道壁上投下流动的符文,那些被煞气腐蚀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还有一刻钟。”阿肃的铠甲勉强能发出微光,他盯着手腕上的星砂计时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雷灵前辈的灵气撑不了太久。”
通道尽头传来聚灵鼎的嗡鸣,却带着种不稳的颤音,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界域之心突然加速,白光在前方炸开,我们冲出通道的瞬间,正看见雷灵跪在聚灵鼎前,双手按在鼎身的符文上,铠甲已彻底失去光泽,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肤——他在用本真灵硬撑屏障!
“雷灵!”墨渊突然挣脱我的搀扶,将最后的心头血泼向聚灵鼎。金红色的血珠落在鼎身,符文瞬间亮起,雷灵身上的青黑色消退不少,他咳出口血,笑着朝我们挥手:“再晚一步,你们就得给我收尸了。”
界域之心自动飞向聚灵鼎,两灵物在空中完成最后融合,爆发出的白光将整个枢纽照得如同白昼。万灵界的封印裂缝在白光中剧烈收缩,噬主的嘶吼变得凄厉而遥远,像是被生生拽回了深渊。红瑶抱着孩子冲进白光,孩子的纯灵化作道红光,钻进界域之心,两界星轨的转动突然变得流畅,再无滞涩之感。
“是孩子的纯灵补全了星轨的最后缺口!”红瑶的声音带着喜悦,她的本真灵与界域之心产生共鸣,身上的红衣化作漫天玉兰花,融入鼎身的符文,“两界彻底连通了!”
玄宸和堕仙的身影从白光中显现,玄宸的本真灵已完全凝实,手里握着修复好的观星台核心,正将其嵌进界域之心;堕仙的墨玉锁链缠绕在鼎身,锁链的金光与白光交织,形成道坚不可摧的结界,将枢纽与外界的煞气彻底隔绝。
父亲的佩剑悬在界域之心旁,剑身上的人脸们纷纷浮现,是黑水河的渔民、县城的百姓、无回山的药农……所有被守护过的人,他们的气息汇成股温暖的洪流,注入界域之心,让白光更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温度。
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噬主的本体虽然被重新封印,但它的嘶吼中带着种诡异的兴奋,像是达成了某种目的;雷灵的本真灵受损严重,铠甲上的裂痕深可见骨,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墨渊的心头血几乎耗尽,脸色苍白得像张纸,若不是界域之心的白光滋养,恐怕已经撑不住了;还有界域之心的核心处,隐隐有丝青黑色的纹路在流动,与之前玉兰花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像是噬主的煞气留下的种子,不知道会不会在未来爆发。
枢纽的石壁突然震动,不是来自万灵界的封印,是从人间的方向传来的!玉兰花佩的融合体(现在已是界域之心的一部分)突然亮起,白光中映出片混乱的景象:县城的地脉正在翻涌,黑水河的河水变成了青黑色,捞尸人的小船在浪涛中起伏,他正用鱼竿对抗着什么——是无数只从地脉裂缝中钻出的囚狱煞,比之前见过的更粗壮,更狂暴!
“是墨影的残煞!”玄宸认出囚狱煞身上的青黑色,“他虽然被击退,但死前将煞气注入了人间地脉,想污染两界连通的灵气流!”
红瑶的孩子本真灵突然飞向白光,映出更惊人的画面:无回山的养煞池方向,裂开道巨大的口子,里面钻出个熟悉的身影——是墨尘!他的身体被煞气包裹,手里拿着半块黑色的镜子碎片,正是噬灵镜的残骸,正用镜子引导囚狱煞攻击县城!
“他没死透!”阿肃的长刀在手里震动,雷光虽然微弱,却带着决绝的战意,“他想毁掉人间的地脉灵髓,让两界通道失去支撑!”
