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高二年级纪事〔下〕（7）
激烈争论无胜败
就是在我的记忆当中，当时发生在我们班上的辩论，也是十分激烈的，辩论的焦点问题也很多。其中，有一个是关于大炼钢铁中的‘得’、‘失’问题，它给我的印象尤其深刻。
当时，以李德彪、胡德金等的一小部分同学认为，大炼钢铁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是“得不偿失”。他们的观点就认为，由于炼铁的设备和技术不合规格和要求，只能是炼出大量的废铁，从而造成铁矿、焦炭、 燃料等材料极大浪费。
另外，又由于铁矿不足，全民不下田耕作，全都得要上山采矿，使到粮食产量大减，有的还把家里的铁器丢到高炉火中进行冶炼，但最后却炼成一个个的铁疙瘩。
同时，由于燃料不足，全都只好上山伐林烧炭，结果又把一座又一座的青山，砍伐得光光秃秃，严重地破坏了生态环境，引发土壤严重流失。结果，必然会引发日后的严重自然灾害。
他们还具体列举我们学校为例子，认为在 9、10两个月，学校的1500多师生，全部都投入了大炼钢铁的洪流当中。可是，这种“热火朝天”的情景，却严重地冲击了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使学校工作陷于紊乱状态。使到全校完全停课，日夜苦战，白白浪费了两个多月的宝贵学习时间。
同时，还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说，最后所炼出来的那大批生铁，根本就无法炼成钢。由于含硫量大高，便成为了废铁一堆。现在，还有不少丢弃在白鹤岭上的炼铁炉旁。
特别是，又把双凤大田一大批原始森林，全部砍尽伐光。必然造成今后水土的严重流失……
而以林宗扶、庞采俊等大多数同学却认为，大炼钢铁成绩是主要的。
他们认为，虽然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并不严重。并且认为，大炼钢铁不是“得不偿失”或“得失相当”，而是“得大于失”，是“十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
他们认为，在全民大炼钢铁运动中，是浪费了一些资源（物力、财力）和人力，当然在经济上来说，是一笔较大的损失。但是，在政治上来说，这笔账是无法估量的……
另外，我们同学也在这一场全民大炼钢铁运动当中，从中得到了很好锻炼和提高。虽然，是付出了一笔学费，对在这一方面来说，也还是得大于失。
因此，就是在最后辩论发言过程当中，他们这个派别的人，就自始至终坚持说道：
“仅从上述几点来看，成绩的确是伟大。但也有不少深刻的经验教训，认真地加以分析，是必要和有益的。据我们看，1958年太跃进当中，所出现的一些缺点和错误，有一些是难以避免的。如同我们党30多年以来，领导历次革命运动一样，在伟大成绩当中，总是有缺点一样，不足为怪。”
37班阙素兰同学，在回忆当年的情景的时候，就曾经说过：
“大鸣大放时，我又在班会课上，发表否定环江县亩产十三万斤的跃进成果的言论。后来，我被插白旗、放大字报，受到批判……”
36班的朱汝祥同学，在回忆时也说到：
“那时，我们在高中时，社会上括起了共产风，办公共食堂，学校便开展对这些问题的大辩论。当时，我和庞世辉代表的观点，是这种食堂未适合生产力发展的需要。但以张九儒及大数人的观点，是适合生产力发展的要求，辩论很激烈，不分胜负，老师也作不出判断，谁是谁非。事后，班中又搞起了所谓插‘红’、‘白’旗的运动，同学们则给我插上一面‘灰’旗……”
当时，就是在老师当中，也像在学生一样地进行对“三面红旗”的大辩论。
我到了后来才知道，黄代征等这些‘实话实说’的老师，曾经被插上‘白旗’。甚至连黄选贤副校长、蒋承薰主任等学校领导，也被插上了‘灰旗’。
当年，所开展的这场“三面红旗”的大辩论，今天大家己经十分清楚谁是谁非了。当年，那些被插上“灰旗”也好，“白旗”也好，“红旗”也罢，都己经不重要了。
庞采俊同学，就在后来对这场关于“三面红旗”大辩论的回顾当中，所讲的一段话，的确很是耐人寻味：
“不管对于这些当年所发生的大事，人们怎么去理解和评说。我都认为，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看，都是在伟大的中国**领导下，把帝国主义赶出了中国，推翻了长期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特别是，几千年来的封建统治压迫。
“同时，由于中国**的威望极大的提高，全国人民的积极性极大地调动起来，进一步强烈要求更彻底的解放，打倒一切腐朽和反动的东西，快速发展经济，打破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封锁、破坏，尽快地建成繁荣、富强的新中国。尽快地过上平等幸福的生活、实现**的愿望。
“这些，都是与当时我国一穷二白、物质基础差、经济、文化、思想、科学技术落后，科学技术人才严重不足的现实有关。
“以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于我们当年所做的，都是前人从未做过的事业。有些违背客观规律的做法和教训，并不奇怪。它也可为子孙后代们，留下一笔宝贵的财富。如果要是没有这些曲折的征程，那有改革开放的今天！我们今天进行回忆这些往事，真是感慨万千……”
正是：
班中辩论分两派，炼铁得失来表态；
各持己见无结果，激烈争论无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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