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一代的灵族圣子，先天玲珑心，身怀此物可观气运，但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玲珑心的宿主心甘情愿，那么此物便可助他人无视任何瓶颈提升修为，能提升多少皆看对方的资质和潜力。”
“换言之，他在你炼化凤凰精血时剖出了自己的心脏，给了你。醒来后能达到什么程度，全靠你的本事。”
“并且——”天道补充道:“没有任何副作用，也不会动摇根基。”
众所周知，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修为很容易出现根基不稳的情况。
因此亲传们修炼时的每一步都是稳扎稳打上来的，就连辅助用的丹药都甚少主动使用。
骤然听闻此事，没见过多少世面的顾夏下意识张大了嘴。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给我开挂。”天道听到她小声哔哔了这么一句。
“……”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顾夏小声嘀咕完那一句后，蹲下身，神情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慕轻舟竟然会剖心赠她。
说实话，这种想法很大程度上有赌的成分，同她之前玩自爆那一套时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她那时候是有九成把握确保自己不会真的出事的，但慕轻舟不一样。
没了心脏，是真的会死人的。
她能感觉到对方心口原本属于心脏的位置上源源不断输送生机的木灵精华微微跳动。
慕轻舟能撑到现在还有气息残存，完全是凭借那团木灵精华以及他本身极品木灵根强悍的治愈能力。
可这也只是暂时的。
待到木属性精华耗尽自己所有力量后，等待他的结局还是只有一个死。
顾夏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疯的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差不多。
说实话，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她也想起了曾经的记忆。
怪不得青年刚来到太一宗时，忽然没头没尾的口称‘故人’。
原来故人是她。
至于送的东西，自然便是他的玲珑心。
只是因为，她曾救过慕轻舟一次。
那时顾夏潜入青云宗，本来是打着和曲意绵同归于尽的念头，可到底还是没能成功。
直到最后离开前，她制造出一些混乱，趁机将被对方藏起来的慕轻舟给救了出去。
那时候的慕轻舟刚被取了心脏，几乎是已经处于一种濒死的状态。
大概是好运气终于眷顾了他一次。
顾夏做足了准备想杀曲意绵没得手，最终却带走了慕轻舟，还从她手里顺走了对方的玲珑心。
她现在还记得曲意绵当时在身后愤怒的尖叫声，几乎能将屋顶给掀翻。
她叫的越崩溃，顾夏当时跑的就越快。
顶着伤势也不打算把人和东西给她留下，致力于宰不了曲意绵就给她添点堵。
机缘巧合之下，慕轻舟这才不至于就那么领了盒饭。
其实两人之前便有过几面之缘，在慕轻舟刚来修真界的时候，虽然关系称不上好，但见到熟人落难，顾夏还是将人给救了。
所以命运啊，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那一世她救了慕轻舟。
这一次对方以命相帮。
只不过这样的结局未免有些太过沉重了点。
顾夏是想提修为干掉曲意绵，那是因为两人之间隔着两世的生死仇怨。
但若是用慕轻舟的命换来的境界，顾夏觉得自己可能会有负疚感。
她觉得自己不是什么道德感特别崇高的人，毕竟顾夏平时就喜欢在背地里阴人，干的那些事估计在其他人眼里也称不上有什么道德。
可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慕轻舟因此而死。
大家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犯不着因为一个曲意绵，再搭上他的一条命。
不值当。
经历过自爆后的顾夏才终于懂得，人这一生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其实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她认真问天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他？”
剖心脏是不用想了，先别提其他，单是那玩意儿它也不匹配啊。
况且顾夏并不是很清楚，慕轻舟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将他的心脏给自己的。
她就一颗心，肯定是不能剖的。
顾夏又不想找死，或者挑战一下人没了心脏能活多久的修真界记录，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问天道。
她总觉得对方刚才提起此事时，似乎并不意外，就好像祂本就知道一切一样。
“你想救他？”
“不用白费功夫了。”天道的声音中毫无波澜，“他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欠了你的因果，若是你没有出手，那一世的他早该死在青云宗了。”
“吾曾询问过他的意愿，他是心甘情愿入的局，一同回到最初，如今也算是还了这份因果。”
天道语气里含着淡淡的警告意味，“顾夏，你该明白的。”
“命数已定，不可强求。”
顾夏看着躺在地上的慕轻舟，一时间没有说话。
算天算地算人心。
不愧是天道。
慕轻舟和她的境遇差不多，自己能够同天道达成交易，对方未必就不能。
杀掉曲意绵的可能摆在面前，天道算准了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没办法拒绝，所以明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因果纠葛，慕轻舟还是义无反顾选择入了局。
不过这也不奇怪，搁她身上她也不可能会拒绝。
不过面对天道的话，顾夏就好像没听懂其中的警告一样，忽然笑了一下，“命数这种东西，谁又说得准呢？”
命数已定吗？
可她偏要强求。
“什么？”
天道有些没明白她的话。
顾夏却没打算为其解答，反而站了起来，背着手随意走了几步，那闲情逸致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她家后花园呢。
“既然谈到了命数，那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掰扯掰扯吧？”顾夏话锋一转，紧接着不紧不慢道，“我们虽然做了交易，但是最后实施的过程中，是你那边出了纰漏，这才导致我的一部分灵魂辗转流落到了其他地方差点回不来了。”
“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天道:“……的确如此。”
顾夏眨了下眼睛，“那如果按照因果来算的话，是不是你也欠了我一次？”
交易没有问题，实施交易时天道出了问题，这一点祂无法否认。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夏勾唇:“我没什么意思，就只有一个要求，拿你欠我的这一次，换慕轻舟一条命。”
“怎么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