界域之心的白光突然分成数道,分别射向黑水河、无回山、县城的方向,白光所过之处,囚狱煞纷纷消散,青黑色的河水重新变得清澈。但墨尘的镜子碎片突然爆发出股强烈的煞气,竟硬生生挡住了白光,养煞池的口子还在扩大,里面的煞气源源不断地涌向人间。
“需要有人去毁掉噬灵镜碎片!”玄宸将观星台核心交给雷灵,“我去加固两界通道,防止煞气逆流。”
墨渊挣扎着站起来,手里的鱼竿指向无回山:“我去,那是我弟弟,该由我了结。”
红瑶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孩子的本真灵在她掌心旋转:“你去黑水河帮捞尸人,他撑不了多久。无回山交给我,我的本真灵能克制煞气。”
雷灵将长矛插进聚灵鼎,用最后的灵气维持结界:“我和阿肃守枢纽,防止噬主趁机反扑。林九,你去县城,那里的百姓本真灵弱,最容易被煞气侵蚀。”
父亲的佩剑突然飞向我,剑身上的“守”字红光与界域之心的白光交织,形成道指引的光带,直指县城的方向。玉兰花的清香从剑身传来,是瑶姬祖师奶奶的气息,像是在为我加油鼓劲。
我握紧佩剑,跟着光带冲出枢纽,通道外的人间已是一片混乱:县城的房屋在摇晃,百姓们惊慌地奔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煞气味,几个来不及躲避的老人已经倒在地上,本真灵正在被煞气吞噬,化作灰黑色的影子。
“以守界人之名将你唤醒,人间烟火为引,护我百姓!”我对着父亲的佩剑大喊,剑身上的人脸们突然全部亮起,是黑水河的渔民、县城的商贩、无回山的药农……他们的气息顺着剑身涌来,汇成股温暖的力量,注入倒地老人的体内,灰黑色的影子纷纷消散,老人们缓缓睁开眼睛,露出迷茫的表情。
“是林九丫头!”卖桂花糕的张婶认出了我,她的篮子掉在地上,桂花糕滚得满地都是,却带着淡淡的金光,竟能驱散靠近的煞气,“这些糕……”
我捡起块桂花糕,上面的香气与父亲佩剑的红光产生共鸣——是人间的烟火气!这些被无数人品尝过的食物,吸收了百姓的气息,竟成了天然的驱煞符!
“大家把家里的吃食往街上扔!”我对着惊慌的百姓大喊,“食物能挡住煞气!”
百姓们虽然不解,但看到桂花糕的效果,纷纷跑回家,将馒头、咸菜、甚至刚煮好的粥都搬到街上。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形成道无形的屏障,囚狱煞靠近时纷纷化作水汽,再也无法伤害百姓。
父亲的佩剑突然指向县衙的方向,那里的煞气最浓,隐约能看见墨尘的身影,他正用噬灵镜碎片照射县衙的地脉灵眼,灵眼的白光正在迅速变暗,像是即将熄灭的灯。
“他想毁掉灵眼!”我朝着县衙冲去,路上的百姓纷纷为我让开道路,有人递来刚出炉的烧饼,有人送来自家酿的米酒,食物的香气附着在我的佩剑上,红光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
县衙的大门已经被煞气腐蚀得破烂不堪,墨尘背对着我,正全神贯注地用镜子碎片照射灵眼。他的身体比之前更扭曲,一半是人形,一半是触须,青黑色的血液顺着触须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墨尘,收手吧。”我举起佩剑,红光与灵眼的白光交织,暂时挡住了镜子碎片的煞气,“墨渊在黑水河等你,他从未放弃过你。”
墨尘突然转身,脸上的一半皮肤已经变成了鳞片,和噬影的一模一样:“放弃?他凭什么?凭他能去万灵界?凭他能得到瑶姬的玉佩?我守了三百年锁灵狱,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些后来者踩在脚下!”
