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一瞧,他明显瞧出了这人的身形是个女子。
“……居然是个女人,这道士还真是有艳福。”他啧了一声,收起那嘲讽的语气,眼神更是阴冷,想要给来人一个教训,“只是,又是个不知好歹的!”
说罢,拽着长鞭一旋身,从束缚中解脱开来,又顺势一掌击向她的后背。
“你才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赵舒玉快速反应过来,扬起鞭子抽向那即将得逞的手掌,同时转身退后,愠怒道,“将你的舌头放干净些,少在那乱编排!”
原是方才慧心与赵舒玉躲在树丛里静观态势之时,瞧见他自洞内逃出,而吕玄凌与白皎皎似乎还被困在里头。未避免又让这害人匪浅的可疑人溜之大吉,赵舒玉握紧手中的长鞭,又远离了慧心些许,直待那人走近她所在的树丛,这才极速出手,一击到位。
此番赵舒玉便与这可疑人打斗起来,然赵舒玉到底空有武力而无术法傍身,自是无法敌过这可疑人。
而几招下来,这人似乎亦瞧出这点,便不再将赵舒玉放在眼里,随即施术引来蛊虫对付她。
好在赵舒玉身有吕玄凌特制的符箓傍身,并未有性命威胁。只是这些骇人的蛇虫,到底令赵舒玉心中不适与厌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往日最是讨厌这些蜘蛛蛇虫一类,心中亦有些害怕。然眼下汇聚在周身的这一片,当真是躲也躲不得,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扬鞭击打,心中不知咬牙切齿地暗骂了这可疑人多少次。
然时间一长,赵舒玉到底是难以招架,好在也算是拖延了些许时间。
正当她的长鞭被那可疑人死死抓住,那人要向她的胸口一掌击去之时,在一旁焦灼忧心已久的慧心,终是握着匕首忍不住冲上前去。
赵舒玉趁机躲过一劫,然慧心确被转攻而来的手肘击倒在地,好在并未受伤,而手中的匕首微微划破了那可疑人手臂的衣裳。见又凭空出现了一人,那人只觉是被戏耍了一般,更是恼羞成怒,抬脚便要往慧心的胸口狠狠踹去。
不过这凶狠的一脚终究还是不曾如愿落下,有了喘息之机的赵舒玉,又奋力捆住了他的腿。
因有着赵舒玉与慧心的拖延,洞穴里头的吕玄凌与白皎皎,在解决完眼前麻烦之后,便刻不容缓地赶出来。在赵舒玉呈弱势之时,及时赶到,联手围攻这可疑人。
天色逐渐开始泛白,红莲谷褪去了夜间的静谧,开始浮现出些许生机。
而这样一来,慧心四人偷偷潜入谷内的的踪迹,亦很快便会被谷中之人发觉。
好在由于吕玄凌、白皎皎及赵舒玉三人一同出手,那可疑人很快便被降服在地。吕玄凌自身上寻出一条捆人的法器,使其不得挣脱溜走,这才放心地松开手。当他们离开这偏僻之处,准备沿着来时路返还时,却被一群不速之客层层围困。
“你们是什么人?!擅闯红莲谷有何目的?”领先的卫士质问着,将弯刀抵在吕玄凌的胸前,细细在他们之中扫视着,瞧见了被捆住的熟悉面孔,蓦地一怔,“左护法?!你怎么被……”
那被捆住的左护法因口被封住,不能言语,只得恨恨地瞪着双眼,示意这些卫士不要放过吕玄凌四人。
吕玄凌无奈扶额,只懊悔自己动作太慢,这才如此倒霉。
“这位卫士,我们并无其他目的,实因谷内有人使用血蛊在北州作恶,残害人命,我这才千里追寻而来,欲将其带回宗门,再做定夺。”吕玄凌解释道。
“你撒谎!”那领头的卫士反驳道,“左护法闭关一年,从未离开过红莲谷,又怎会去遥远的北州之境?何况左护法是个正直之人,又怎会利用血蛊害人?你们这些外来人说起谎话眼都不眨,实在险恶!”
“无缘无故的,我们骗你作甚?分明是你们自己傻!”白皎皎白了那卫士一眼。
不论吕玄凌之言是真是假,又或是有多诚恳,领头的卫士自是不会相信,故而冷笑一声,招手示意后头的卫士上前将他们抓住:“无需狡辩,有什么废话,到我们谷主跟前说去!”
眼见着这四面八方将他们围住的二十多个卫士,随着首领的示意而攻上前来,他们不得不出手反抗。
寡不敌众,何况白皎皎身有禁制,又跟着慧心这毫无武力的累赘,四人最终还是被这些卫士一一抓住。
那左护法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被卫士们接了回去。只是他身上的束缚无人能解,故而言行颇受限制,只能求助于吕玄凌,可吕玄凌定然不会解开。
也算是吕玄凌这般顺从,束手就擒的原因。
四人路过夜间所进入过的那个殿宇,被卫士们押至北处的另一幢依岩壁而建的屋宇内。相较那幢高大精致的殿宇,这处显得稍稍简陋一些,然观察堂内的摆设,可以猜测出此处所居之人身份并不寻常。
“……你们是中原来的?如此胆大闯我红莲谷,还抓走我的左护法代沙,有何目的?”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话音缓缓落下,转角处的身影这才渐渐浮现,步伐从容。
不似其余人那般身着短衣长裤,来人如代沙那般身着有南安特色的黑红长袍,只是纹饰更加精巧。瞧着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可那周身透露处的气质与威严感,却远远超过外表的年纪。他的额间有着如莲花般的纹饰,长发如墨披散于身后,头冠亦是暗红色莲花状,上头镶嵌着各色宝石,给他清冷的样貌添了几分艳色,然却不显俗气。
慧心用余光打量着来人,率先反应过来,猜测着他的身份:“……见过谷主。”
其他人微微一怔,亦反应过来,顺着慧心的话唤着来人。
红莲谷谷主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而后勾起唇角,赞道:“这位法师……倒是好眼力。”
“谷主过誉了,贫僧不过是大胆猜测罢了。”慧心垂下眸子,“好在是猜对了。”
“既是如此,那你们也该明白,我这红莲谷可不是什么有来有回的地方。说吧,你们同代沙有什么恩怨?”红莲谷谷主蹙起眉头,望向吕玄凌,眼神微冷。
吕玄凌抿了抿唇,往前走了半步,道:“谷主,贫道身为修道者,从不讲什么私人恩怨,只为斩妖除魔行正道。那代沙曾经在北州利用蛊术害人性命,于我屡次交手而逃走,贫道为匡扶正义降服他这邪魔外道,不论是追到这红莲谷或是天涯海角,皆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