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工点点头不放心的提醒道：
“那地方跟外面不一样，随便你小子怎么折腾。”
“时间、投入、形象……”
“处理的越快越简单越好。”
鼎羽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哦了，等我好消息吧！”
目送鲍工的车子离开，沈薇开口道：
“全程都没说谎。”
“只是你提起九十年代魔都高架桥的九龙柱时，他有点心虚。”
鼎羽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我大概猜到怎么回事。”
“九十年代魔都高架桥打桩的事件八成是鲍工出手处理的，结果不小心出了岔子，搞得满城风雨。”
“传说魔都高架桥那根桩子打到了修炼的蛟龙身上。”
“‘龙’是什么玩意你也清楚。”
“要我说下面绝对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鲍工他们捂盖子没捂好走了风声，只好编了个故事掩盖真相。”
坐在副驾驶的沈薇打开文件袋，里面几张证件掉了出来。
“这是ImcA和Adc的认证。”
“世界最顶级的打捞专家，隶属于华夏交通运输部救助打捞局？”
鼎羽拿起证件看了看，随手扔在一边：“鲍工肯定是临时准备证件才耽误了碰面时间。”
“别的不行，作假证倒是挺快的。”
说着拿起其余的资料翻了翻，不屑的评价道：
“看样子这个房地产工程影响还挺大。”
“某油这种大企业就是受重视，屁大点事都能传到‘档案室’的耳朵里。”
“信不信要是地方上的小屁企业遇到这种事，肯定是稀里糊涂不了了之。”
“要么大代价改设计重来，要么工程烂尾，最有可能的是直接灌水泥下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几年以后出了问题最终也是各单位踢皮球，还是不了了之。”
沈薇在国内待了这么久，对于某些层面的东西还是理解不了，又或者是接受不了。
“太不负责了吧！”
鼎羽发动汽车上了南六环往天津方向驶去：
“先把资料发给罗莉，让她对比一下具体位置是不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坐标’。”
接着耐心的解释道：“尤其是这种大企业，这里面的情况格外复杂。”
“上百亿的项目出了这种事，勘测、设计、施工一个都跑不了，一连串的‘有关企业、有关责任人’谁都不想顶这个雷。”
“之所以花大代价也要把这件事搞定，主要是现在互联网的传播速度实在不好管控，以讹传讹出现大量负面新闻会产生连锁反应。”
“最重要的是，相关人士脑袋上的乌纱帽比什么都重要。”
“咱这事即使办不成，也会有人主动跳出来捂盖子。”
“你看着吧！一两天应该会有新闻出来。”
沈薇似懂非懂的把资料传回了基地。
两人这时候已经抵达了天津塘沽。
附近随便找了个快捷酒店住下。
鼎羽趁夜领着沈薇来到施工现场附近。
这地方严格意义讲属于滨海新区和塘沽的交界处，往东是伸进渤海的港区，北边是滨海新区，西边是塘沽老城区，离海河入海口得有将近十公里远。
在灯火通明的工地外转悠了一圈，鼎羽没有直接去联系对接人，而是在附近小区找了个三十多层的住宅楼上了楼顶。
欣赏着远处的万家灯火，鼎羽掏出很久没用的AR眼镜戴上。
“罗莉，能收到图像信号吗？”
“出事的工地就在我下面，让二蛋对比一下位置，我记得那坐标就在海河入海口旁边，现在这里差出去最少十公里。”
“难道不是一个地方？”
没多久，罗莉那边传回消息。
“基本能够确认你所在附近就是那突然出现的‘坐标’。”
“二蛋分析了四百年内天津附近河口的地质资料。”
“近两百年内，海河入海口曾经多次出现自然和人为改道。”
“尤其是清末至49年后这一阶段，海河的主要经由塘沽一带入渤海，但入海通道受黄河泛滥、泥沙淤积和潮汐顶托影响，几乎每年都发生位移变化。”
“入海口在塘沽、汉沽附近反复调整。”
“七八十年代才开始大规模治理，才通过裁弯、固堤、疏浚把海河入海口固定到滨海新区塘沽新港附近。”
“滨海新区和东疆港的修建，填海造港更是让入海口越来越靠前。”
“现在你所在的地方过去已经入海了。”
“这么说吧，过去的入海口比现在要深入陆地八到十公里，大概位于大沽街道、新港街道、临港工业区西侧那一带。”
鼎羽对照着卫星地图听完罗莉的分析，问道：
“能根据现在的地形倒推出那幅地图大概是多少年前的地形吗？”
“大约四百年前，正负一百年误差。”
“四百年前？明朝？明末？”
“时间能再精确点么？”
“不能！”
罗莉跟二蛋学的，这口气差点把鼎羽噎死，无意识的挥了挥手：
“好吧！暂时先不用研究那个坐标到底是怎么来的。”
“鲍工这次给的活，听起来就是个走过场的事儿。”
“可我总结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你现在帮我仔细研究一下鲍工的施工图纸和先前勘测的地质资料，发现异常马上通知我。”
“小七在不在？”
“在！”
小七先知先觉的回答道：“已经开始准备水下探测装备，估计明天这个时候能准备好。”
鼎羽满意的提示道：“要考虑这次不是江河湖海，优先考虑能在可见度为零的泥水下进行高精度探测作业的设备。”
“下井深潜和打捞装备也备齐。”
“准备好后，你们两个跟着李队一起把设备运过来。”
挂断电话的鼎羽出神地盯着脚下已经没什么动静的巨大工地。
“你是不是觉得下面会有东西？”
“墓穴？地下遗迹？还是灵山岛那样的‘地下工事’？”沈薇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秀发问道。
鼎羽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我也说不好。”
“但绝对不会是‘陵墓、遗迹’什么的。”
“如果二蛋要是没计算错，咱们脚下这片地方在清朝之前根本是一片汪洋。”
“实在不好说他们打桩到底打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