他突然将镜子碎片插进自己的胸口,青黑色的煞气瞬间暴涨,将整个县衙笼罩。父亲的佩剑发出嗡鸣,剑身上的人脸们纷纷燃烧自己的气息,为红光补充力量,与煞气形成对峙。
“你以为我没留后手?”墨尘的身影在煞气中扭曲,“这镜子碎片里,藏着噬主的一缕本源煞气,只要我引爆它,整个县城都会变成养煞池,两界通道迟早会被污染!”
他的手按在胸口的碎片上,煞气的浓度达到了顶峰,灵眼的白光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道金红色的水流突然从县衙的水井中涌出,缠住墨尘的身体——是捞尸人的莲子!
“你哥说,留你全尸。”捞尸人的声音从水井里传来,他的身影顺着水流钻出,手里的酒葫芦对着墨尘,葫芦口的金光与父亲佩剑的红光交织,形成道坚固的牢笼,将墨尘困在中央。
墨尘的引爆失败,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在牢笼中渐渐消散,只剩下噬灵镜的碎片,落在地上,被捞尸人的酒葫芦吸了进去,发出“咕嘟”一声,像是被酒液融化了。
县衙的煞气在金光与红光中迅速消散,灵眼的白光重新变得明亮,县城的震动渐渐平息,百姓们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父亲的佩剑在我手中轻轻震颤,剑身上的人脸们露出欣慰的笑容,渐渐隐去,只留下“守”字的红光,与界域之心的白光遥相呼应。
捞尸人走到我身边,酒葫芦往我手里一塞:“墨渊在黑水河等你,红瑶说界域之心需要人间的地脉灵髓才能完全稳固,让你去收集些。”
我接过酒葫芦,里面的莲子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与父亲佩剑的红光产生共鸣。远处的无回山方向传来玉兰花的清香,是红瑶成功了,养煞池的口子正在愈合,煞气被彻底净化。
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噬主的本源煞气虽然被封印,但界域之心核心的青黑色纹路还在,像是颗定时炸弹;墨尘虽然被净化,但噬灵镜的碎片被酒葫芦吸收,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捞尸人;人间的地脉灵髓需要长时间的滋养才能完全恢复,期间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还有父亲的佩剑,经过连番战斗,灵气消耗巨大,剑身上的“守”字红光虽然稳定,却比之前暗淡了些,需要找到更纯净的灵髓才能完全恢复。
黑水河的方向传来聚灵鼎的嗡鸣,比之前更响亮、更稳定,是界域之心在召唤。我握紧父亲的佩剑,酒葫芦在腰间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为我伴奏。县城的百姓们朝着我挥手,他们的笑容里带着信任和感激,是对守界人最好的肯定。
我朝着黑水河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泛起金红色的波光,与万灵界的星轨光芒交相辉映,形成道美丽的弧线。远处的界域之心白光与人间的地脉灵髓红光交织,像是两界伸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黑水河的秋波里浮着碎金似的夕阳,界域船泊在老槐树下,船板上的星砂还沾着万灵界的光。捞尸人的小船系在船尾,骨头铃铛被夕阳镀上金边,摇出的声响里再无半分阴寒,倒像檐角的风铃,带着人间烟火的暖意。
