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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域船再次冲进黑珠大洞时,煞气比上次更浓,像是煮沸的墨汁,黏稠得能拉住船身。红肚兜的红光越来越淡,孩子的纯灵快要耗尽,护灵阵的裂缝里不断渗进青黑色的煞气,落在船板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像被虫蛀过的木头。

“用净灵火!”堕仙将墨玉锁链抛向空中,锁链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刃,切割着涌来的煞气,“把通灵玉的金光引到锁链上,能暂时生成新的护灵层!”

我握住通灵玉,引导金光顺着锁链蔓延。光刃与金光交织,果然在船身周围形成层薄薄的金膜,煞气撞在膜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再也无法渗入。但金膜的光芒很不稳定,像风中的烛火,随着通灵玉的震动不断闪烁——玉佩的灵气也在快速消耗。

“前面有‘煞气流涡’!”墨渊的声音从观星台传来,带着星灭阵启动的嗡鸣,“我把大部分煞气引向左侧了,你们从右侧的薄弱点穿过去,那里离核心最近!”

右侧的煞气果然稀薄些,隐约能看见条扭曲的通道,通道壁上爬满了蚀星虫的幼虫,身体是半透明的白,正贪婪地啃噬着残留的本真灵碎片。红瑶的玉兰花叶从船桅上飘下来,落在通道入口,叶子散发的金光让幼虫纷纷后退,露出里面的路。

“是瑶姬祖师奶奶的‘驱灵香’气息!”红瑶的声音带着惊喜,“她当年在莲子里掺了这味道,专门克制蚀星虫!”

界域船顺着通道疾驰,船板上的子界域本真灵们突然发出整齐的嗡鸣,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我低头一看,它们的光点正在慢慢变大,轮廓变得清晰——风鸣界的本真灵是只青色的鸟,石语界的是块会发光的石头,花眠界的是朵半开的花苞,星落界的是颗旋转的星子……它们在主动释放灵气,为金膜补充能量。

“它们在帮我们!”我握紧父亲的佩剑,剑身上的“守”字与本真灵们的嗡鸣产生共鸣,红光变得稳定,“玄宸前辈说得对,子界域的本真灵都有灵智,它们知道我们是来救它们的!”

通道尽头出现片刺眼的黑,不是煞气的青黑,是种纯粹的、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是噬星珠的核心!核心周围的触须比上次更密,像团巨大的蛛网,网眼里嵌着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们,和噬主的复眼一模一样。

“玉虚子的玉兰叶!”红瑶突然大喊,船板上的玉兰花叶突然飞起,化作道金光,射向核心最密集的触须群。金光所过之处,触须纷纷枯萎,露出里面的景象——颗拳头大的白色虫卵,正包裹在层透明的膜里,膜上的纹路和蚀星虫的幼虫一模一样!

是母虫!

“就是它!”雷灵的声音从光网外传来,带着激动,“星灭阵的引流快到极限了,我只能再撑一炷香!”

我将通灵玉抛向空中,玉佩的金光与本真灵们的灵气交织,形成道锋利的光矛,对准母虫的卵膜。界域船的护灵阵突然全部亮起,船身化作道流光,冲破最后的触须阻碍,在离母虫只有丈许远的地方停下。

“用净灵火!”堕仙的墨玉锁链缠住母虫周围的触须,锁链上的符文爆发出红光,暂时固定住虫卵,“烧穿卵膜,母虫一死,所有蚀星虫都会跟着消亡!”

光矛带着净灵火,朝着卵膜刺去。就在即将命中的瞬间,卵膜突然裂开,里面钻出的不是蚀星虫,是个小小的人影,穿着玉虚观的道袍,眉眼间竟有几分像玉虚子,只是眼睛是青黑色的,带着股邪气。

“是……是玉虚子的残魂!”红瑶的声音带着震惊,“噬主用他的残魂养母虫!难怪母虫能控制蚀星虫,它继承了玉虚子的灵力!”

人影突然笑了,声音是玉虚子的,却带着噬主的阴冷:“好孩子,来陪为师吧。万灵界本就该被吞噬,守着这些破碎的界域,有什么意义?”

父亲的佩剑突然剧烈震动,剑身上的人脸们发出愤怒的嘶吼——是被触须缠绕的本真灵们在反抗!风鸣界的青鸟冲过去,用翅膀拍打人影,石语界的石头喷出火星,花眠界的花苞释放出迷魂香,星落界的星子发出刺眼的光……它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这个被污染的玉虚子残魂。

“它们记得玉虚子的好!”我突然明白,“它们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玉虚子!”

人影的脸色变得狰狞,青黑色的眼睛里射出煞光,将本真灵们纷纷震退。他张开双臂,周围的触须像潮水般涌来,朝着界域船扑去:“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一起变成母虫的养料!”

通灵玉突然炸开,金光化作无数玉兰花瓣,花瓣上的纹路组成个巨大的聚灵阵,将本真灵们护在中央。父亲的佩剑自动飞出,剑身上的“守”字与聚灵阵的阵眼重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红光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正对着人影摇头,眼神里满是失望。

“是爹!”我又惊又喜,“他的灵识藏在剑里!”

父亲的身影与佩剑融合,剑光变得更加耀眼,像道劈开黑暗的闪电,直刺人影的心脏。人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青黑色的眼睛里流出黑血,身体开始瓦解,露出里面的母虫本体——只通体雪白的虫子,正疯狂地扭动,试图钻进核心深处。

“就是现在!”我操控着聚灵阵的金光,将母虫牢牢困住,“雷灵前辈,万灵珠!”

