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那会，没多少人觉得莫语漂亮。
那时候大部分中学生都觉得皮肤白的人漂亮。虽然莫语的五官长得很好看但她的皮肤却偏偏晒得黑。
可莫语也不是天生就黑的，只是帮母亲干多了农活经常被太阳晒，所以才变黑的。
再加上莫语不爱说话沉默的性格，人气自然就不高。
高一开学的时候，莫语又是找了最角落的地方坐下。初中三年安静地过了，莫语估计高中三年也是这样了。
“莫语！”莫语是被班主任的大嗓门喊醒的。
班主任皱眉看着莫语，语气带着责备十分不悦：“怎么开学第一天就睡觉呢？”
“……”莫语认识这个班主任，她是母亲的朋友。
母亲前几天提着一篮鸡蛋去找了这个班主任，就是为了拜托她好好照顾一下自己的孩子。
莫语当时也在场。
既然母亲为了自己那么努力，她自然也不能辜负了母亲的一片苦心。
莫语站了起来：“对不起老师，不会有下次了。”
班主任特别满意莫语的态度。
的确是很满意，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知道错就好了，你快坐下吧。”
得到班主任的准许之后，莫语就坐了下来。
坐下时她恰好看到了身旁同桌的座位。
毫无疑问，是空的。
要是看到人的话，莫语才头疼呢。她从来就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
“你叫莫雨啊？”
正当莫语松一口气的时候，坐在她前面的人回头了。
听到有人说话莫语下意识看向前面。
坐在莫语前面的是一个男生，男生正笑着看她。
这男生人长得不错，就是身上的“交际花”气味太浓了，莫语一闻就反感。
见莫语不回答，男生面不改色地又问了一遍：“你的名字是莫雨？下雨的那个雨吗？”
莫语摇摇头：“不是，语文的语。”
“原来是那个语啊，”男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还以为是下雨的雨。”
莫语现在有种想回家的冲动。她目光淡淡的。
管你哪个“yu”，快闭嘴。
可男生丝毫没有要住嘴的意思。
“我叫千阳。就是太阳的那个阳。”
“我还以为咱俩那么有缘分呢，一个雨一个阳。”
“但是能在一个班里就算很有缘了吧？你说是吧。”
“……”
千阳说了一大通，但莫语一句都不想听进去。
“你可以闭嘴了吗？”
莫语觉得自己要是不打断的话，这人还能继续说很久。
“啊？”千阳愣住了，估计以前没有人这样说过他。
“哈哈哈，”千阳尴尬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讨厌我啊？难道是因为我嘴太碎了？”
莫语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千阳更加傻眼。
几秒后，千阳无奈道：“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往后的好些天里，千阳都没来找莫语说话。
直到要放周假的前一天。
“莫语，我现在可以找你说话了吗？”
莫语正写着作业，听到千阳的话之后她停下手中的笔疑惑地抬起头。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皱着眉看千阳，大概是想听听千阳解释一下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莫语的反应，千阳笑了。
“你不是觉得我说话说得多嘛，我忍了好几天，今天可以和你说几句了吧？”
听完千阳的解释，莫语一时语塞。
这人是什么脑回路？
“嗯？”千阳歪了歪脑袋，“你怎么不回答呀？点头或者摇头也行呀。”
莫语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问道：“你为什么要找我说话呢？”
开学这五六天以来，莫语一直都有注意到，千阳这个人和他外表上给人的感觉一样，无论是跟什么人都能聊上几句。他的周围总是围着很多人，根本不是缺人说话的样子。
莫语刚问完，千阳便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你很好看啊，想和好看的女生说话很正常吧？而且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
好看？
对于莫语来说，这是个有些陌生的词语。除了母亲以外就没几个人说过她好看了。
而有趣的话……就连母亲都没这样评价过她。
莫语敷衍地应了声：“嗯，你也好看。”
“那当然。”千阳应得那叫一个快，还真是毫不客气。
“那你不想和我这样好看的人说话吗？”
莫语斩钉截铁：“不想。”
“哈哈，你回答得可真够迅速的。”
千阳这次没有多做纠缠，他又说了几句话就转了回去。
莫语瞟几眼千阳的背。
