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茫然地盯着幼稚园大门看,觉得视线又在僵硬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她的反应好像迟钝了很多,也许和生下梓铭后身体转变有关系。
她不太能承受这突然的变故,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当初离开他,偷渡到国外呆了两个月,可是母子连心,思念蚀骨,她的身体稍微好转,便又偷偷地回来,从此如一缕幽魂,远远地保持着距离,守着梓铭。
他回国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线,但他却没找她麻烦。
若惜那时候是感激的,觉得他是默许了。
她想起两年前,终于盼来梓铭上了幼稚园的小班,那就意味着她可以远远地看见儿子了。
可是她只去了一次,当天他就给孩子办了退学手续,梓铭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面足足一年的时间,她不知道梓铭在哪里。
他不会跟她发脾气,他历来是不动声色的人,他根本不屑找她谈一谈,给个警告,直接就是狠厉的,致命一击。
那样的折磨她受不住。
这些事一想起来,她就像坠入了黑暗无底的深渊。
越想,越悲凉,越绝望。
最后,不得不正视起昨晚的对话。
若惜盯着自己握成拳头的双手,十根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骨节凸起了薄薄的皮肤,越来越森白。
沉默半晌,她突然扯嘴,轻笑了一下。
眼前这个戴墨镜的男人一愣,听得出这股笑笑声里隐约的自嘲和绝望。
“把你的手机给我,我和他说。”
男人立刻拿出来给她。
……
贺骁今天一切如常,按部就班。
早晨出门晚了些,王嫂说小家伙有点怏怏的,叫了几次都不肯起床。
他去儿童房看了一眼,探了下额头,丢下一句,“今天可以不去上学。”
然而一关门,便听见里头床上传出动静,不知道是欢呼还是打滚。
臭小子!
身体底子差,很容易低烧,昨晚也是他下手稍微重了点,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委屈,小嗓子扯着哭了挺久。
去龙城集团的路上,他望着窗外想了想,打了个电话。
下头的人还挺奇怪的,问既然小少爷今天不上学为什么还要派人去?
他不讲话,那头就禁了声。
说是龙城集团,到底不是正经公司,一栋大楼挺气派,其实里面空了好几十层,他骨子里也说不准到底是个粗人还是个雅人,所谓登高望远,他在最顶层设了一整层硕大无比的总裁办公室。
可是手底下的那些人,从助理秘书到各路经理堂主,没一个人叫他总裁,还是一口一个骁哥。
他也不计较,习惯了,听着也亲切。
办公室外面的一大片露台,是一个空中泳池,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兴致,上楼后他扎进去游了几圈,早晨的池水很凉,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游完了还在池边的躺椅里躺了一会儿,
躺椅就在天台的边沿,没有任何防护栏,三十五层的深渊底下,车水马龙,整座城市尽在眼底,他像是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这么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