万灵珠从光网外飞来,带着观星台的星髓之力,撞在母虫身上。母虫发出最后一声嘶鸣,身体开始融化,化作滩白色的浆液,散发出股焦糊的甜,和被净灵火烧死的蚀星虫味道一模一样。

随着母虫的死亡,周围的触须纷纷枯萎,黑珠内部的煞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里面的子界域碎片,碎片上的光芒越来越亮,像是在欢呼新生。光网外传来雷灵的大喊:“成功了!蚀星虫全死了!”

界域船载着本真灵们,朝着黑珠的大洞返航。路过核心位置时,我看见玉虚子的残魂化作道金光,对着我们深深鞠躬,然后消散在星砂中——是真正的玉虚子,他在母虫死亡的瞬间挣脱了控制,用最后的灵识向我们告别。

冲出黑珠的瞬间,观星台的光网突然收缩,将黑珠彻底包裹,净灵火熊熊燃烧,烧得黑珠发出沉闷的爆裂声,最后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被万灵珠吸了进去。界域之心的漩涡恢复了七彩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周围的星轨重新排列,发出悦耳的嗡鸣。

观星台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雷灵的长矛插在星图中央,矛尖的雷光与万灵珠的光芒交织,形成道坚固的屏障,守护着界域之心。红瑶和墨渊紧紧相拥,孩子的本真灵(红肚兜)重新变得鲜亮,飘在他们中间,发出咯咯的笑声。堕仙靠在船舷上,正在用母虫的浆液修复墨玉锁链,锁链的光芒比之前更温润,带着种净化后的通透。

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噬星珠虽然被净化,但噬界本体还在万灵界之外,它的力量只是暂时被削弱,并没有彻底消失;被救出的子界域需要重新构建,这需要耗费大量的灵髓和时间,万灵珠的光芒已经变得暗淡,恐怕难以支撑;玄宸的残识彻底消散了,万灵界失去了最重要的守护者,新的秩序需要重新建立;父亲佩剑上的人脸们消耗了太多灵气,已经变得模糊,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唤醒;还有玉虚观的通天镜,在黑珠被净化时突然发出红光,映照出无回山的方向,那里似乎有新的煞气在凝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万灵珠悬在观星台中央,发出微弱的光芒,珠子表面浮现出无数个名字,是被吞噬的子界域名称,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个小小的光点——是本真灵们的印记,它们在等待被重建。红瑶的玉兰花叶飘落在珠子上,叶子的金光与珠子的光芒融合,让黯淡的光芒恢复了几分。

“需要人间的地脉灵髓补充。”墨渊收起鱼竿,从怀里摸出张地图,是瑶姬祖师奶奶留下的,上面标注着人间地脉的灵眼位置,“黑水河底、落霞谷祭坛、无回山深处……这些地方的灵髓最纯,能滋养万灵珠。”

父亲的佩剑突然指向人间的方向,剑身上的“守”字发出淡淡的红光,像是在提醒我该回去了。观星台的星图上,转星盘正在缓慢转动,指向人间的指针闪烁着微光——是在指引方向,也是在发出邀请,邀请人间的守护者,参与到万灵界的重建中。

我握紧通灵玉,玉佩的温度变得温润,像是在认可这个决定。红瑶将孩子的本真灵塞进我手里,肚兜上的玉兰花绣得更清晰了:“带着它,能在人间感应到地脉灵髓的位置。等万灵珠恢复,我们就去人间找你,一起修补两界的通道。”

雷灵的长矛在地上顿了顿,激起圈星砂:“我会派副将跟着你,保护你收集灵髓。记住,噬界的余孽可能藏在人间,万事小心。”

堕仙的墨玉锁链缠在我的手腕上,化作条细细的手环:“锁链能预警煞气,遇到危险就捏碎它,我会立刻感应到。”

我登上返回人间的界域船,船身的护灵阵还在微微闪烁,带着万灵界的星砂气息。观星台上的身影越来越小,红瑶和墨渊的挥手,雷灵的长矛,堕仙的微笑……都渐渐消失在星轨的光芒中。

穿过两界通道的瞬间,父亲佩剑上的人脸们发出满足的叹息,像是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通灵玉的金光与人间的地脉产生共鸣,在船前形成道指引的光带,指向黑水河的方向——那里的地脉灵髓正在召唤。

界域船落在黑水河的水面上,溅起圈金色的涟漪。捞尸人的小船泊在不远处,他正坐在船头钓鱼,鱼竿上的铜钱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和万灵界的符文产生共鸣。看到我回来,他举起酒葫芦,对着我遥遥一敬,酒液在空中划出道金红色的弧线,落进我的船里,化作颗饱满的莲子——是新的千年莲子,带着两界融合的灵气。

我知道,接下来要做的,是收集人间地脉的灵髓,滋养万灵珠;是探查无回山的新煞气,找出噬界的余孽;是重建玉虚观,让两界的守护传承下去;是等待红瑶他们来人间,一起修补通道;是唤醒父亲佩剑上那些还未被认出的人脸,倾听他们的故事。

黑水河的水流淌着,带着万灵界的星砂气息,和人间的烟火气,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远处的县城传来叫卖声,卖桂花糕的张婶,修伞的王大爷,县太爷家的二公子……都在过着平凡而安稳的日子,他们不知道,一场跨越两界的守护,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

我握紧父亲的佩剑,解开系船的绳索,界域船顺着水流,朝着黑水河的深处漂去。那里的地脉灵髓正在等待,那里的故事,还在继续。

黑水河的水流带着初秋的凉意,界域船在水面上平稳滑行,船身的护灵阵与河底的地脉灵髓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金光。我蹲在船头,看着父亲的佩剑倒映在水里,剑身上的“守”字与河底的影子重叠,像个生根的印记。手腕上的墨玉锁链突然发烫,不是尖锐的刺痛,是种持续的、带着震颤的暖,像是有人在另一端轻轻敲击。