她是真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些什么。不过下周回校就要换座位了，到时候她大概也不用应付这人了。
莫语是这样想的，但事实却不如她所愿。
“我就说有缘啦，我们还是邻座呢。”
这次换座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千阳的座位只是从莫语的前面变成了莫语的左面。不仅如此，莫语还多了个同桌。
莫语并不满意这个座位安排，但也总不能再跑去找班主任要求换座了。
——
对莫语来说，千阳现在已经是能接受的范围了。因为她的同桌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头发好几天都不洗，说话的时候老会有唾沫星子飞出来，指甲缝里也黑黑的。
莫语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脾气好，她感觉自己的脾气要是再差点的话就要在同桌凑近喷唾沫星子的时候一拳揍过去了。
这一天，莫语终于是忍不住了。
“别和我说话，你口水喷得到处都是。”
莫语这句话一时说懵了两个人。一个是一秒前还在滔滔不绝的同桌，另一个则是刚偏过头准备找莫语说话的千阳。
在这一瞬间，莫语感觉自己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千阳似乎是误会了莫语的话。
他讪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说完，千阳把脸转了回去，脸上难掩尴尬和沮丧。
听到千阳的话，莫语疑惑了一瞬，随后便反应过来。
千阳是误会自己的话了，那句话并不是在说他。
莫语看向千阳，她刚准备解释一下，但看到千阳脸上的表情后她改变主意了。
如果就这样误会下去的话，千阳是不是就不会来找她说话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千阳还真是没来找莫语说过话。
大约又过了一周，莫语收到了来自千阳的纸条。
莫语是吃完午餐后回到教室午休时发现的这个小纸条。
“这是千阳给你的。”同桌提醒道。
“哦，”莫语点头，“知道了。”
莫语往千阳那边看过去，千阳现在并不在座位上，他在教室后面和几个同学聊得正欢。
莫语收回视线，她看向桌角的纸条。顿了几秒，她拿起纸条，直接放进了桌肚里，打算午休过后再看。
但在午休结束之后莫语也没看，她已经忘记了这个纸条的存在。
临近放学的时候，莫语又收到了一个纸条，这次也是千阳递过来的。
千阳也不说话，递完纸条就继续听课了。
趁着数学老师往黑板上抄题的功夫，莫语打开了纸条。
上面就写了三个字：看纸条。
看纸条？
莫语心想自己现在不是看着吗？
下一刻，莫语就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放进桌肚里面的纸条。
莫语拿出桌肚里面的纸条，她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千阳，却发现千阳正眼神期待地看着自己。
见莫语的视线望了过来，千阳着急忙慌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莫语觉得有些好笑。
莫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地打开了中午的那个纸条。
但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后，她脸上的笑意又消失了。
——
莫语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她静静地看着周围一群人在笑在闹在疯。
“唉。”烦闷之下，她只能叹一口气。
莫语本来是不想来参加这个聚会的。
“我听陈晓雅的妈妈说你们班一个同学邀请你们去玩啊？”
莫语正吃着晚饭就听见母亲这样说，她抬起头：“啊？”
莫语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想装作不知情蒙混过去。
“不是吗？”母亲放好盘子后就在莫语身边坐下来，“就是你们班那个……千阳？”
“是这个名字吧？”
莫语夹菜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嗯……对。”
“陈晓雅妈妈说你们两个的座位相邻，她还问我你两个的关系好不好呢。”
“哈哈……是相邻。”莫语把一块肉夹到了母亲的碗里，心里暗自吐槽陈晓雅妈妈八卦。
母亲笑了笑：“那你们两个有成为朋友吗？”
莫语淡淡回答道：“普通同学，不是朋友。”
“是这样啊。”听到莫语这样的回答母亲没有过多的反应。她是知道的，莫语这孩子打小就不喜欢和别人交际。
“那你要接受你同学的邀请吗？”
“我不是很想，还不如在家写作业，物理考得那么差。”
“哈哈，”母亲又笑，“我们莫语真是勤奋的好孩子。”
