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严肃的说道：“师傅有一次无意间说过，所有的数字在他的脑子里就像是听指挥的军队。”
“只要自己下达指令，哪怕是再复杂的指令，这些数字都会自动排好队运算出结果。”
“这个脑袋被敲的幸运儿不同，他看见数字就会出现颜色。在他的眼睛里，质数和普通的数字是不同的颜色。”
“闻到味道就可以看见颜色，在他的眼睛里，臭味是绿色的，酸味是红色的，每一种味道都有不同的颜色。”
“在他的眼睛里，整个世界变成了几何线条，所有东西都是由清晰的线条构成。”
“他能够通过眼睛将时间和空间中变化的物体联系起来，对于普通人晦涩难懂的分形几何对于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这意味着他因为一场醉酒后的意外获得了非凡的数学天赋和艺术天赋。”
“没上过大学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他，现在已经是一名数学家。”
“这样的案例虽然不多，但在全世界范围内还是有几十例的。”
“还有号称天朝最强大脑的‘火哥’，他参加的所有节目，如果你从‘联觉’的角度看，就不会有那么神奇的效果了。”
“我们这个小团伙，连师傅算在内，我们的‘天赋’可以认为都是后天产生的。”
“这种现象只出现一次那是意外，在世界范围内出现了几十次，那就说明是可以复制的。”
鼎羽虽然没仔细看过张默留下的关于人工智能的资料，但听了罗莉的讲解，眉头却越拧越紧。
没想到张默在这条错误的路上居然能走这么远，按照罗莉的描述，他死之前的研究其实已经脱离了“人工智能”的范畴。
罗莉好像没看到鼎羽的表情，继续兴奋的说道：
“师傅认为人类的智商似乎被‘封印’了，只能在某种特殊的条件下才会出现‘解封’的情况。”
“现代学界已经证实了，那些先天的天才在基因上多少会存在某种缺陷，可能是隐性的，也可能是已经查明的。”
“比如电影《雨人》的原型吉姆·皮克很多人都说他得的是自闭症，其实他是基因缺陷造成的出生后左右半脑没有分开。”
“这种脑部结构的异常才造成了他的智商超出常人，专家推断他的智商应该能达到220左右，但是实际上智力测验他只能得69分。”
“再加上那些脑部受损，后天变成‘天才’的人，说明……”
鼎羽接过罗莉的话头，开玩笑道：“说明想要变成天才，就得损坏自己的大脑。”
“按照你这么说，要么成功，要么成仁，要么变天才，要么进棺材。”
“我大概能明白张默的思路了。”
“这些天才，无论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说明人的大脑一旦要是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一部分功能，就会通过代偿功能建立一些旁路。”
“而这些旁路可能会触发一些特殊的能力。”
“你这种说法有点像我曾经跟你提过的‘基因锁’，这些能力其实每个人都有，可能只是大脑本应该就具有的能力，只不过现在人类的大脑，在正常运作的时候到死都无法触及到这些‘能力’或者‘区域’。”
“还有你刚才提到的‘联觉现象’，像不像丁铛误吃毒蘑菇产生的病症？像不像萨满使用那些有毒的‘菌类’达到某种状态才能够‘施法’？”
“所以张默才提出人类的大脑被‘封印’了这个说法。”
罗莉点点头道：“师傅的理论认为，只要能够在大脑的局部做出改变，就能够建立新的神经回路，甚至产生特殊的能力。”
听到这里鼎羽脸色巨变，小声的嘀咕道：
“这也太疯狂了！”
“难道张默想在自己的脑子里再创造个新的脑子出来？”
“他应该是认为能够通过干细胞培养出一个装在玻璃缸里的，属于自己的‘外脑’，那就能够通过干细胞直接在脑内培养出‘内脑’。”
“是的，师傅发现现在科学界已经开始有类似的研究。”
“只不过这种能够提高智商的研究，可能会触犯禁忌，一般都很隐秘。大部分都只存在于‘科幻 ’、‘伪科幻’的小说、电影当中。”
“师傅只能查到零星的信息，他甚至怀疑跟‘阴谋论’有关。”
鼎羽听到罗莉说出“阴谋论”差点笑出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看到张默提起图灵说过的那句话，就知道他又走错了路吗？”
“这跟什么‘阴谋论’、‘禁忌研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你以为现代科学发展到今天，没有比张默还聪明的人吗？没有人想到过类似的想法吗？”
“根据公布出来的信息，将近30年前就已经出现了克隆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以为没有‘克隆人’的研究吗？”
“即使没有克隆出来完整体，但是克隆各个器官对于现代科技已经算不上难题。”
“张默和臧泰两个家伙自己在地下室里都能搞定的东西，那些真正的国家级实验室搞不出来？”
“之所以只有零散的消息和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所有人都失败了。”
“无论是尝试改变大脑结构也好，还是给脑子里添加个‘内脑’也罢，方向错了从根本上就注定会失败。”
罗莉惊讶的捂住小嘴，满脸的疑惑。
在张默留下的资料当中甚至已经详细的论证了这种想法的可行性，还拟定了实施方案。
没想到却被鼎羽三言两语给否定了。
鼎羽望向船舱外被微风吹动的西湖水，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倾听水波打在船舷的声音。
过了许久，睁开眼睛直视着罗莉道：
“知道我们这次在大兴安岭无人区那个‘夸父族’遗迹当中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罗莉大眼睛一眨，仔细想了想胖子给自己讲述的这次行动的全部经过，发现除了推断出许多远古传说之外，的确没什么实质性的发现，反而多了许多未解的疑问。
小脑袋瓜拨浪鼓一样的晃了晃，拉住鼎羽的衣袖道：“别打哑谜了，给我说说吧。”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这一趟我最大的收获其实是，对于‘灵魂’或者‘意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