“是堕仙的预警。”雷灵的副将阿肃从船舱走出来,他的铠甲上刻着万灵界的雷光符文,手里提着个铜制罗盘,盘针正疯狂地转动,指向黑水河下游的芦苇荡,“罗盘显示那里有股微弱的煞气,不是噬界的青黑,是……是种带着土腥气的灰,和锁灵狱的残魂味道相似。”

我摸出通灵玉,玉佩的金光里浮现出片模糊的景象:芦苇荡深处有座废弃的渡头,渡头的石板上刻着个扭曲的“囚”字,和锁灵狱狱门的符文一模一样。石板下渗出些灰黑色的膏状物,正顺着缝隙往河里流,所过之处,水草纷纷枯萎,变成灰黑色的絮状物。

“是锁灵狱的煞气渗透出来了。”我想起玉虚子的绢布,“狱门虽然被修复,但地脉下的裂缝没完全合拢,残魂的煞气顺着裂缝流到了这里。”

界域船在渡头附近停下,岸边的芦苇长得比人高,叶子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划在手上隐隐作痛。阿肃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雷光:“属下先去探路。”

他刚走进芦苇荡,就传来声闷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水里。我立刻拔出父亲的佩剑,剑身上的“守”字发出红光,照亮芦苇深处——阿肃被根灰黑色的触须缠住,拖向河底,触须上的倒刺深深扎进他的铠甲,渗出青黑色的血。

“是‘囚狱煞’!”我认出触须上的纹路,和锁灵狱狱门的锁链印记一模一样,“是锁灵狱的煞气凝聚成的实体,专门拖活人进地脉裂缝当养料!”

通灵玉突然飞出,金光缠住触须,触须发出凄厉的嘶鸣,倒刺纷纷缩回。阿肃趁机用长刀斩断触须,青黑色的血溅在芦苇上,叶子瞬间枯萎,露出里面的灰黑色茎秆,像是被蛀空了。

“这东西怕玉兰花的灵气。”阿肃捂着伤口,铠甲上的雷光正在慢慢驱散煞气,“属下的铠甲有万灵界的符文,竟也挡不住它的腐蚀,比蚀星虫厉害。”

渡头的石板下传来“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人在底下敲门。墨玉锁链的温度突然升高,发出急促的震颤——是高等级的煞气预警!我举起佩剑,剑光照亮石板下的缝隙,里面露出无数双眼睛,青黑色的,正死死地盯着我们,和噬影兽的鳞片一模一样。

“不止一只。”我握紧通灵玉,玉佩的金光与父亲佩剑的红光交织,形成道坚固的屏障,“它们在模仿锁灵狱的狱门,想把这里变成新的囚笼。”

石板突然被顶开,露出底下的景象:是个深不见底的地洞,洞壁上爬满了囚狱煞的触须,每个触须的末端都连着个小小的人影,是失踪的渔民和采药人,他们的本真灵被煞气包裹,像挂在蛛网上的猎物。

“以通灵玉为引,唤地脉灵髓!”我想起红瑶的方法,将玉佩抛向地洞,“守界之心,在人间烟火,亦在地脉深处!”

玉佩的金光直射洞底,地脉深处传来阵嗡鸣,股清澈的灵髓顺着洞壁涌上来,像股小小的泉眼,所过之处,囚狱煞的触须纷纷融化,露出里面的灰黑色煞气,被灵髓净化成无害的水汽。

人影们的本真灵从煞气中挣脱出来,像群受惊的鸟,朝着渡头的方向飞去。最前面的是个穿蓑衣的老头,是去年失踪的摆渡人,他的本真灵对着我作揖,然后化作道金光,钻进界域船的护灵阵——是在感谢我们的救赎。

地洞深处传来阵愤怒的咆哮,不是囚狱煞的嘶鸣,是种更苍老的、带着怨毒的声音,像是无数个囚犯在同时嘶吼。墨玉锁链突然绷直,指向洞底的黑暗处:“里面有个大家伙!”

我和阿肃对视一眼,握紧武器,顺着灵髓涌来的方向往洞底走。洞壁越来越光滑,上面的纹路渐渐清晰,是锁灵狱的符文,只是被人用煞气篡改过,原本的“镇”字变成了“放”字。

洞底是个巨大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七根黑色的蜡烛,烛火是青绿色的,照得石室里的影子扭曲变形。石台上刻着个复杂的阵图,和聚灵阵相似,只是阵眼的位置嵌着块青黑色的石头,正源源不断地往外释放煞气——是块被污染的地脉灵髓!

“是有人在故意污染灵髓!”阿肃的长刀指着石台上的人影,那人穿着玉虚观的道袍,背对着我们,正在用匕首割破手掌,将血滴进青铜鼎,“是玉虚观的叛徒?”

人影突然转身,露出张年轻的脸,左眼角有颗痣,和墨渊的一模一样,只是眼睛里没有温暖,只有冰冷的贪婪:“我是墨尘,墨渊的弟弟,守了锁灵狱三百年,凭什么他能跟着红瑶去万灵界,我却要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脉里!”

他举起匕首,指向石台上的青铜鼎:“这是‘唤煞阵’,用七个人的本真灵当祭品,能打开锁灵狱的侧门,放出里面的残魂!到时候,我就是新的噬主,万灵界和人间,都得听我的!”

