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小心翼翼揣着药方,站起身离开,逐渐消失在人群里,此刻,云慕言走上前来,出言询问:“苏…姑娘,你还懂医术?”
闻言,万淑芳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她还没有恢复记忆,做那些,好像只是本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万淑芳便伸出手,给他也把了把脉。
一瞬间,许多药理知识浮现在脑海之中,让她如释重负,缓缓开口:“云慕言,你这是筋脉堵塞之症,要是通了身子就好了。”
她的话,让云慕言陡然瞪大眼睛,眸光里满是不敢置信,喉结也不自觉滚动,这些话,御医也和他说过。
可说的却是不治之症,而面前的女娘说,能治…
“苏姑娘,你真的能治好这病?”云慕言语气着急,望着万淑芳收回的手,眸中惊色未褪。
万淑芳自己也对方才脱口而出的病症感到诧异,只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并没有说话。
见状,云慕言抿了抿唇,以为她是不能治,又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也识趣的不再追问。
气氛一瞬间变得凝重,两人都有些尴尬,还是云慕言轻咳一声,打破平静,主动开口邀约。
“苏姑娘,不如我们一起去药铺看看,你既然会医术,说不定在药铺,能找到一些记忆。”
听到这话,万淑芳并没有拒绝,反正她刚好也想探究一下,自己这一身本领是哪来的,便点点头应下:“好。”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云慕言的病症,又重新恢复了先前的模样,一路玩乐,很快,就走到了小镇最大的一家药铺。
万淑芳和云慕言刚迈进药铺,就见大夫人的陪房丫鬟正鬼鬼祟祟,拿了个药包匆匆离开。
见状,万淑芳直觉不对,却不动声色,拉着云慕言躲在一旁,等那丫鬟走远了,才去寻药铺老板。
“二位要买点什么药?”老板满脸笑意,祥和的看着两人,可万淑芳却摇了摇头,一脸神秘的看着他,又看看丫鬟离开的方向。
“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刚刚那位姑娘,买的是什么药?”
听到这话,老板神色一凝,探究的目光落在万淑芳身上,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你与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一个熟人。”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不能随便透露病人信息的。”
拒绝的话说完,老板就想转身继续收拾药物,可下一秒,手里就多了锭银子,是万淑芳管云慕言借的,她笑吟吟看着老板,语气温柔:“老板,我这也是担心她。”
“她瞒着我们拿药,万一人出了什么事,你们铺子也不好说不是,有家人知晓还是要好一点。”
此话一出,药铺老板顿时变了脸色,掂量着手里的银子,犹豫不决,见万淑芳不似说谎,他终究还是说出实情。
只是药铺人太多,老板下意识凑近万淑芳,压低声音道:“她买的是那种药,女子怀孕后不想要孩子,便可服用。”
闻言,万淑芳和云慕言皆是震惊,面面相觑,一时间无言。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朝老板道谢:“多谢老板告知,我们先随便看看,你继续忙,不用管我们。”
说完,万淑芳扯着云慕言离开,在药铺里闲逛,看着各种药材,万淑芳忍不住好奇询问:“云慕言,你说,大夫人的丫鬟买堕胎药干什么?”
“你怎如此…直接。”云慕言扯了扯嘴角,显然是被堕胎药三个字震慑到,毕竟对于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这可谓是绝不能触碰的。
可没想到万淑芳只是思索片刻,便摆了摆手,一脸豪气。
“怕什么,我是个医者,讲的都是些实在话。”
“这药,到底是给她用,还是给大夫人,又或者…”万淑芳突然咧开嘴笑起来,满脸都是看热闹的兴奋:“看来,马上府中就要热闹咯。”
看着她娇笑的模样,云慕言仿佛被感染了一般,也情不自禁笑起来。
“苏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自然不知晓。”他嗓音温柔,不想再纠结于此事,干脆换了个话题:“看了这么多药材,可有记起以前的事?”
“没有。”
万淑芳摇摇头,叹了口气:“对药材倒是很熟悉,但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
“没事,慢慢来,总会找到记忆的。”
他耐心安抚,万淑芳对找记忆倒是无所谓,只点点头,眼看着天要黑了,两人也离开药铺,返回府中。
等到回府的时候,云慕言将万淑芳送回苏府,没想到却在苏府遇到云父,此刻,云父正和苏父说着什么,满脸严肃。
瞧着他唾沫横飞,激动不已的样子,万淑芳直觉与自己有关,顿时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果然,刚一靠近,就听到云父冷嗤。
“呵,苏老头,不是我说你,你也知道,苏青青过于蛮横,根本配不上我儿慕言,这婚事,我看还是作罢。”
话音落下,苏父脸色一沉,这番话云慕言也听到了,他立刻担心地看向万淑芳,有些害怕她生气。
可万淑芳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屋子里说的人不是自己。
见苏父没有答应退婚,万淑芳还急了,抬步冲出去,出现在两人跟前,大声喊着:“云伯父,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我们就如你所愿。”
“就退婚好了。”万淑芳笑着,一番话落下,让在场的人皆是变了脸色,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注视着云父。
目光挑衅,逼迫他主动退婚。
见状,苏父连忙挡在两人之间,恶狠狠冲万淑芳呵斥:“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这婚事是早定下的,不能退婚。”
“呵,为何不能退,苏老头,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这种儿媳妇,我们云家要不起。”
云父抓住机会,便口无遮拦,说话刺激苏父,这可把苏父气得不轻,可为了两家关系,他只能强压下怒意。
刚想说点什么弥补,就见云慕言走了过来,向云父行礼,神色坚定:“父亲,儿子喜欢青青,这辈子,非苏青青不娶,求父亲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