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事，并不是那姚小姐所需要操心的。
“既然如此，我便尽快命下人打点好行礼。“她想了想，说道。
“那便辛苦你了。”许明远抬头，望着京城的方向，那儿有他的家乡和亲人，也是许久未见。
自从离开京城之后，许明远也不怎么想起过这些事，如今应当是近乡情更怯了。
……
这边，裴清如看着那封信，其间越发疏离的语气让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和这位兄长的关系自打自己登上后位之后，越发疏远了，感情早已变了。
她与许明远本来就不是一个娘亲所生，之前他一直庇佑着自己，现在想着也不过是因为许明远之前从小接受的教育罢了。
云煜瞥过她手中的那封信，心里头很清楚裴清如所想，上前一步，轻轻地将裴清如搂在怀里，无声地安慰着。
裴清如动作一顿，突然抬头看向云煜，轻声问道：“皇上，您跟臣妾之间的感情也会变吗？”
云煜一听到裴清如这话，楞了一下，轻轻地呵笑了一下，转而低下头，认真地承诺道：“你与我之间的感情……至死不渝。”
裴清如听到这有些黏腻的话，转过头去，两人相视一笑。
……
离国和大裕的边界此时却相当不平静。
云煌心里头很清楚，要让自己尽快地了解边界的情况，待在钦差住所一直待着是没有用的。
他时常便衣，身旁混着保护的暗卫，一直在商人间打探着消息。
这里毕竟是两国交接，而大裕那边野心勃勃，并不安全。云煌每次出行都小心翼翼，尽量隐瞒自己的行踪。
这日。
他正走在大街上，不时停下来与商人攀谈，小心观察他们交换的银两，警惕可疑的人物。
前头，是一间不算很大的医馆，却是这个小城镇里唯一的一家正式的医馆。
此时医馆前，密密麻麻地排了一道长长的队，而旁边还有一些人试图插队，将医馆前头的路都挤得相当乱。
嘈杂的吵闹声在四周响起。
云煌在原地站定，心里头有点疑惑。
按理说，这里虽只有这么一个医馆，但长期居住的百姓数量也少，大多数是只停留一两天的商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生病？
这事很蹊跷。曾在白衣堂当过几年大夫的云煌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云煌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却被身旁跟着的下属拦了下来。
“大人，这些人都是患了瘟疫的……您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瘟疫？
云煌的脚步一顿，皱了皱眉，看着那一队长长的队伍。
他打眼一细瞧，那些个病人都面色乌青，双目无神，但不算太过严重的情况，因而也被当地人只当成了一种普通的瘟疫。
但就是这种情况，才让云煌心里头更觉得不对劲。
他熟读医书，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的瘟疫。
而且，就这个地方的气候本来就不容易发生瘟疫，如今也不是瘟疫易发的时节，这实在太奇怪了。
云煌自然不可能直接走开，但这病很明显有传染的迹象，他也不会傻傻地撞上去。
他只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一会，而后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云煌命下属给那家医馆的大夫传了消息，命他晚上闭馆之后到他这里来一趟。
当夜。
云煌坐在桌旁，桌上堆了许多本泛黄的书本，都是医书。
他的手指在那几本医书上不停地翻过，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记载。
“大人，医馆陈大夫来了。”一个属下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禀告道。
“让他进来。”云煌依旧埋头翻动药书，他心里头隐约觉得这次的瘟疫相当不对劲，却又找不到有用的信息，因而相当头疼。
那个陈大夫突然被新来的钦差大人叫来时，心情是惊恐且忐忑的，毕竟一介百姓也不曾见过什么官员，更何况是这种皇上亲封的高官。
陈大夫畏畏缩缩地走进来时，只低着头，匆匆地跪倒在地上，唤道：“草民见过大人。”
“起来吧。”云煌放下手中的医书，他是将人叫来问话的，没必要摆出什么做派了。
而且远在京城中，朝堂里那一群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云煌的行事都是谨慎再谨慎，生怕被揪出什么坏头来。
云煌相当温和的口气让那个陈大夫受宠若惊，他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眼尖地看到了云煌手旁的医书。
许是云煌的态度过于温和，陈大夫便斗胆问了一声，“大人对医书也有了解？”
云煌点点头，将今日自己在医馆门口所见说了一遍，而后询问道：“你也觉得这是简单的瘟疫？”
没想到，那个陈大夫被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这么一问，便楞在了原地，脸色相当不正常。
“小人，小人觉得应该是。”
“那你告诉我，那是什么瘟疫？症状如何，应该用什么药物加以遏制？”云煌看着他明显不正常的神色，心里头一惊，冷呵了一声，一转刚才的态度，咄咄逼人地问出了这几句话来。
这句话顿时将那个陈大夫问得楞在当场，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显得自己更加得可疑了。
他清楚，眼前这位大人是懂得些许医术的，自己忽悠不得，因而又不敢胡编乱造。
云煌抬眼，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偏偏让这陈大夫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来。
“身为医者，不可能不知道患者所患的疾病就直接开药的。陈大夫是有难言之隐，或者……这并不是瘟疫？”云煌稍稍放缓了声音，通情达理地说道。
那陈大夫被他这么一来一回几句话早已弄晕了，他迟疑了片刻，这才跪在地上，将自己隐约察觉到的实情说了出来。
“小人……小人并没有乱开药方。只是这怪病来势汹汹，小人……小人查不出其中病因，只得开些简单的保养药物，暂时安抚病人的情绪。”
陈大夫这么一说，云煌这才相信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这个怪病不是瘟疫，陈大夫常年悬壶济世，医术浑厚，可有什么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