青铜鼎里的蜡烛突然暴涨,青绿色的火焰中浮现出七个模糊的人影,正是刚才被救出的本真灵,他们在火焰中痛苦地挣扎,本真灵正在被一点点吞噬。墨玉锁链突然飞出,缠住青铜鼎,锁链的金光与火焰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

“你不懂!”我举起父亲的佩剑,剑身上的“守”字与唤煞阵的符文产生对抗,“墨渊守在河底不是被困,是心甘情愿!红瑶等了三十年不是执念,是因为值得!守护从来不是枷锁,是我们自己选的路!”

墨尘突然狂笑,手里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青黑色的血喷涌而出,融进唤煞阵:“那就一起下地狱!看看谁的选择更对!”

石室内的煞气突然暴涨,地洞顶部的石头开始坠落,囚狱煞的触须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要把我们和青铜鼎一起埋葬。通灵玉的金光与父亲佩剑的红光交织成网,护住被火焰吞噬的本真灵,阿肃的长刀不断劈砍触须,雷光在煞气中炸开,形成片短暂的安全区。

“用万灵珠的碎片!”阿肃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块半透明的晶石,是万灵珠净化黑珠后剩下的碎片,“这东西能净化煞气,说不定能破阵!”

我接过晶石,将它抛向阵眼的污染灵髓。晶石与灵髓碰撞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唤煞阵的符文开始瓦解,青铜鼎里的火焰渐渐熄灭,七个本真灵从火焰中跌出来,虽然虚弱,却保住了性命。

墨尘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被煞气吞噬,化作根巨大的囚狱煞触须,朝着我扑来。父亲的佩剑自动飞出,剑光劈开触须,露出里面的灰黑色核心,是块被污染的玉兰花佩,和红瑶的本真灵同源。

“是瑶姬祖师奶奶的玉佩!”我认出玉佩上的裂痕,是当年瑶姬为救墨渊,硬生生掰下来的半块,“你一直戴着它,却用它来养煞,你对得起她的牺牲吗?”

玉佩突然发出哀鸣,从触须里飞出来,落在我的手心,上面的污染正在被通灵玉的金光净化,露出里面的刻字——“渊”,是瑶姬写给墨渊的。触须失去核心,瞬间枯萎,化作灰黑色的粉末,被地脉灵髓的清泉冲散。

石室内的震动渐渐平息,唤煞阵彻底瓦解,污染的地脉灵髓被万灵珠碎片净化,重新变得清澈,顺着地洞流回深处,滋养着锁灵狱的裂缝。七个本真灵对着我们鞠躬,然后化作道金光,飞出地洞,朝着县城的方向飞去——是回家的方向。

阿肃用长刀撬开青铜鼎,里面的黑蜡烛已经变成灰烬,露出底下的块青石板,上面刻着行小字:“无回山深处有‘养煞池’,藏锁灵狱残魂无数,吾弟墨尘恐与此有关。”落款是“墨渊”,日期正是他去万灵界的前一天。

墨渊早就知道他弟弟有问题!我握紧瑶姬的半块玉佩,上面的“渊”字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墨玉锁链的温度已经回落,但依旧带着微弱的震颤,像是在预警——养煞池的煞气,比唤煞阵更浓。

地洞外的天色已经暗了,芦苇荡里的风带着股清新的水汽,不再有土腥气的煞味。界域船的护灵阵吸收了地脉灵髓的灵气,变得更加明亮,船身的镇魂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和玉兰花的味道相似。

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墨尘虽然被净化,但养煞池的残魂还在,无回山的地脉灵髓很可能已经被污染;瑶姬的半块玉佩需要和墨渊的那半块合璧,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墨渊现在在万灵界,我们暂时无法拿到;父亲佩剑上的人脸们消耗了太多灵气,已经变得模糊,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养煞池派上用场;阿肃的伤口虽然被雷光压制,但煞气已经侵入体内,需要尽快用万灵界的洗灵池净化,否则会留下隐患。

远处传来狗吠声,是县城方向的,带着种警惕的急促。墨玉锁链的温度又开始升高,虽然缓慢,却带着明确的指向——是无回山的方向!养煞池的残魂感应到了唤煞阵的失败,正在聚集力量,像是要主动出击。

我将瑶姬的玉佩放进怀里,和通灵玉放在一起,两块玉佩的温度相互呼应,形成股温暖的力量。阿肃用布条包扎好伤口,长刀扛在肩上,雷光虽然暗淡,却依旧坚定:“属下还能撑住,我们去无回山。”

界域船再次启动,顺着黑水河往上游行驶,朝着无回山的方向。船身切开水面,留下道金色的涟漪,像是在黑暗中画下的希望之路。两岸的芦苇在晚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握紧父亲的佩剑,剑身上的“守”字虽然暗淡,却依旧清晰,像是在提醒我——守护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这口气还在,就不能停下。

无回山的夜比黑水河更沉,山风卷着落叶,在石径上滚出沙沙的响,像有人穿着布鞋在身后跟着。界域船停在山脚下的溪涧旁,护灵阵的金光被夜色压得很淡,只能勉强照亮船头三尺地。阿肃靠在船舷上包扎伤口,青铜罗盘放在膝头,指针歪斜地指着山腰,颤巍巍的,像只受惊的鸟。

“养煞池的煞气能干扰罗盘。”他用牙齿咬断布条,铠甲上的雷光符文忽明忽暗,“刚才在渡头沾染的煞气开始反噬了,得尽快找到池眼,用万灵珠碎片净化,否则……”