听到母亲这样的调侃，莫语觉得脸上发热：“好啦妈妈，你别这样说，我很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母亲轻轻拍了一下莫语的肩膀，“我说的是实话啦。”
看着母亲那么开心的笑脸，莫语也不再说什么了。
母亲拿起筷子：“那你物理考差了是不是要有惩罚啊？”
“惩罚？”莫语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心血来潮说要惩罚。
但她没在意：“那就罚吧。”
“好，就罚你去参加你同学的聚会。”
“行……”
莫语应到一半觉得不对劲。
“什么？”
——
莫语就这样来到了这个地方。
母亲在想什么莫语当然知道，她也能理解母亲为什么这样做。多多接触外界，多和别人交流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
莫语是真的很不喜欢待在这里啊！
几个人在最前面唱歌，后边十几个人跟着闹，时不时还会踩到莫语的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嗨了，连踩到莫语的脚都注意不到。
莫语拽了一下面前那个人的衣服。
那人疑惑地转过来，是莫语的同桌。
他笑起来：“是莫语啊？怎么了？”
莫语一边手挡着自己的脸，另一边手指着下面：“你踩到我脚了。”
“啊啊啊，不好意思啊。”
“……”
在第五个人踩到莫语的脚之后，莫语是真忍不住了。
她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的，一边站起身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不容易挤了出来，莫语又找不到出口在哪里了，刚刚进来的时候她是跟着前面的人走的，根本没注意是往哪条路走。
于是莫语自暴自弃了，她随便找了一条路走。
结果就是走到了厕所。
“……”
莫语现在好想给自己来上一拳。
“莫语？”
听到这个声音，莫语好想把自己捶晕。
“你是来上厕所的吗？”
千阳走到莫语面前就看到了莫语极臭的脸色。
“你怎……”这话说到一半，千阳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
“干嘛啊？畏畏缩缩的。”莫语现在的心情差的要死。
千阳低着头，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可怜：“你不是说我说话喷口水嘛……”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就越小。
莫语愣住了，但也就几秒。
几秒后，她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千阳抬起头看莫语：“你笑什么呀？”他满脸都是疑惑。
“哈哈哈，”莫语难得这样笑，“你带我出去我再告诉你。”
——
“哦，这家店是你叔叔开的啊。”
“嗯。”千阳走在莫语前面，一步三回头。
歌厅外就是江，江边的晚风吹过来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诶，千阳。”
这还是莫语第一次叫千阳的名字，千阳停住脚步。
莫语无奈道：“你离我那么远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但是……”
莫语直接打断了千阳的话：“我那天不是在说你，我说我同桌说话爱喷口水，你误会了。”
她不是喜欢磨蹭的人，一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千阳像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啊……”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千阳朝莫语走近了一些：“你说了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我自己说话喷不喷口水，结果也没发现我会喷口水，我甚至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和你说话的时候太激动了所以才会喷口水。”
莫语觉得千阳真是太好笑了，她又忍不住笑了。
“你想得还挺多。”
千阳也笑了。
“诶，莫语，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还没等莫语回答，千阳就跑开了。
不过他该庆幸的是莫语现在的心情还不错，不然莫语就直接回家了。
没几分钟，千阳又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东西。
