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
郑硕看着出现在门外的年轻人有些诧异。
自从被对方介绍进富安仓以后,这人就凭空消失了一般,今天怎么突然找到家里来了。
张义下意识看了眼门外的小巷,就低声说道:“进屋说!”
稍后,等二人走进房间,郑硕就指着椅子说道:“小人去沏茶,郎君且先坐。”
张义连忙阻止:“你别忙活了,我还有要事,说几句就得走。”
见对方点头示意,他就轻声说道:“我来问你,你与王璃的关系混的如何?”
“关系?”
郑硕闻言就是一愣,实在不明白对方意思。
张义忙解释:“你当初能进富安仓,全赖王璃这层关系。如今在富安仓也有三个月了,就没讨好一下这位介绍人兼上司?”
“你问个啊!”
郑硕恍然大悟,随即就懊恼的说道:“嗨!别提了!我刚去的时候,也想着跟这位仓曹搞好关系的。可连续接触了几次,人家总是爱答不理的。这一来二去的我也就想开了,他既然这么不待见我,我还往前凑什么啊。何必自讨没趣呢?你说对吧?郎君!”
“哦~~~,原来是这样。”
张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就陷入沉思。
郑硕不也好打扰,就只能安静的陪坐在一旁。
良久,张义长舒一口气,撑着桌案起身:“行了!我也该走了!”
郑硕眨了眨眼睛,愣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位啥毛病,见了面就说些没头没脑的话,然后就这么走了?
这时,已经来到门边的张义,突的停下脚步:“记着,八月初九的晚上,不要安排事,就在家里等我。”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就拉开房门迈步走出房间。
当夜,张义难得的失眠了。
照目前情况看,郑书旗连同庞成几个算是暂时安全了。这自然是值得欣喜的事情,可紧接着新问题又来了,暗杀任务也因此陷入了停滞。
自己究竟是主动接手呢,还是置之不理,只等我大宋铁骑兵临城下呢?
要不,跟丁原说说,让他带着手下接着干?
不行!万一,再上演一次郑书旗的事情,怕是就没那份运气了,也会平添自己暴露的风险。
就这样,张义躺在小床上如同烙饼似的,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终于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又在心底权衡许久,他才挥舞了一下拳头。
奶奶的,小爷拼了!
他在心底暗自发了个狠,就大被蒙头,一会儿的功夫便陷入沉睡当中。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八月初一。
在过去这段时间里,在张义的驱使下,萧府的一众侍卫彻底告别了养尊处优的清闲日子。每天天不亮就被哄到街上,找那个四十来岁一身官气的中年人。
这一“暴行”才执行了几天,就引来了众侍卫的不满。可就在他们合起伙来,打算暗中算计一下于总管的时候,赫然发现这位小爷每天处理了手头事务,也会跟他们一样来到街上寻找线索。
随着这一消息在侍卫中间传开,立时就让那些心存不满的闭上了嘴。
人家于总管都不辞辛苦的上街找人,难道咱们比人家还金贵?啥也别说了,继续当差吧。
这天上午,张义在处理完隐刺的事务后,就来到后院书房找到萧思礼。
“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嘛?”
张义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把整理成册的各方消息放在桌案上,以便对方查阅。
萧思礼拿起册子,一边随手翻看,一边问道:“怎么?还出去找人啊?不是有那些侍卫了嘛?你要是没事,就在府里歇着。没必要给他们做榜样。谁要是敢说闲话,就让那人来找我!”
张义对于对方的劝说,显得不以为意:“老爷,多个人就多把力呢。距大老爷遇刺也好些天了,可始终没有刺客的消息。就算让小子在府里歇着,小子也待不住啊,还不如去街上走走呢。”
“哎!”
萧思礼闻言,不仅不感到欣慰,反而眉头皱的更紧:“你不说老爷我还不觉得,这有十天了吧?竟然连狗贼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说完,就看向对方:“小子,你说那个姓郑的,会不会胡说呢?或许天底下根本就没这么个人,他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躲避酷刑。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张义假意思忖片刻,就缓缓摇头:“老爷,您说的这些,小子也仔细想过。可最终我还是选择相信那个姓郑的。您琢磨啊!就算那处大宅是他们自己找的,可那几把短弩和弩箭呢?无论是军营偷的,还是城外带进来的都不可能吧?军营的弩都是有数的,城门官又对进城之人搜检的极严。小子想来想去,就只有那个中年官员在暗中配合这一条路了。”
萧思礼沉吟半晌,才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在理,可总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张义轻声说道:“老爷,要不这么着,您再容小子几天时间,要是还找不到,小子就把画像给刘帆送去。让他在城里拉网式的排查,总能把那人揪出来的!”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萧思礼说完,就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张义行了一礼,就告辞离开书房。
只是,在他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老爷,小子这些日子竟忙着找人了,也忘记问了,大老爷身上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萧思礼听对方问起这个,脸上才算有些喜色:“还别说,到底是御医!体内的毒已经彻底解了,恢复的也还不错!我昨儿个才去看过,已经能勉强下地了。就是还是有些虚,身上使不上没劲,需要旁人搀着才行。”
“哎呦,那也不容易了!”
张义说话的同时,又很自然的回到桌旁:“老爷,这得庆贺一番吧?要不,摆上一场酒宴,把那些与府上亲近的都请来热闹热闹?”
“这个……。”
萧思礼表现的有些迟疑,衡量片刻才摇了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当街遇刺,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本来就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何必再大摆酒宴呢。”
“老爷说的极是。只是……,只是……。”
张义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化做一声长叹:“哎,要不老爷您再考虑考虑?反正酒宴都有奴才们准备,届时您陪着大老爷出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