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看大家都要走，也知道拦不住了，哭丧着脸看着我们说道：“几位，你们这样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我好歹是治安局的局长，好不容易请客把几位聚齐了，这还没怎么喝，就要散场……”
韩晓亮笑着打断了他：“陈局，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太对头了。”
“你刚才也说了，咱们都在一个司里工作，以后合作的时候多着呢，只要大家都不出什么意外，不调走或者辞职什么的。”
陈阳的脸色蓦的变了，他当然听出了韩晓亮的弦外之音。
彼此心里都清楚，短期内，我、韩晓亮、聂川都不会有工作上的调动。
陈阳当然也不愿意有，但从他做的那些事判断，这恐怕由不了他。
他这个治安局局长的位置，恐怕只能等到案件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
韩晓亮和聂川交换了一下眼神，聂川对我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周科长，你跟陈局恐怕还有话要说，我们还忙，就先走了。”
这两个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就是不跟陈阳有过多的接触，免得将来见面尴尬。
我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但对陈阳也实在没什么话好说。
陈阳见韩晓亮和聂川都走了，我虽然站起来，却还没有走。
陈阳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闷声闷气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恨声道：“这个聂川和韩晓亮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说道：“陈局，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我觉得有些事你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陈阳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不解的问：“准备？我做什么准备？”
“我行得端，坐的正，联合调查组的工作怎么说也有我治安局的人参与，我依然是治安局的局长，我准备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当然是准备好好查案了，还能准备什么？”
陈阳听完，尴尬的坐在那里，都有些坐不稳了。
我哈哈一笑，说道：“行了，调查组成立了，大家真的很忙，相信陈局回去了也得布置工作，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吧。”
不等陈阳说话，我也穿上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走出了雅间。
陈阳并没有跟出来，我走到走廊尽头处的时候，忽然听到雅间里有摔杯子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听到陈阳的咒骂，我能想象到陈阳此刻气急败坏的表情，喃喃的说道：“陈阳，你尽管威风吧。”
“但你和我以及司里的每个部门都知道，你恐怕威风不了几天了。”
走到饭店的门口，韩晓亮和聂川迎了上来。
我有点意外，走上去问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韩晓亮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周飞，之前我看陈阳还挺顺眼的，虽然接触不多，可他这个人业务能力也是不弱。”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看到他那张嘴脸就想吐，实在是不能跟他在一个桌子上喝酒。”
聂川笑着说道：“我跟你是一样的感觉，不过我知道是从哪天开始的。”
韩晓亮问：“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
聂川笑的更得意：“因为我也是从那天开始讨厌他这张嘴脸的。”
韩晓亮没有问那天，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矛头是指向陈阳及其背后的马家的。
我不知道酒局散场了以后，陈阳有没有通知马家。
但我想，他这种人既然嗅到了风险，肯定会跟马家通个气。
……
调查组的成立后，工作效率直线上升。
我发现甚至没有什么阻碍了。
这表示陈阳纵然真的想搞什么破坏案件进展的工作，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没过几天。
崔东实跟我汇报，说察觉到马宏已经开始转移码头的资产，有的“奶粉，”通过渔船秘密运出了澳门。
我早料到马家绝不会坐以待毙，却没想到他们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
崔东实着急的催问：“飞爷，调查小组得赶紧做点什么，不然得马宏转移完了码头的资产，势必出国，那时候想抓他可就麻烦了。”
我摆了摆手，反驳道：“东实，你别那么紧张。”
“马家码头的资产不是三两天就能转移的，‘奶粉’也不是三天两就能运完的。”
“而且我跟你保证，马玉既然已经被抓起来了，马宏自然也不会逍遥太久，你等着吧，他认罪伏法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崔东实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相信飞爷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