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婷卧室,夜,内。
杨玉婷望着窗前站着的杨珍,表情痛苦,面目狰狞地努力跟杨玉婷说着什么,可是杨玉婷只能看到杨珍的表情和动作,却一点都听不到她说什么。
“妹妹,你大点声,我听不到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听不到啊!”
情急之下,杨玉婷浑身被汗湿透,却还是听不到妹妹想要说的话。只见到杨珍的样子渐渐在窗边消失了。杨玉婷大声呼喊着:“妹妹,你别走啊……”她努力挣扎着想要挽留住杨珍,好不容易坐起来,才发现一场梦已经醒了。
梦境实在太真实,杨玉婷仍然心有余悸,浑身是汗,嘴里还念叨着:“小珍……”抬头环顾下四周,灯光明亮,可是周围再不见小珍的踪影。杨玉婷双手捧面,闭上双眼,顿时只觉得梦境太真,太压抑可怕。她断定小珍一定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她。
*中式快餐厅,中午,内。
经过昨晚的梦魇,还有在小珍房里找到的那本关于生育的书,杨玉婷觉得妹妹杨珍的死一定另有蹊跷,但是又千头万绪,无从下手去查。她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陈志杰,于是等不到下午下班,中午就约了陈志杰在一家餐厅见面。
来到餐厅,杨玉婷仍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坐立不安,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长条巧克力,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好让自己情绪舒缓一下,可是,似乎没有那么凑效,于是她又用力撕开剩下的整条巧克力,将它们一块一块掰下来,然后全部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杨玉婷低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眉头微皱,将巧克力包装袋扔进垃圾桶,然后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咕嘟咕嘟的往肚子里咽,眼神还不住地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片刻,陈志杰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走来,一看就是刚从公司赶过来。他走到杨玉婷身边,拉开一椅子坐下。
“玉婷。”
“志杰……”
“什么事?”
“志杰啊,我想跟你……”
陈志杰刚刚坐下,一旁的服务生走来相问:“先生,请问想要点什么?”
三人几乎同时在说话。
陈志杰望向服务员说:“一份简餐,谢谢……”然后又看看玉婷说:“你还没吃啊?”
“嗯。”杨玉婷点点头。
“那两份简餐,谢谢!”
服务员收起餐单,离开了。杨玉婷忙将凳子往陈志杰那边拉进来一点,急切地说:“志杰啊,我想小珍不是因为怀孕而自杀的……”
边说杨玉婷边从身旁的椅子上的背包里拿出昨天在小珍房里找到的那本书,摊在桌上翻给陈志杰看。
“你看下这本书啊,《做个幸福的准妈妈》,小珍的……她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如果她真的想要自杀,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陈志杰眉毛微蹙,内心有些紧张,低头看着小珍留下的这本书和书中夹着的字条。
杨玉婷接续说:“我想小珍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还有,我昨晚做梦梦见她啊,她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啊!志杰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志杰见书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于是平静地说道:“玉婷啊,就算是这样又能代表什么呢?你别想得那么复杂啦!”
杨玉婷仍然难以放下心中疑虑,急切地想要说话,可是被陈志杰截住了,他努力引导着杨玉婷说:“是,我知道你跟小珍感情很好,你很想念她,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点也不出奇的!”
杨玉婷仍然皱着眉,陈志杰继续说:“呐,玉婷你想想,就算小珍真的很想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如果没有人支持她的话,她想自杀也都是有可能的……”
“不是的……”杨玉婷急切地想辩明,却被陈志杰再次打断。
“你听我说!你别想那么多,人都死了这么久了,警方也没有怀疑什么,为什么不让你妹妹好好安息呢?”
陈志杰凝重地望着杨玉婷,杨玉婷此时也无话可说,可是心中的疑虑并未消散。
“你看看你,脸色那么差,昨晚没睡好啊?”陈志杰伸手轻轻抚摸着杨玉婷的面庞,安慰道。
杨玉婷点点头。
“那我们赶紧吃饭,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你哪都别去,好好睡一觉吧!”
杨玉婷的手指在面前的咖啡杯上来回揉搓,还想对陈志杰诉说心中的烦闷,而此时陈志杰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了,乖啦!”
此时,服务员端着两份简餐,给二人上菜,杨玉婷让开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瘪了瘪嘴,轻声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陈志杰帮忙给杨玉婷递了双筷子,杨玉婷伸手接下后便低头看着面前的食物。
“你看,有你最喜欢的三杯鸡啊,快点多吃一点,你看看你多没精神!嗯?”
陈志杰的眼光里透着关怀更传来了指令。杨玉婷无精打采地看着面前的三杯鸡却还是没动筷子。
陈志杰笑着举起筷子,从自己的盘中夹了一块鸡肉伸到杨玉婷的嘴边说:“来,你最喜欢的鸡关节……”
杨玉婷低眉看看,无法避让,张开嘴吃下陈志杰递来的鸡关节,在嘴里嚼起来。
“喏,是不很好吃啊?”陈志杰笑着望着杨玉婷。
杨玉婷浅笑一下,点点头说:“嗯!”
杨玉婷不想让陈志杰过多为担心自己,也自知没有真凭实据,再争论也毫无意义,于是她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食物,吃了起来。
陈志杰看着杨玉婷开始吃饭,不再追问,这才暂时放下心来,也开始动筷子吃起来。
两人吃饭期间,陈志杰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什么事……哦,那份文件在我桌子下面的柜子里……没找到?那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拿给你!”
陈志杰挂了电话转而又对杨玉婷说:“不好意思玉婷,公司有点事情,我一会儿送不了你了……”
“没关系,做事要紧,我开了车了!”杨玉婷毫不介意地说。
陈志杰没有吃完饭,拎起公文包便匆匆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