莫语认识千阳手上的东西，那是一种叫做纸伞花篮蛋糕的零食，但莫语一次都没吃过。
“喏，接着吧。”
莫语看了眼蛋糕又看了眼千阳：“干什么？”
“请你吃啊，”千阳爽朗地笑起来，“不然我才不会去买。”
毫不意外，莫语拒绝了：“我不想吃，你留着自己吃吧。”
“我吃不下，我现在肚子可饱了。”
“……”
“就吃吧，当做是我们和好的小礼物。”
“和好？我们什么时候……”
千阳直接把蛋糕递到了莫语的面前，打断了莫语的说话。
莫语顿了一秒：“我话还没说完呢。”
“吃吧吃吧，莫语同学。”
莫语看着故作委屈样的千阳：“……”
“知道了，别露出这种表情。”莫语无奈地把蛋糕接了过来。
“嘿嘿，我这招很好用吧。”
“不好用。”
“不像是不好用的样子呀，你好像就吃这套。”
“别说话。”
“好好好，听你的。”
——
千阳说他和莫语现在是朋友了。
虽然莫语不是这样想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千阳的关系的确越来越近了。
“诶，莫语，你要不要去小卖部？”
莫语在做题：“我不去。”
千阳蹲了下来，双手扒着莫语的桌子：“不去？听说今天进了好多新零食哦。”
“哇，只是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的诱惑战术对莫语没用。
“不去。”莫语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她本来就不是喜欢吃零食的人，而且课间时间那么短，赶时间跑上跑下的肯定要出很多汗。
“啊……你真的不去吗？”
“不去。”
“好吧，”千阳站了起来，“那要不要帮你买些什么呀？”
和千阳同行的人催了他一声：“千阳，你好了没有啊？”
千阳转过头：“我知道啦，别急嘛。”
接着他又看向莫语：“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
“不用，”莫语善意地提醒了一句，“你再不去就要上课了。”
“你放心啦，我很快就能回来。”说完，千阳便抬脚离开了。
千阳走了之后，莫语的同桌终于忍不住。
“莫语，你什么时候和千阳变得那么要好了？”
莫语否认道：“没有多要好。”
“那里没有啊？千阳都跟你撒娇了。”
莫语继续否认：“没听出来。”
同桌似乎觉得很荒唐，声调夸张道：“没听出来？”
说着，他还学着千阳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对话。
“这样的语气，你确定千阳他没撒娇？”
莫语沉默，她可是真没听出来。
同桌笑着打趣道：“莫语呀，我们也变成好朋友吧。”
“不要。”
听到莫语的回答，同桌的嘴角僵住了，他不满道：“为什么啊？居然拒绝得那么快。”
原因呢，莫语是不会说的，毕竟说出来会令双方都很尴尬。
“……”
“诶诶诶，莫语，你别装聋。”
“……”
“莫语！快回答我！”
莫语没憋住笑了一下。
同桌十分无语：“喂，莫语！光笑有什么用呀？我要的是你的回答啊！”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要到选课分班的阶段了。
莫语曾经的同桌现在变成了莫语的后桌。
“莫语，你选文科还是理科啊？”他看上去十分烦恼，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我现在好纠结啊，文理都一样差让我怎么选嘛？”
莫语倒是不用烦恼，她早就决定好要选理科了。
“你肯定会选理科吧？要不我也选理科？咱俩到时候说不定又能同班。”
莫语觉得没有这个“说不定”，新班级可是按照成绩来分的。
后桌估计也想到了，他自嘲般笑笑：“呵呵，真是有点痴人说梦了，就我这烂成绩……”
露出这副惨样，莫语都忍不住要安慰他。
“不是还有期末考吗？考好点说不定还有机会。”
“要是把好几次大考当作分班标准的话，那我真的是要完蛋了。”
后桌长叹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好！”
莫语稍稍回头。
只见后桌面带微笑道：“学习什么的就先不管了吧，反正想再多也没用。”
这是彻底放弃了。
莫语现在的同桌也插进话题：“诶，莫语，千阳要选文科还是理科啊？”
“不知道，没听他说过。”
千阳最近根本没和莫语提过关于选科分班的事。
同桌想了想又道：“他不会是要出国吧？”
“……”莫语顿了一下，“出国？”
“我也不太清楚呢，都是听别人讲的。”
“有可能啊，”后桌点点头，“千阳家里不是很有钱嘛，他家里人应该想送他出国吧。”
虽然莫语不知道家里有钱和出国读书有什么必然联系，但她现在也莫名觉得千阳是要出国读书了。
“真有这个可能呢！那千阳会去哪里留学啊？”
“谁知道啊，但出国留学真的是说想去就去的吗？”
“千阳家里应该有门路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莫语不自觉看向千阳的座位。
