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从镜子里看向已经站在她身后的祁夜，还是可怜巴巴的问，“真的要剃吗？”
祁夜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的发丝比较细，所以很柔软，他其实也不舍得。
哪怕是伤她一根头发，他都舍不得。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低声哄她，“头发剪了很快就能长出来的，而且会长得更好。更何况，刚才护士说的你都听到了，只剃一点点，平时你不扎头发，看不出来的。”
苏月咬了唇沉默片刻，缓了缓，她闭上眼，“你剃吧。”
不能任性的时候她还是知道的，反正怎么都得剃，还不如痛快些。
祁夜看她紧闭着眼视死如归的样子有几分好笑，他想了下，让她起身，把椅子换了个方向让她背对镜子面向他。
“这样就看不到了。”
苏月仰着脸望着他，他又笑了笑，挠了挠她的下巴，“看我就好。”
苏月捂住自己的下巴瞪着他，“别动手动脚啊。”
何况她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他这什么动作啊。
祁夜嘴角弧度更深，“好，我不动手动脚。”
说完他就弯下腰，在她的头顶亲了一下，“我动嘴，好不好？”
苏月：“……”
真的懒得说什么了，可能她应该早点习惯他这样的无赖。
其实祁夜不过是想逗她开心，让她别那么紧张难过。
见她情绪正常些，他才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叹，“宝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所以不用想太多。”
苏月脸红了，她闭上眼，“你别肉麻了，快动手吧。”
快也是一刀慢也是一刀，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祁夜笑了笑，拿起了放在洗漱台的剪刀。
虽然他面对苏月时好像很轻松，可真要动手了，还是有些狠不下心。
捏着苏月耳边一缕细软的头发，在指尖轻轻捻了捻，剪刀落下的那瞬间，苏月眼泪就出来了。
可能每个长发的女孩都有这种感觉，剪去留了好久好久的头发，似乎就减掉了那一段曾经。
祁夜动作顿了顿，望着手中那一段柔软的头发，他抿紧唇，把那缕头发放进了自己兜里。
他的动作很慢，生怕会弄伤了她，直到耳朵边头皮凉凉的了，苏月感觉到一抹柔软贴了上去，她听到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乖乖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着让苏月别怕，可其实祁夜比谁都怕。
看着苏月进了手术室，看着手术室的门在眼前关上，他紧紧握着裤兜里那缕柔软的头发，拼命压抑着想要跟进去的冲动。
跟过来看情况的梁睿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又看眼已经关上的手术室，皱紧眉心。
看来祁夜刚才没有跟他开玩笑，他是真的对这个女人动真心了。
当然，他也知道，祁夜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不过是个小手术而已，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梁睿有些忍不住想翻白眼，谁能想到，祁夜动了心会是这个模样？
只是，祁家真的能让苏月这样的女人，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