话没说完,山腰突然亮起片青绿色的光,不是灯笼,是团流动的光雾,顺着山势往下淌,所过之处,树木的影子都变得扭曲,像被人揉皱的纸。父亲的佩剑在鞘里震动,剑身上的“守”字透出点红光,比之前更微弱——是灵气快耗尽了。

“是‘煞雾’。”我认出光雾里的灰黑色颗粒,和锁灵狱的囚狱煞同源,“墨尘说的残魂就在雾里,它们在往山下扩散,想污染县城的地脉。”

通灵玉突然从怀里跳出来,悬在溪涧上方,玉佩的金光与溪水产生共鸣,在水面凝成道薄薄的光膜。煞雾漫到光膜前,像是撞在无形的墙上,纷纷化作水汽,露出里面的黑影——是无数个被煞气包裹的残魂,有的穿着古代的铠甲,有的披着玉虚观的道袍,还有的是普通百姓的模样,都伸出枯瘦的手,朝着光膜外抓挠。

“是万年前被锁进灵狱的噬界残魂。”阿肃的长刀在手里转了个圈,雷光劈开靠近的煞雾,“墨尘把它们放出来了,用养煞池的煞气滋养,让它们恢复了形体。”

光膜突然剧烈震颤,通灵玉的金光暗淡下去,玉佩上的“瑶”字出现道新的裂痕——是光膜快撑不住了!我摸出瑶姬的半块玉佩,将它与通灵玉拼在一起,两块玉佩相吸,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膜突然增厚,将煞雾死死挡在里面,黑影们的抓挠再也无法撼动分毫。

“是瑶姬祖师奶奶的力量!”我惊喜地发现,拼接后的玉佩正在缓慢修复通灵玉的裂痕,“她的玉佩能补充通灵玉的灵气!”

山腰传来声沉闷的钟鸣,不是人间的铜钟,是种带着煞气的、像是骨头撞击的“咚——咚——”声,每响一声,煞雾就浓厚一分,黑影们的抓挠也更用力一分。阿肃的罗盘突然指向山腰的一座破庙,指针疯狂转动,几乎要从盘架上跳出来:“钟鸣是从那里传来的!破庙里肯定有控制煞雾的东西!”

破庙的门虚掩着,门板上的“山神庙”三个字被煞气腐蚀得只剩个“山”字。庙前的香炉倒在地上,里面插着根黑色的钟杵,钟杵上刻着噬界的符文,正随着煞雾的流动微微震动,发出沉闷的钟鸣。

“是‘镇魂钟’的钟杵!”阿肃的脸色变得凝重,“万年前玉虚子用镇魂钟镇压灵狱,钟体碎了,钟杵失踪,没想到被墨尘找到了!这东西能放大煞气,让残魂变得更狂暴!”

庙内的神龛上,坐着个巨大的黑影,比其他残魂高两倍,披着件破烂的龙袍,手里把玩着颗青黑色的珠子,珠子散发出的煞气与钟杵遥相呼应——是养煞池的池眼!

“是噬界的‘残魂王’!”我认出龙袍上的鳞片纹路,和噬主的触须一模一样,“它在吸收钟杵和池眼的力量,想恢复噬主的部分神通!”

残魂王突然睁开眼,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旋转的黑气:“墨尘那废物,连块玉佩都守不住。不过也好,你们送上门来,正好用通灵玉当祭品,彻底打开灵狱的大门。”

它抬手一挥,无数黑影从煞雾里钻出来,绕过光膜,顺着溪涧的石缝往山下钻,像是在寻找别的出路。阿肃的长刀划出片雷光,斩断最前面的几个黑影,青黑色的煞气溅在地上,石缝里立刻冒出灰黑色的毒草,叶片边缘带着锯齿,和渡头的芦苇一模一样。

“不能让它们下山!”我将拼接后的玉佩留在光膜上,握紧父亲的佩剑,“你去毁掉钟杵,我去解决残魂王!”

父亲的佩剑已经无法发出红光,剑身上的“守”字变得模糊,但依旧锋利。我冲进庙内,剑光劈开残魂王周围的煞气,却在离它三尺远的地方被股无形的力量挡住——是池眼散发的煞气形成的屏障,比光膜外的煞雾更浓厚,更坚硬。

“没用的。”残魂王把玩着池眼,语气带着嘲弄,“这池眼是用万灵界的界域灵髓污染成的,你们的灵气对它没用。”

它突然将池眼抛向空中,珠子炸开,化作无数道煞气箭,朝着我射来。我举起佩剑格挡,剑身与煞气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剑身上的“守”字突然亮起最后一点红光,将煞气箭纷纷弹开——是父亲佩剑里最后的灵气!

红光散去,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剑身布满了细小的裂痕,像是随时会碎掉。残魂王发出得意的狂笑,煞气屏障突然收紧,将我困在中央,青黑色的煞气顺着毛孔往里钻,像是无数条小蛇在啃噬骨头。

就在这时,瑶姬的半块玉佩突然从通灵玉上跳下来,化作道金光,钻进我的眉心。我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瑶姬在河底种下莲子时,偷偷在泥里埋了块玉;墨渊失去记忆后,每天对着玉佩说话,把思念都藏在里面;红瑶在乱葬岗等待时,用指尖的血喂养玉佩的裂痕……这些画面里的温暖和执着,汇成股强大的力量,顺着血脉流遍全身,将煞气一点点逼出体外。

“守界之心,不在界域,在人心……”我想起母亲信里的话,突然握紧拳头,对着残魂王大喊,“你吞噬了那么多魂魄,却永远学不会——人心的力量,比煞气更强大!”

