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抢在孟子毅前头回答孟二太爷的话。
“二太爷,其实不是什么难事,而是喜事。”
她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孟子毅跟前,“爹,你快告诉二太爷,是有好事,有喜事!孟家要发财了!”
她的眼神里竟隐隐有威胁之意。
孟子毅看得胆战心惊。
他侧过头,看向二弟。
孟二爷朝他摇了摇头,当即孟子毅就明白了,他的女儿孟知已经知道他不能去京城做生意的苦衷,但她仍要一意孤行。
并且不把孟家人的性命放在首位,而是要继续去那京城做生意。
而刚刚眼神的威胁,似乎在告诉他。
若他不同意,他还要把他得罪司马太傅的事情,全盘托出。
让孟家的族人跟着担心,让孟家子弟活在忐忑之中。
那双眼睛里,浑然没有了往日父女之间有的温柔和亲情,全都是威胁。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二弟跟孟知说。
反而让她拿到了把柄一样。
孟二爷也没想到孟知是这样的人呀!
他以为自己告诉孟知大哥为难的真相,孟知会跟他和三弟一样心疼他们的大哥,心疼她的爹。
哪里知道,孟知在得知孟子毅把真相告诉了他和三弟的时候,竟笑了一声。
还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爹就不怕族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怪他不小心得罪了人吗?”
是呀,人一多,想法就多。孟家子弟中也有不服气大哥的,势必会因为此事,埋怨大哥。
唉!
孟二爷十分后悔自己的举动。
孟子毅感觉到了二弟的难过,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低声道,“就算大哥不能再执掌孟家,大哥也会努力替你争取。
总之,孟家不能落在孟知的手中!
知知她变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跟夫人教女无方。
竟让他们主家孟家陷入如此困境之地。
显然,他还未替自己考虑。
“爹,你说话呀!”孟知催促道,“作为孟家的掌权人,应该替孟家谋福祉不是吗?”
孟子毅又听到女儿的威胁。
他收回思绪,点了点头。
“知知,你当真要这样逼迫爹?”
“爹,知知做什么都是为了孟家。为了孟家的每一个子弟都能过上好日子。”
“爹再次告诉你,京城的生意,孟家不会去做。
孟家不会去做冒险事情。
你是我的女儿,就算你反对,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孟子毅走到二太爷跟前,“二太爷,今天请你们来,是三弟已经算出了上一季度的盈利,要分发银子给大家。
因为上一季度盈利的数额不少,所以分派到各位手中的银子不少。
所以才让大伙亲自来一趟,亲手把银子拿到手中。”
“哦,果然是喜事!”二太爷并不糊涂,已经看出了子毅父女之间的火药味。
但他到底是偏心子毅的,何况孟知只是一个女孩子。
刚刚还一个人坐在主位上,非常的不像话。
看他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的眼神也藏着嫌弃。
虽然她装得很好,但二太爷还是敏感地发现了。
“那就叫老三来,把银子分了,让大伙回去吧!以后再分银子,就别叫大伙来了。
我们信得过你,也信得过老二和老三。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搞得这么生疏。”
“是!”
孟子毅招了招手,孟三爷便拿着个厚厚的账本走了出来。
身后跟着四个孟家下人,抬着两个大木箱走了上来。
众人把中间让出一块空地,那两个大木箱便放在了中间。
孟三爷打开木箱,“二太爷,五太爷,六姑婆,上个季度盈利不少,除去我们主家的,还有两万四千两是分发给大家的。
按每家的人口算,一人能分到七两银子。
也不论老少男女,每人都是七两。
现在大家排队到我里领。
刚刚我还让管家宰了十头猪,每家再分一条猪肉回去,辛苦大家跑这一趟了。”
孟家每个人都喜滋滋的。
“慢着!”孟知突然大吼一声,“二太爷,你不要被他们骗了!”
孟知指着孟子毅,“爹,你还不告诉大家实话吗?真要逼得知知告诉大家,你犯了什么样的错事?
断了大家的财路吗?
爹,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你和三叔这样做,分明是把孟家的子弟当傻子骗。”
孟家人虽不信孟知,可她话都这样说了,还是有人跟她搭话。
“孟老爷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孟小姐这样说啊!你们不是父女吗?怎么好像水火不容的样子。”
孟二太爷抬头瞅了一眼孟知,“知丫头,你不要在这里蛊惑人,你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不会做对不起孟家的事情。
什么发财不发财,我们现在不就发财了。
七两银子一个人,一家四口的话就是二十八两。二十八两一大家子都花不完,这还只是一个季度。
其余三个季度所赚的银子,都可以存起来。
哪家有我们孟家这样赚得多呀!
知丫头,你去了杭城,二太爷也听说你做得不错。
可也知道在杭城做生意,要受气,要挨打。
赚这样的银子,二太爷觉得没有必要。
咱们孟家摸着石头过河,稳着走最好。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衣食无忧。
你爹为我们孟家做了许多的事情,赚了许多的银子。
什么发大财我们不稀罕,你去了杭城眼界宽了,看不上这十两八两的,我们也能理解。
可要孟家跟着你发什么大财,就不要想了。”
老糊涂!
孟知心里骂道。
“二太爷,您老了,没有了拼劲。知知不怪你。可你看看族中弟子,哪个不是拖家带口,哪个不想多赚些银子。
您不想发大财,难道大家都不想吗?”
她大声问道。
“想是想,但冒险犯法事情,谁也不想做。”孟家族人中有个年轻一点地回答。
很快他就笑了起来,“知丫头,你要想做什么,你先去做。真等赚银子的时候,再告诉我们。
反正你赚多少银子,也会替我们大伙赚一些。”
孟知气得差点吐血。
她不想跟这些人多费口舌,都是一些油盐不进的东西。
这二太爷更是老眼昏花,她都没有说要做什么生意,就被他一句知足打败了。
真是老糊涂了!
“知知,你跟你娘回后院去,爹处理完这些事情,再跟你聊。”孟子毅再一次给孟知机会。
他希望孟知到此刻能认清现实。
孟家并非他一人不想冒险,而是孟家大多数人,都是老实的,本分的,他们一生都在求稳。
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急功近利。
“爹 ,你是怕女儿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话吧!”
孟知掉转头,走到主位前,站在了椅子上。
孟子毅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完全迷了心智,失了理智。
“知知,你下来!”他喊道。
“爹,你在害怕什么?难道是怕我说出真相,让你被孟家人唾弃?”
孟知的举动惊得四周的人都看向她。
孟二太爷更是问起了孟夫人,“知知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孟夫人也希望孟知是生病了,但她知道根本就不是,孟知没有生病,这才是孟知的真面目。
她再一次怀疑,孟知不是她的女儿。
“你要说就说吧!就算你不说,爹也打算告诉二太爷他们。”孟子毅在此刻已经想好了。
他转向二太爷,“子毅有事瞒着您。瞒着族中子弟!”
二太爷摇了摇头,“你瞒着自有你的道理,不必说,也不用说。我们孟家人都信你!”
站在主位上的孟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爹犯下的是死罪!
他得罪了当朝的司马太傅!”
“什么?”孟二太爷惊得手中的拐杖都倒在了地上。
“子毅,你得罪了司马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