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德赶忙叫过来几名家仆,低声吩咐了几句。家仆们小跑着追上江州府的队伍。
赵丰德并没有多紧张,只是不放心。刚才他又让家仆们,又在后山寻找一遍,仍没有找到那个地穴。他们找不到,赵丰德不相信江州府那些人,就能找到。
宁远恒带着队伍走的路,正是那天他和李清寒上山的路。
来到山坡北边,宁远恒愣住了。他记得,那个地穴就在这里,可现在他眼里,地上除了石头和野草,哪里有什么地穴。
“大人,我们用不用分散找找。”一名府衙差役来到宁远恒身边,小声问。他很奇怪,既然是找人,为什么不把他们分散开找,不是更有效率。大人好像有目的,直奔这里来了。
宁远恒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柳林之中,飘浮着一片淡淡的灰色雾气。
宁远恒想起那晚见到血鬼精时的情景,便大声对着柳林说:“我是江州刺史宁远恒。你们的冤,你们的恨,现在是时候见天日了。”
宁远恒话音一落,柳林间灰色淡雾竟然快速散去。同时,宁远恒不远处,地面上发生了变化。现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口旁边还有一个木桶。
人们发出一声声惊呼。
“这是什么?”
“刚才还没有。这是宁大人唤出来的吗?”
“宁大人不是一般人啊!”
“宁大人当然不是一般人,连老天都帮他。”
……
宁远恒在人们的议论之中,朝身后一摆手,那些衙役行动起来。他们在府衙之时,已经安排好了。
衙役们把一块石头拴在绳子上,然后扔进地洞里,往下放绳,最后碰到阻力,才提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地穴是真深。衙役用的绳子是特别定制的,足有五丈长。绳子那一头碰到洞底,外面剩下的还不到一半了。
测出了地穴的深度,徐东山叫那些雇来的短工,一齐动手,各用工具,把洞口扩大。
“下!”
徐东山一声令下,两名府衙差役,腰上绑着绳子,另一头由四五名短工拉住,顺着洞壁,下了地洞。
刚下去一点,就听下洞的一名差役的声音传来,“这下边好冷!”
“给他们扔件衣服下去。”徐东山命令。
两名差役,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顺着绳子,给两人扔了下去。
不多时,绳子停止了下落,然后大幅度地晃了一下。这是暗号,说明那两人已经到底了。
又过了一会儿,绳子晃了三下。短工们赶忙一起用力往上拉。
当绳子另一端的东西从洞口露头,周围传来一声声惊呼。
“尸体!”
“是个姑娘的尸体!”
“她怎么死在这里?”
……
惊呼声再一次变大。
“又是一具尸体!”
“还是一个姑娘!”
将绳子上的尸体解下,短工们又再次将绳子放下去。
“难道下边还有?”
胆大的人,屏住呼吸盯着洞口。
宁远恒带着一名仵作来到两具尸体前。
宁远恒看了一眼这两具尸体,便不由得在心里骂。
“畜牲!”
两个姑娘的尸体上,衣衫不整,遍体伤痕。
仵作已经蹲在尸体旁,开始了检验。
“能判断死亡时间吗?”宁远恒问。
“那地穴里幽深阴冷,是一个天然的冰窖,所以,尸体无法判断具体死亡时间。不过,从她们身上的伤痕,可以看出,哪具尸体死亡时间久一些,哪一具离现在更近……”
仵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旁边有人小声惊呼。
“小梅!翠俏!”
宁远恒猛地抬起头,寻找声音来处,很快便与一个站在人群中,赵家家仆的目光对上。
看到宁远恒那凌厉的目光,此人顿时心虚了,转身便跑。
“叶川,抓住他。”
叶川跟随宁远恒已久,对宁远恒的命令反应极快。宁远恒声音未落,叶川便行动起来,身体蹿了出去。他顾不得那些看热闹的人,把其中几人撞倒,踩着他们肩膀,跳了过去。
那名家仆不过跑出去七八步,便被叶川一把给抓住了。
那名家仆知道躲不开了,只能乖乖跟着叶川,来到宁远恒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宁远恒问。
“小人叫赵小乙,是赵家的家仆。”
“你认识她们?”宁远恒指着两具尸体问。
“不认识!”赵小乙赶忙否定。但他眼中那虚晃的目光,已经出卖了他。
“不认识你怎么能叫出她们的名字?”
“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们有点面熟,所以感觉很惊奇。”
“说实话!”叶川手上一用力,赵小乙痛得嗷嗷叫起来。就算如此,这名赵小乙仍嘴硬道:“我说的是实话。”
“凡是在本案中欺瞒本官的,一律按杀人从犯处置。这件案子大了。”宁远恒说着往地洞处看过去。此时短工们正在用力往上拉绳子,又有两具尸体拉了出来。
“所以,这件案子里的从犯,也一律处死。”
宁远恒说得漫不经心,赵小乙听得却心惊肉跳。
“大人,这两具尸体原来是赵家的奴婢。可她们早不在赵家了。这个是小梅。”赵小乙指着其中一具女尸道,“她一年多前,便离开赵家了,我家夫人说,小梅打坏了她心爱的茶盏,她把小梅发卖了。”
赵小乙又指向另一具女尸,“她叫翠俏,是大概八九个月前离开的山庄。夫人说翠俏回乡嫁人去了。”
这时,另两具尸体摆放到了地上。赵小乙看到这两具尸体,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而周围的人们,早已经炸开锅了。有一两具尸体,已经够惊悚了,现在又拉上来两具。而且看样子还没完,因为那几名短工仍在往外拉拽绳子。
轩然山庄内。一名赵家家仆急匆匆跑回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
“慌什么,好好说!”赵丰德呵斥家仆。
家仆喘了一口气,道:“老爷,江州府的人,找到了那处地穴,还从地穴里捞出来几具尸体。”
“几具?”
“不知道,小的紧着回来报信。小的来之前,他们还在捞。”
赵丰德摆摆手,让那名家仆继续去山上盯着。
赵丰德瘫坐在椅子上,惊慌加疑惑,让他不知所措。
“这可怪了,为什么我到那后山上,看不到那处地穴。宁远恒到那里便找到了,而且他还知道那里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