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呼啸的风声中传过来,七分疏狂力道。
林芝安这下不得不停下脚步,确认身后有人喊自己,一手挡着雨一边回头,看向对面。
马路中间隔着白色的栏杆,车辆川流不息,人潮熙熙攘攘,就在医院的外头,有人脚步沉重就有人轻盈,风不知道从哪刮过来一只蓝色的纸折蝴蝶,刚好刮过他脚边。
暮色下是斜风细雨,周述站在马路对面,一手撑着出租车车门,眉心折起一道浅浅的经年的痕迹,叫住她的名字,深眸沉黑疏冷,映出林芝安的身影。
他抬手拍了拍车门,动作惯带几分沉稳和随性,声音微高,抬了三个调,怕她听不清,腔调清晰冷静。
“上车,回家。”
“我?”林芝安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表情有些愣,一开口的嗓音破碎的快发不出声音。
哭什么。
跟猫似的。
怎么能有这么像猫的人。
周述退后半步,松开手,顺手也将手中用完的碘伏棉签一同扔进旁边写着医疗废物的垃圾桶里,发出哐当一声。
袖口遮住冷硬手腕,同时也遮住刚被纱布扎上不久的狰狞伤口。
那辆出租车很快开走,马路中间有白栏杆,它往前绕了一个街口,然后拐到林芝安这边,最终停到她面前。
车窗降下来,里面是个五十来岁的女司机,面容和蔼,弯着眼睛热情对林芝安说。
“姑娘,上车啊!你朋友说给你叫的车,送你回家,你家住哪啊?跟姨说。”
“我不用,谢谢……”林芝安向来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低声无措道。
“哎呀,客气什么,这都下雨了,等会下大了路不好走了,你朋友都给你付过钱了,快上车吧!”女司机说。
“我……”
林芝安下意识抬眼往对面看了一眼。
周述站在那头,后背倚着掉漆的白色电线杆,风将他的冲锋衣衣摆吹得鼓起,长长的睫毛下眼神松散静谧,也在看她。
就那么望了两眼。
周述不知怎地竟然被气笑了。
偏过头,舌尖轻抵上颚,给她叫辆车好像跟要把她卖了似的,这姑娘平常都这么懵吗?
刚好又是一个红绿灯,马路两边的行人熙熙攘攘地向对面走去,对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林芝安低头轻声对女司机说:“不好意思,车钱我再付你,耽误您时间了,您让他坐车回去吧,我再在外面逛一会儿,麻烦您了,谢谢啊。”
周述是魏承泽的舅舅,林芝安不想再欠他们人情。
风刮得越来越大了,雨滴也愈发冰凉地拍在身上。
林芝安用力合上车门,身后越过来一只手,骨节颀长冷白,压在车的门把手上,手背上的青筋交错,还有道不轻不重的擦伤,残留下淤青血痕。
“不用谢。”
一股微冷的薄荷沉香涌过来,极浅的萦绕在鼻翼周围。
周述走过来,低头看她时,语气平静:“当我感谢你为我说话行不行?”
指甲掐紧掌心。
夕阳将女生的影子拉得很长,林芝安试图用这种疼痛来掩饰内心的撕裂感,抬起眼睫,轻轻“啊?”了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