“地脉灵髓在河底的‘两界泉’。”捞尸人往我手里塞了个铜瓢,瓢沿磨得发亮,刻着和他鱼竿一样的符文,“这瓢能聚灵,你舀半瓢回来,够界域之心用三个月。”
我踩着星砂跳上小船,父亲的佩剑在鞘里轻颤,剑穗扫过船舷,带起的水珠落在河面,竟化作细碎的玉兰花,随波逐流。通灵玉(已与界域之心相连)的微光透过衣料渗出来,在船板上投下星图的影子,比观星台的星图多了几分人间的纹路——是县城的街巷、无回山的山道、黑水河的渡口,都被烙进了两界星轨里。
“小心河底的‘灵髓蛟’。”捞尸人突然扯住我的船绳,他蓑衣下的手露出道新的伤口,青黑色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这东西是地脉灵髓聚成的,护着两界泉,认生。”
船绳刚松开,河面突然掀起巨浪,条青白色的蛟从水底钻出,鳞甲上的纹路与界域之心的星轨一模一样,只是眼睛泛着红,显然被煞气侵扰过。它的尾鳍扫向小船,带起的水花里裹着细碎的煞粒,落在船板上,星砂立刻发出焦糊的味。
“是被墨尘的煞气惊动了!”我拔出父亲的佩剑,剑身上的“守”字红光直射蛟眼。灵髓蛟吃痛,猛地扎回水底,掀起的漩涡差点把小船卷翻。通灵玉的微光突然亮起,在水面凝成道玉兰花桥,直指河底的幽蓝——是两界泉的方向。
小船顺着花桥滑入水底,河底的景象与万灵界的星砂滩惊人地相似,只是星砂换成了圆润的鹅卵石,上面长着会发光的水草,草叶上的露珠滚落在地,化作颗颗灵髓,与两界泉的光芒交相辉映。
两界泉在河底中央,是个不断冒泡的泉眼,涌出的灵髓泛着温润的白,与万灵珠的光芒同源。灵髓蛟盘在泉眼旁,看到我们靠近,再次扑来,这次它的嘴里喷出青黑色的雾,是未散尽的煞气!
父亲的佩剑自动出鞘,剑光劈开黑雾,露出里面的灵髓蛟本真灵——是条小白鱼,被团煞气裹着,正在痛苦挣扎。通灵玉突然飞出,金光缠住煞气,小白鱼趁机冲出,用头蹭着我的手背,像是在求救。
“它不是要攻击我们,是被煞气逼的!”我摸出瑶姬的玉佩(已与核心碎片融合),将金光注入小白鱼体内。煞气在金光中迅速消散,灵髓蛟的鳞甲恢复了纯净的白,眼睛里的红也褪去,温顺地绕着两界泉游动,像是在为我们引路。
铜瓢刚伸进泉眼,就被股力量弹开——泉眼深处传来嗡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们取灵髓。通灵玉的微光中浮现出幅画面:泉眼底下沉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刻着噬主的符文,正源源不断地往灵髓里渗煞气,只是量极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噬主藏的‘煞源石’!”我认出石头上的纹路,和噬星珠的核心一模一样,“它早就料到我们会用两界泉的灵髓,提前埋下了后手!”
灵髓蛟突然用头去撞煞源石,石头纹丝不动,它却被弹开,鳞甲上渗出青黑色的血。父亲的佩剑飞过去,红光缠住煞源石,石头发出凄厉的嘶鸣,表面的符文渐渐消退,露出里面的白——是被污染的界域灵髓!
“是万年前失落的界域之心边角料!”我恍然大悟,“噬主用它的煞气污染了灵髓,藏在两界泉,想慢慢侵蚀地脉!”
通灵玉与父亲的佩剑合力,金光与红光交织成钻,一点点钻进煞源石。石头的裂缝中渗出青黑色的液,滴在灵髓蛟的伤口上,伤口竟开始愈合——是被净化的灵髓!
“它在自我净化!”我赶紧用铜瓢接住渗出的液,液滴在瓢里,立刻化作纯净的灵髓,比泉眼涌出的更温润,“这才是真正的界域灵髓!”