眉心的金光突然爆发,化作道巨大的玉兰花,花瓣层层展开,将残魂王的煞气屏障彻底撕碎。阿肃趁机用长刀斩断黑色的钟杵,钟鸣戛然而止,煞雾的流动瞬间停滞,黑影们的抓挠也变得无力,纷纷化作水汽,被光膜净化。

残魂王发出愤怒的咆哮,池眼的珠子爆发出最后的煞气,将它包裹成个巨大的黑球,朝着我撞来。拼接后的玉佩自动挡在我面前,金光与黑球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破庙的屋顶被震塌,瓦片和木屑混着煞气的碎片纷纷落下。

黑球渐渐消散,残魂王的身影变得透明,只剩下团微弱的黑气,被玉佩的金光牢牢困住。池眼的珠子落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碎片上的煞气迅速消散,露出里面的白色灵髓——是被污染的地脉灵髓,终于恢复了本貌。

阿肃捡起断裂的钟杵,用雷光将它彻底净化,钟杵化作堆无害的黑灰,被山风卷走。通灵玉和瑶姬玉佩的拼接处不再有裂痕,两块玉佩彻底融合,化作块完整的玉兰花佩,上面的“瑶”字和“渊”字相互缠绕,发出温润的光芒。

破庙外的煞雾已经散去,溪涧的光膜渐渐消失,露出清澈的溪水,里面的鱼群重新游动,像是从未被煞雾侵扰过。山腰的养煞池方向传来水流声,是被净化的地脉灵髓正在回填池子,修复被污染的地脉。

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残魂王虽然被困住,但它的黑气还未消散,需要带回万灵界的洗灵池才能彻底净化;父亲的佩剑灵气耗尽,剑身布满裂痕,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复;阿肃铠甲上的雷光已经非常暗淡,他体内的煞气虽然被暂时压制,却在缓慢侵蚀本真灵,需要尽快找到更纯净的灵髓;还有拼接后的玉佩,虽然恢复了灵气,却在刚才的碰撞中留下道细微的纹路,像条潜伏的蛇,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玉佩的力量。

山脚下传来熟悉的铃铛声,是捞尸人的骨头铃铛,却带着清越的、像是被净化过的音调。我和阿肃走出破庙,看见墨渊撑着小船在溪涧里等着,蓑衣上的水珠滚落,在月光下泛着金红色的光——是守狱人的心头血,他感应到瑶姬玉佩的动静,从万灵界赶来了。

“把残魂王给我。”墨渊伸出手,掌心的纹路里还沾着万灵界的星砂,“万灵界的洗灵池已经准备好,正好用它的黑气反哺聚灵鼎。”

他接过困住残魂王的玉佩,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渊”字,玉佩突然发出柔和的光,将他的灵气引向父亲的佩剑——剑身的裂痕正在缓慢修复,“守”字重新变得清晰,虽然还很微弱,却无疑是在恢复!

“是墨渊的力量!”我突然明白,“他和瑶姬的灵力能共同滋养玉佩,玉佩又能修复父亲的佩剑!”

墨渊将玉佩还给我,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木盒:“里面是万灵界的‘星髓膏’,能治阿肃的煞气伤。红瑶让我带话,聚灵鼎已经修复了七成,等你们处理完无回山的事,就去黑水河底的‘两界枢纽’,她在那里等你们,一起开通两界的永久通道。”

阿肃接过木盒,打开的瞬间,星髓膏散发出的清冽气息让他精神一振,铠甲上的雷光明显亮了几分:“多谢前辈。”

墨渊的目光落在父亲的佩剑上,眼神变得复杂:“你父亲的佩剑里藏着玉虚子的残灵,刚才净化残魂王时被激活了。等它完全修复,或许能解开万年前噬界入侵的真相——那场战争,不像古籍里写的那么简单。”

父亲佩剑里的人脸们突然微微晃动,像是在回应墨渊的话。拼接后的玉佩悬在佩剑上方,金光与剑身的红光交织,形成道稳定的能量流,修复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山风渐渐平息,无回山的树木重新抽出新芽,溪涧的水流带着星髓膏的清冽气息,朝着黑水河的方向淌去。墨渊的小船在月光下轻轻晃动,像是在等待我们启程。

我知道,接下来要做的,是修复父亲的佩剑,找出万年前的真相;是带着阿肃去黑水河底的两界枢纽,和红瑶汇合,开通永久通道;是将净化后的地脉灵髓送往万灵界,助聚灵鼎完全修复;是警惕那些可能还藏在人间的噬界余孽,防止他们再次兴风作浪。

但现在,我只想看着墨渊的小船在溪涧里泛着金红色的光,看着父亲的佩剑在玉佩的滋养下慢慢恢复,看着阿肃脸上重新燃起的雷光,感受着两界灵力在身边交织——这些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像无数根线,将人间和万灵界紧紧连在一起,织成张守护的网,牢不可破。

墨渊的船桨在水面轻轻一点,小船朝着黑水河的方向漂去,留下道金红色的水痕,像条指引前路的光带。我握紧修复中的佩剑,和阿肃一起跟上,拼接后的玉兰花佩在怀里发烫,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期待。

黑水河底的两界枢纽藏在三丈深的淤泥下,界域船的探照灯刺破浑浊的水,照出片泛着青光的石壁。石壁上的符文正在缓慢流转,像无数条游动的鱼,与万灵界的星轨遥相呼应。红瑶坐在枢纽中央的石台上,怀里抱着孩子,指尖在符文上轻轻滑动,所过之处,符文亮起,发出温暖的光。

“九哥!”她抬头看见我们,眼睛亮得像落霞谷的夕阳,“墨渊说你们在无回山遇到麻烦了?”

