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真此刻脑中全是问号,他完全搞不懂吕飞想干什么。兜了一大圈后,又让他们返回兴庆府,那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吕飞所说去做了,于是当即下达了全速行进的命令。
看着独自留在原地,没再打算跟他们继续前行的吕飞,耶律洪真问道:“镇北王,你呢?”
吕飞微微一笑,说道:“我就不再奉陪啦,记住回去兴庆府后尽快安排迁都,同时加快百姓东迁的进度,我镇北军以及其他几国后续也会大力协助,争取在半年之内将辽国百姓全部迁入长城以内。”
闻言,耶律洪真顿时明白了吕飞要干什么,他要独自留在这片无人的戈壁之上,阻击那五十万尸鬼大军以及地府的诸多高手。
只不过,吕飞究竟有何依仗,凭什么认为能以一己之力完成阻击,耶律洪真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可越是这样,耶律洪真对吕飞的敬畏之心就越盛,同时也他孤身对敌的勇气感到万分钦佩。
因此他再无疑虑,选择了完全相信吕飞,抱拳说道:“镇北王,保重!”
在这片无人戈壁的中心地带,吕飞独自一人负手而立。
耶律洪真猜得没错,他就是要在这里凭一己之力阻击那五十万尸鬼大军和地府的一众高手。
一道黑色的旋风从天而降,准确地落在了吕飞的身前,正是一直没有现身的旺财。
吕飞摸了摸它的脑袋,问道:“怎么样,他们走出这片戈壁了吗?”
旺财虽不能言,但却早已开了灵智,立刻冲吕飞点了点头。
原来,吕飞命它在暗中跟着耶律洪真他们,直到他们彻底离开这片戈壁。
又过去了一会儿,一团黄云也临空落下。
“如何,都跟过来了吗?”见老黄也到了,吕飞赶紧问道。
老黄同样点了点头,说道:“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只是地府的人稍微落后了一点,但问题不大。”
原来,老黄也与旺财一样,被吕飞安排去监视他人了,只不过它监视的正是那五十万尸鬼大军和地府众人的动向。
先前,吕飞时不时离开耶律洪真的队伍,其实就是去与老黄碰面,从它那里实时得到敌人追赶的速度和离他们的距离。
这样他才能准确地调整耶律洪真他们的行进速度,最终达成将敌人引入这片戈壁的同时,耶律洪真他们正好已经离开了这片戈壁。
“好啦,你们也赶紧离开吧。”见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吕飞让老黄和旺财也离开这片戈壁。
“那你自己撑住了,完事后我们便来接你。”老黄也略有担忧地说道。
吕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放心,死不了!”
临了他还不忘嘱咐老黄道:“记着看清楚一些,究竟是来自何方?”
老黄点了点头,傲然道:“我若都看不清,这世上还有谁能看清?”
很快戈壁中央就只剩下了吕飞孤零零的一个人,在等待着那尸鬼大军地到来。
夕阳西下,整个戈壁都被一团火红的颜色所笼罩,如同大地都在燃烧。
一个黑点的突然出现,在那火红的地面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黑影,使得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阳光又少了一缕。
紧接着,它左右又各出现了一个、两个、三个、十个、百个、千个……
被挡住的阳光越来越多,以至于最终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将那只剩一轮弧线的残阳给完全遮挡了起来,大地上那燃烧的火红色,瞬间被阴森的暗黑色所替代。
尸鬼大军到了。
一小队人马疾驰来到那尸鬼大军的最前方,隔着老远便看到了独自伫立在尸鬼大军行进路线上的吕飞,并且立刻就有人将他认了出来。
“吕飞!你怎会在此?”说话之人正是孙越,此次派出进攻兴庆府的尸鬼大军,就是由他操控。
吕飞淡定答道:“算准了你们会走此地,自然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啦。”
闻言,孙越不禁心中一震,立刻挥手止住身后的尸鬼大军继续前行,并对身边的几名高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迅速前往四周进行探查。
因为他对吕飞太了解了,吕飞的一句守株待兔,瞬间让他明白了先前收到那份来自地府的线路图有诈,而且多半就是吕飞设下的圈套。
既然是圈套,那附近必然就有埋伏,为了稳妥起见,即便孙越身后是五十万令人恐惧的尸鬼大军,但他还是决定派人先到周围打探一番。
看着对方的举动,吕飞毫不在意,就那样静静地等着他们探查,反正地府的人还没到,他本就打算拖延上一段时间。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一人负手而立,对面是五十万黑压压的尸鬼大军,双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对峙着,偌大一片戈壁之上安静得瘆人。
终于,外出探查的那几名高手重新回到了孙越的身边,在孙越眼神地询问下几人都同时摇头,示意并没有发现任何埋伏。
“哼,原来唱的是空城计。”孙越冷笑一声,终于放下心来。
随即对着远处的吕飞大声吼道:“吕飞,难道你真以为凭你一人就能拦下我五十万尸军不成?”
可吕飞依然淡定地说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拦不下来呢?”
“你找死!”孙越终于被吕飞的狂妄激怒了,对身后的尸鬼大军下令道:“上!给我把他撕碎了!”
“呃——!”五十万尸鬼大军全都从喉头发出了低沉地咆哮,那恐怖的声音足以惊走任何猛兽。
随着孙越的右手向前挥出,黑压压的尸鬼大军如一股黑色的洪流般朝前扑去,没有人会怀疑,它们可以吞没阻挡在它们前方的任何事物。
即便强如大宗师,一旦陷入这洪流之中,也会被它们瞬间撕得粉碎,绝无幸免之理。
可是,面对如此险境吕飞只是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说了句:“地府的人怎么还没来?真是可惜!”
说完,他竟默默地盘坐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大喝一声:“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