煞源石在钻的作用下渐渐瓦解,化作无数白色的灵髓,融入两界泉。泉眼的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涌出的灵髓带着股清冽的香,像是玉兰花的蜜。灵髓蛟欢快地在泉眼旁游动,时不时用头蹭蹭我的小船,像是在道谢。
铜瓢很快就装满了灵髓,泛着柔和的白,与父亲佩剑的红光、通灵玉的金光相互滋养,形成个稳定的小循环。河底突然震动,两界泉的光芒与万灵界的观星台产生共鸣,泉眼周围的鹅卵石开始旋转,形成个新的星图,与枢纽的聚灵鼎遥相呼应——是两界地脉彻底连通的征兆。
小船顺着花桥返回水面时,夕阳刚好沉入西山,河面上的玉兰花桥渐渐消散,只留下淡淡的香。灵髓蛟从水底探出头,对着我摆了摆尾,然后潜入深处,两界泉的光芒透过水面,在河面上映出片流动的星轨,像是为人间挂上了条银河。
捞尸人的小船还在等,他看到铜瓢里的灵髓,眼睛亮了亮:“这纯度,够玄宸前辈研究半年了。对了,红瑶让你去落霞谷一趟,那里的桃花林突然提前开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我将灵髓倒进他递来的玉瓶,瓶身上的符文立刻亮起,将灵髓牢牢锁住。父亲的佩剑在鞘里轻颤,剑身上的“守”字红光与落霞谷的方向产生共鸣,显然那里的异动与两界灵气有关。
船刚靠岸,就看到墨渊站在老槐树下,他的蓑衣已经换了件新的,手里拿着枝开得正艳的桃花,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地,化作颗颗星砂:“红瑶说这桃花里有瑶姬祖师奶奶的残灵,让你去看看。”
他将桃花递给我,花瓣刚触到指尖,就化作道金光,钻进通灵玉。玉佩的微光中闪过幅画面:落霞谷的祭坛下,有个被锁链捆着的影子,正用头撞向地脉灵眼,影子的手腕上戴着半块玉兰花佩,与瑶姬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是瑶姬祖师奶奶的夫君!”墨渊的声音带着震惊,“万年前他被噬主污染,瑶姬没办法,只能把他锁在祭坛下,用桃花的灵气压制煞气。现在两界连通,灵气暴涨,他要醒了!”
父亲的佩剑突然出鞘,剑身的红光直指落霞谷,剑穗上的玉坠与通灵玉产生共鸣,发出清脆的响——是在催促我们尽快出发。远处的县城已经亮起灯火,百姓们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安稳的暖意,与落霞谷的异动形成诡异的对比。
我握紧玉瓶,将父亲的佩剑归鞘,跟着墨渊往落霞谷走。黑水河的水流在身后哗哗作响,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两界泉的灵髓在瓶中轻轻晃动,散发着稳定的力量;通灵玉的微光透过衣料,映出前路的星轨,清晰而坚定。
落霞谷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远远望去,像片燃烧的云。祭坛在桃花林中央,是块巨大的青石,上面刻着的符文正在发光,与通灵玉的微光产生强烈的共鸣。祭坛下传来锁链拖动的声,沉重而绝望,每响一声,桃花就落一层,像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事哀悼。
墨渊的鱼竿突然指向祭坛下的裂缝:“他就在里面,煞气比墨尘的更纯,小心点。”
我将灵髓瓶交给墨渊,拔出父亲的佩剑,剑身上的“守”字红光与祭坛的符文交织,形成道坚固的屏障。通灵玉的微光中,裂缝里的影子渐渐清晰,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腰间的玉佩只剩半块,正是瑶姬的那半块配偶佩!
“是瑶姬的夫君,当年的守界人首领,苍玄。”墨渊的声音带着复杂,“万年前他为了封印噬主,主动吸收了太多煞气,才变成这样。”
裂缝突然炸开,苍玄的身影从碎石中显现,他的眼睛泛着青黑,却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通灵玉,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瑶……瑶儿的佩……”
他的锁链突然绷直,上面的符文与祭坛的符文产生共鸣,竟开始吸收桃花的灵气!桃花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落下的花瓣在空中化作煞粒,朝着苍玄飞去,他身上的煞气越来越浓,眼睛里的青黑几乎要溢出来。
“他在用桃花灵气压制煞气,想保持清醒!”我突然明白,“他不想被煞气控制!”