孩子的本真灵(红肚兜)突然从她怀里飘出来,钻进我手里的玉兰花佩,玉佩的金光瞬间暴涨,父亲的佩剑在鞘里发出嗡鸣,剑身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守”字的红光比在无回山时亮了十倍——是孩子的纯灵在助佩剑恢复!

“是红瑶的孩子在帮忙!”阿肃的星髓膏还剩小半盒,他的铠甲已经能发出稳定的雷光,气色好了很多,“这孩子的纯灵能加速灵物的修复,太神奇了。”

红瑶笑着摸了摸孩子的本真灵:“他是两界灵气交融的产物,天生就能调和煞气与灵气。墨渊去万灵界接玄宸前辈了,前辈的残识虽然消散,但本真灵藏在聚灵鼎里,需要枢纽的力量才能重聚。”

石壁突然震动,符文的流转变得急促,像是在感应什么。玉兰花佩的金光里映出片模糊的景象:万灵界的观星台正在摇晃,星图上的“噬界封印”位置出现道巨大的裂缝,裂缝里渗出青黑色的煞气,比噬星珠的煞气更浓、更纯。

“是噬界本体!”我认出煞气里的触须,和万年前入侵的噬主一模一样,“它感应到两界枢纽启动,提前冲击封印了!”

红瑶的脸色变得凝重,指尖在符文上快速滑动,枢纽中央的石台缓缓升起,露出里面的凹槽,形状与玉兰花佩分毫不差:“必须尽快开通永久通道,让两界灵气彻底连通,才能加固封印!把玉佩放进去,启动枢纽的核心!”

我将玉兰花佩放进凹槽,玉佩与枢纽产生共鸣,瞬间爆发出万丈金光,石壁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形成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直冲黑水河的水面,与万灵界的观星台光柱交汇,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和界域之心的形状一模一样。

“通道开了!”红瑶的孩子本真灵突然化作道红光,钻进漩涡,漩涡的光芒变得更加稳定,“他在稳定通道的灵气流!”

漩涡里传来玄宸的声音,带着聚灵鼎的嗡鸣:“红瑶,用枢纽的力量引聚灵鼎过来!墨渊和雷灵在抵挡噬界本体,我们需要鼎的力量加固封印!”

聚灵鼎的轮廓在漩涡中慢慢清晰,鼎身刻着的万灵界符文与枢纽的符文相互呼应,散发出强大的灵气,所过之处,黑水河底的煞气纷纷消散,露出底下的地脉灵髓,像无数条发光的血管,与通道的光柱相连。

就在聚灵鼎即将穿过通道的瞬间,漩涡突然剧烈收缩,青黑色的煞气从万灵界的方向涌来,缠住鼎身,试图将它拖回裂缝。玄宸的声音带着痛苦:“噬主的触须缠住鼎了!它想夺走聚灵鼎!”

父亲的佩剑突然出鞘,剑身的“守”字与聚灵鼎的符文产生共鸣,发出耀眼的红光,斩断缠在鼎身的触须。玉兰花佩的金光暴涨,将聚灵鼎牢牢护住,一点点将它拉进通道。

“用孩子的纯灵!”红瑶突然大喊,将自己的本真灵注入漩涡,“纯灵能暂时迷惑噬主,让它放松警惕!”

孩子的本真灵(红肚兜)从漩涡中飞出,化作道红光,朝着万灵界的裂缝飞去。煞气果然出现片刻的停滞,像是在好奇地打量红光。聚灵鼎趁机挣脱束缚,穿过通道,落在枢纽的石台上,鼎身的符文与石壁的符文完全融合,形成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煞气的追击。

漩涡渐渐稳定,形成个直径丈许的圆形通道,通道的两端分别连接着黑水河底和万灵界的观星台,两界的灵气在通道中自由流动,像条奔腾的河流。红瑶的孩子本真灵从万灵界飞回,落在红瑶怀里,红光虽然暗淡了些,却依旧鲜活。

玄宸的本真灵顺着通道飘来,他的身影比之前凝实了许多,穿着件绣着星图的长袍,手里拿着观星台的核心晶石:“封印暂时稳住了,但噬主的力量比预想中更强,聚灵鼎的灵气只能撑三个月。”

墨渊和雷灵也跟着过来了,墨渊的蓑衣上沾着青黑色的煞气,雷灵的长矛雷光暗淡,铠甲上有好几处破损——显然刚才的战斗很激烈。堕仙的墨玉锁链缠在雷灵的手臂上,正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灵气,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消耗不小。

“需要找到‘界域之心’的碎片。”玄宸将核心晶石嵌进聚灵鼎,鼎身的符文亮起,通道的屏障变得更加坚固,“万年前界域之心破碎,碎片散落在两界,找到它们重铸界域之心,才能彻底封印噬界。”

玉兰花佩突然从凹槽中飞出,悬在聚灵鼎上方,玉佩的金光里浮现出五块碎片的影子:一块在万灵界的“落星湖”,一块在人间的“锁龙井”,一块在噬界与万灵界的夹缝“虚无海”,还有两块的位置很模糊,像是被什么力量屏蔽了。

“虚无海……”雷灵的脸色变得凝重,“那地方连光都能吞噬,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

墨渊的鱼竿突然指向玉佩中最模糊的一块碎片:“这块在锁灵狱的最深处,被玉虚子的残灵镇着,需要用聚灵鼎的灵气才能打开通道。”

另一块模糊的碎片位置在人间的“忘川渡”,父亲的佩剑突然指向那里,剑身的“守”字发出微弱的红光——是父亲的灵识在指引,他知道那块碎片的位置!

