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清雪的性情大变,林传远心里那真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先前就是一个温吞怯懦性格的人,怎能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六亲不认的模样。
“这都得多谢我妈托梦,要不是她提点了我,哪里会有我的今天。”
乍一听林清雪就这么明晃晃地提起了自己早逝的亲妈,林成传远和孙月红两人的脸色也是陡然一白,都是神情僵硬以及不自然。
【池慧琳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是不得安宁?】
孙月红如此一想,心里只觉更加厌烦,丈夫早逝的前妻,就是她心口的一根刺。
在这个筒子楼里面大部分人只要一提到池慧琳,那都是赞不绝口,说什么为人善良,人也温柔和善。
“你妈,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林传远说出这话之时,眼睛都在不停地发飘,惊惧不安地在家里来回张望着,生怕前妻的怨灵,还在家中不停盘旋。
“我妈说了可多了,不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
行了,林传远,你是什么货色你心里门儿清,我妈早就跟我说的一清二楚,你也别跟我扯什么养育之恩。”
“想当年,要是没有我外公的帮衬,你林传远能够改换门庭,到最好的小学当老师?”
只是,林清雪说出这话,当下就戳痛了男人心中最隐秘的一角。
“闭嘴,我让你闭嘴!”
他此生最恨的就是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及岳父一家对他的提携。
因为,那样会让林传远觉得自己不过是池家养的一条狗而已,没有尊严的哈巴狗。
“怎么,觉得挂不住脸了,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没有池家照拂,你还是当初那个穷小子!”
林清雪可不在乎这混账玩意会不会跳脚生气,她要的,就是把这人气得半死。
须臾,林传远眼睛赤红,随意摸出身边的木凳,就冲林清雪的脑瓜袭来。
看这架势,明显就是恼羞成怒,故意寻私报复。
“你该死,我都说了,那都是我凭借本事得来的。”
见状,林清雪抬脚随意一踹,就将木凳踹碎了几节,其中一团木屑渣滓,还顺势划破了林传远的脸颊,带出一道血口子。
紧接着,她反手攥紧男人的头发,另一只手则往林传远渗血的伤口用力戳了戳。
“啧啧,都被揍了那么多回,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这点,你就不如孙姨了,你得学学人家,现在多懂事。”
说话后,林清雪再次抡了一巴掌在男人的脑门,直接把他拍在了地下。
“你要是闲不住,我这个孝顺女儿可是很乐意帮你松松筋骨,因为我知道有的人就是贱骨头,一顿不打想的慌!”
扔下这句话后,林清雪碰得一声带上了自己的房门,眼里都是冷意:
林传远这个狗东西,就是贱得慌,既然敢主动干仗,自己自然得满足他的要求。
林传远绝望地捂着自己的脑袋,蹑切从地上爬起,往脸上一抹,就是鲜红的血迹,可把他吓了一跳,着急慌忙惊呼道:
“还愣着干啥,赶紧拿药膏给我?”
孙月红一听这声音,缩着脖子小声嘀咕:“家里的药都用完了,上次我弟破了头,我就给他拿去用了。”
一听又被送给了小舅子,林传远只觉得脑袋嗡嗡响,那真是黑了又黑,好悬没栽倒。
“你就给我弄点草木灰,先止血!”
林传远哀嚎声不断,却也只能忍着,现在家里钱那是分文没有,根本没有闲钱去买药,要不是提前买了点粮食,他们都得断粮而死。
想到今夜那个孽障刚才所说的话,林传远莫名觉得后脖颈有些凉飕飕的,狐疑地环顾四周后,还是觉得有人在偷窥自己。
“月红,你觉不觉得咱家有东西,一直在看着我们。”
孙月红一听这话,刚想出言反对,霎时间,她想到了继女刚才发言,也是身体一僵。
“你说,是不是池慧琳那个女人?”
提起这人,两人双目对视一瞬,眼里都是无边的惊恐无措,很快,两人将身体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这咋弄,她一说,我也觉得家里不干净。”
本就心里有鬼,被林清雪这么一挑拨,更觉得家里哪哪都不对劲。
若是说有鬼帮忙,那家里的失窃,继女的反常,两人的倒霉……
这一切的一切,也算是有个说法。
“这样,我妈会点驱鬼的本事,明天,我就去把她老人家请来,这样,咱们也能安心些。”
驱鬼的本事,那都是之前在村里流传的,到上头管得严了,孙母也就不敢操持旧业。
林传远一听,虽然心里知道或许不太管用,可是下意识还想要相信,也跟着频频点头。
“对,你说的对,但这事得保密,可不能被人知晓!”
林清雪听到两人鬼鬼祟祟的谈话后,心里嗤笑一声:挺好,把孙家婆子叫过来正好。
【去吧去吧,把孙婆子喊来,又多了一个料理的人,省得她还得多费心走一趟。】
前世,要不是这个老虔婆在里面当中间人,原主也不至于被配了阴婚。
这种缺德带冒烟的货色,她自然也不能够放过!
与此同时,湘南农场。
“池君野,有人给你们寄了东西,就在场长办公室!”
一听这话,池君野忙起身对来人礼貌道谢,“多谢袁大哥,我这就去。”
破茅屋里,好几口挤在一起,每个人脸色蜡黄一片,甚至,隐隐约约还有咳嗽声传来。
“君野,你快去快回,你爸这里,有我照看着,估摸又是清雪那个孩子,给我们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