父亲的佩剑突然飞向苍玄,剑身上的红光注入他的体内。苍玄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煞气与红光激烈碰撞,竟被逼出不少,露出里面的本真灵光芒——是温和的白,与瑶姬的本真灵如出一辙。
通灵玉趁机飞出,金光缠住苍玄的半块玉佩,两块玉佩在空中完成最后拼接,爆发出的白光将整个落霞谷照得如同白昼。苍玄身上的煞气在白光中迅速消散,锁链自动断开,化作无数桃花瓣,融入周围的土地,枯萎的桃花林重新抽出新芽,瞬间开满了花,比之前更艳、更盛。
苍玄的本真灵在白光中显现,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穿着与瑶姬同款的红衣,手里拿着朵玉兰花,对着我们深深鞠躬,然后化作道金光,朝着万灵界的方向飞去——是去找瑶姬了。
祭坛的裂缝在白光中愈合,露出底下的地脉灵眼,涌出的灵髓比两界泉的更纯净,泛着淡淡的粉,像是混了桃花的灵气。父亲的佩剑悬在灵眼上方,剑身上的“守”字红光与灵髓产生共鸣,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剑身的纹路里渗出淡淡的金,像是在吸收灵髓的力量。
墨渊捡起地上的玉佩融合体,递给我:“苍玄前辈的本真灵虽然去了万灵界,但他的灵识留在了玉佩里,说要告诉我们万年前的真相——噬主的本体,其实是界域之心分离出的恶念,与界域之心同根同源,所以才能不断污染灵髓。”
通灵玉的微光中突然浮现出噬主的本体影像:是团没有固定形态的黑气,核心处有颗与界域之心一模一样的晶石,只是颜色是纯黑的,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影像的最后,黑气钻进界域之心,两颗晶石开始融合,竟产生出种新的、既不是善也不是恶的力量。
“他是说……要彻底消灭噬主,必须让界域之心与它的恶念重新融合?”我看着墨渊,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显然这个真相太过惊人。
父亲的佩剑突然飞回鞘中,剑身上的“守”字红光与通灵玉的微光同时闪烁,像是在肯定这个猜测。落霞谷的桃花突然齐齐转向万灵界的方向,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地上拼出个模糊的字——“合”。
我知道,这才是最终的答案。界域之心与噬主的恶念本是一体,分离只会让双方都走向极端,唯有重新融合,才能达到真正的平衡。但这个过程必然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两界都会被新的力量吞噬。
墨渊握紧鱼竿,鱼线的末端缠着颗桃花瓣,与父亲佩剑的红光产生共鸣:“玄宸前辈应该知道怎么操作,我们先回枢纽,把苍玄前辈的话告诉他。”
我将玉佩融合体收好,跟着墨渊走出桃花林。身后的落霞谷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粉,灵眼的光芒与万灵界的星轨遥相呼应,形成道温柔的光带,像是在为我们指引前路。
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融合界域之心与噬主恶念的方法还未找到,玄宸是否有把握还是未知数;父亲的佩剑虽然吸收了灵髓的力量,但面对同根同源的新力量,能否起到作用还是个谜;通灵玉的玉佩融合体在刚才的共鸣中,核心处的青黑色纹路突然变得清晰,像是在呼应噬主的恶念,不知道会不会在融合时产生变数;还有两界的生灵,他们是否能接受这种冒险的平衡,恐怕还需要时间来说服。
黑水河的方向传来聚灵鼎的嗡鸣,比之前更沉稳、更有力,是界域之心在呼唤我们,也是在等待最终的决断。我握紧父亲的佩剑,玉瓶里的灵髓轻轻晃动,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积蓄力量。墨渊的鱼竿在月光下泛着光,鱼线的符文与桃花林的灵气交织,形成道无形的网,守护着这片刚恢复平静的土地。
夜色渐深,星子在天上眨着眼睛,像是万灵界的生灵在为我们加油。前路虽然充满未知,但父亲佩剑的红光、通灵玉的微光、灵髓的温润、桃花的芬芳,都在告诉我——只要守住初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