“三个月时间,我们分头找。”玄宸的目光扫过众人,“我和雷灵去落星湖,墨渊和红瑶去锁灵狱,堕仙去忘川渡,林九和阿肃去虚无海。”

“虚无海太危险了!”红瑶立刻反对,“让我去吧,九哥对万灵界不熟……”

“我去。”我握紧父亲的佩剑,剑身上的“守”字红光稳定,“父亲的佩剑在虚无海或许能发挥作用,而且我的玉佩能感应到界域之心的气息。”

阿肃单膝跪地,长刀拄地:“属下愿随林九同往!”

玄宸点了点头:“虚无海的碎片最重要,它是界域之心的核心,找到它,重铸界域之心的希望就大了一半。这是‘避虚符’,能在虚无海维持半个时辰的实体,你们一定要小心。”

他递给我三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星砂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墨渊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着金红色的液体:“是守狱人的心头血,能在虚无海抵挡吞噬之力,关键时刻或许能用得上。”

红瑶将孩子的本真灵塞进我手里:“孩子的纯灵能在虚无海保持清醒,不会被幻觉迷惑。”

堕仙的墨玉锁链缠上我的手腕,与之前的手环融合,变成条更粗的锁链:“锁链能感应到你的位置,如果遇到危险,我们会立刻支援。”

雷灵的长矛在我面前的地上顿了顿,激起圈雷光:“虚无海的入口在无回山的地脉裂缝,用这道雷光能打开入口。三个月后,无论找没找到碎片,都必须回到枢纽汇合。”

我和阿肃握紧武器,跟着雷灵的雷光指引,朝着无回山的地脉裂缝走去。通道的两界灵气在身后流动,玄宸、墨渊、红瑶他们的身影渐渐模糊,但他们的目光里的信任和期待,却像烙印一样刻在心里。

地脉裂缝的入口比想象中更小,只有丈许宽,里面是片纯粹的黑,比噬星珠的核心更黑,连雷灵的雷光都被吞噬,照不进半分。父亲的佩剑在我手中震动,剑身上的“守”字红光灼灼,像是在兴奋,又像是在警惕。

“就是这里。”雷灵的长矛收回雷光,裂缝的入口稳定下来,“进去后,符纸和心头血省着用,我们在外面等着。”

我和阿肃对视一眼,握紧避虚符和玉瓶,走进了那片纯粹的黑。

刚踏入虚无海的瞬间,所有的声音、光线、甚至触感都消失了,像是掉进了个无底的深渊。父亲的佩剑红光突然熄灭,阿肃的身影也不见了,只有手腕上的墨玉锁链还在微微发烫,提醒我他还在身边。

玉兰花佩的金光突然亮起,照亮周围的景象——不是黑暗,是片无边无际的灰色沙漠,沙漠上散落着无数破碎的界域碎片,有的还在燃烧,有的已经变成灰烬,里面偶尔能看到挣扎的人影,像是被吞噬的本真灵。

“是被噬界毁灭的界域残骸。”阿肃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他的身影在玉佩的金光中慢慢显现,“虚无海能映照出所有被吞噬的过去。”

远处的沙丘上,突然出现个熟悉的身影,是父亲!他穿着件破烂的长衫,手里拿着半块界域之心的碎片,正被无数触须追赶,朝着我们的方向跑来,嘴里大喊着:“别捡碎片!是陷阱!”

手腕上的墨玉锁链突然发烫,孩子的本真灵(红肚兜)从怀里飞出,化作道红光,冲向父亲的身影。身影接触到红光,瞬间化作灰黑色的煞气,露出里面的真面目——是只长着无数眼睛的怪物,正张开嘴,朝着我们扑来!

“是‘幻虚兽’!”我认出怪物身上的鳞片,和噬影兽的同源,“能化作人心中最思念的模样,趁机吞噬本真灵!”

父亲的佩剑自动飞出,剑光劈开幻虚兽,煞气溅在沙漠上,燃起青绿色的火焰,烧得残骸发出滋滋的响声。玉兰花佩的金光中浮现出界域之心核心碎片的位置,在沙漠的尽头,被团巨大的黑影包裹着,黑影的形状像只蛰伏的巨兽,正散发着强大的煞气。

“在那里!”阿肃的长刀指向黑影,雷光劈开挡路的残骸,“我们走!”

我们朝着沙漠尽头跑去,幻虚兽的嘶吼在身后不断响起,像是有无数只在追赶。父亲的佩剑在前面开路,剑光劈开幻象,玉兰花佩的金光照亮前路,墨玉锁链的温度稳定,提醒我们方向没错。

沙漠的尽头越来越近,那团巨大的黑影也越来越清晰,它不是巨兽,是无数触须缠绕成的球,球的中央,隐约有块发光的碎片,散发着与玉兰花佩同源的气息——是界域之心的核心碎片!

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触须球周围的煞气比噬主的更浓,显然守护碎片的力量非常强大;避虚符的金光已经暗淡了些,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阿肃的雷光虽然稳定,但在虚无海的吞噬之力下,灵气消耗得很快;父亲的佩剑经过连番战斗,剑身的裂痕又出现了些,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到劈开触须球;还有玉兰花佩,在接近碎片的过程中,之前的细微纹路突然变得清晰,像是在呼应触须球的煞气,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孩子的本真灵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红肚兜的红光变得明亮,朝着触须球飞去,触须们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后退,露出里面的碎片——是孩子的纯灵在起作用!

“就是现在!”我握紧父亲的佩剑,朝着触须球冲去,玉兰花佩的金光与孩子的红光交织,形成道锋利的光矛,直指碎片!

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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