千阳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靠在桌边和别人聊天。
注意到莫语的视线后，他对莫语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很奇怪的是，莫语也对千阳笑了，她平时都是直接当做没看见的。
看见莫语的笑，千阳愣了愣，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
莫语推着单车，千阳就走在她的左边。
“你今天很高兴吗？居然对着我笑了！”
对比起千阳的惊讶，莫语就显得平静多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因为你那个笑不是觉得很可笑才笑的啊！而是很平常的笑！”
莫语觉得千阳夸张了：“说得好像我平时不笑一样。”
“……那你还真是没怎么笑。”
“……”
千阳笑眯眯的：“不过，能看到我们莫语的笑容我可是很开心的呢。”
莫语低下头嘀咕了一句：“什么我们莫语……”
“你说什么呀？”
“没什么。”
见莫语兴致不高的样子，千阳换了个话题：“莫语你是选理科的对吧？我估计也要学理咯。”
“你学理？”莫语偏过头看向千阳，“我以为……”
后面的话被莫语咽回了肚子里。
“以为什么呀？以为我要选文科？”
千阳一副很抗拒的样子：“我可不要，我学不来。”
下一秒，他又换了个表情，嬉皮笑脸道：“而且学理科还能和我们莫语同班，再不济也是隔壁班。”
“你别左一个我们莫语，右一个我们莫语的。”
“诶？为什么？我在表达亲近欸。”
“谁和你亲近？”
“你这样说的话，我真伤心了。”
“懒得管你。”莫语走快了几步，她脸上又露出了千阳所说的那种平常的笑。
当然，这次没有被千阳看到。
——
莫语和千阳两个人又是同班。
这都多亏了千阳期末考的超常发挥，不然他就要在隔壁班待着了。
分科后的学习任务变得更重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
新班级的班主任爱好搞学习小组，每个科目都分了不同的学习小组。莫语有些不习惯这种学习小组模式，每次都要和不熟悉的同学打交道让她十分头疼。
“咱俩的座位分得好远啊。”千阳坐在莫语同桌的位置上等莫语一起回家。
莫语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哪有多远？”
“不远？”千阳十分不认同，“我们可是隔了大半个教室的距离。”
莫语不知道千阳为什么会要执着于那点距离：“行了，隔不隔得远都在一个教室，没事。”
她的话似乎安慰到了千阳，千阳用手支着脸：“好吧，说不定下次就当同桌了。”
“我们这个班主任不是不喜欢安排男女同桌吗？”
听完莫语的话，千阳就静静地看着她不回话。
见千阳没声音，莫语便停下笔偏头看了眼千阳。
“怎么了？不说话。”
千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有时候说实话也是一种残忍啊，莫语。”
莫语不明所以。
“你还有几道题呀？”千阳往莫语那边挨近了一点，想要看看还剩几道题。
莫语把练习册推到两人中间：“还有一道，这道题我算错了，解不出最终答案。”
“我看看。”
千阳只看了眼题目便说：“这道题我写过，需不需要我教你呀？”
“好啊，谢谢。”
“啊，说什么谢谢呢，”千阳拿起演算纸轻轻敲了一下莫语的头，“不要和我说谢谢。”
莫语疑惑道：“为什么？”
千阳笑了：“亲近的人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亲不亲近我都会说谢谢的，”莫语把笔放到演算纸上，“给你。”
“好吧好吧。”
千阳嘴角的弧度变大了：“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两个现在是亲密的好朋友了啊？”
莫语愣了愣。
“是吗是吗？”千阳继续追问。
莫语淡定地回了句：“随便你怎么想。”
千阳似乎很失望：“要是莫语有天能变得直率一点就好咯。”
“你什么意思？”莫语皱了皱眉。
“就是字面意思呀，像我一样直率就好了。”
千阳又神秘地加了句：“不过……我也瞒了你一件事呢。”
这句话勾起了莫语小小的好奇心。
“什么事？”
千阳开玩笑道：“怎么可以这样呀？要听别人的秘密的时候就变得那么直接。”
“……”莫语也懒得问了，“不说就算了。”
“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的。”
千阳加重了语气重复道：“必须要让你知道才有意义。”
他盯着莫语的眼睛，表情十分真诚。
两人对视了几秒，莫语先移开了视线。
“好了，快给我讲题。”
“知道啦，我讲了之后你肯定一做就对。”
“快讲，不要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