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芦苇荡那块地，几乎就没有人看好。
这一点上，牛发强很清楚。他也不看好那块地。他所考虑的，是前期。只要阳春接下那块地，事情就好办。
牛发强不考虑那块地运作到中期，还有后期，是不是把阳春给套进去。只要前期，能拿到钱，牛发强认为自己就已经赚了。
这就像牛发强给人家做广告，签约后，盯住的是回笼款，至于制作质量，就要看回笼款的实际情况来定了。算了明细账后，能够多赚，就把那个广告制作像个样子。如果赚头小，就糊弄、糊弄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
也正是这样的经营理念，牛发强的广告公司，运作这些年，也只是维持现状。
有了这个想法，牛发强就钻到牛角尖里了。他给阳春打电话，说有事要谈。
阳春说：“你过来吧。我在公司办公室。”
牛发强到了金之塔公司办公室。小巷里的这个地方，他是熟悉的。曾经的岳父母家。
阳春已经接到苏玉从单位打来的电话，告诉牛发强可能要谈那块地股份的事情。
牛发强进了办公室，就随手把门给关上。
阳春指了指桌面上的香烟，意思是，要抽烟，自己拿。
牛发强就拿了那包没有拆封的香烟，拆开，先丢给了阳春一支，然后，自己拿出一支，剩余的，他不客气地揣进了口袋。
抽了一口烟后，牛发强就嘻嘻了。
阳春问：“你这满脸喜事的样子，在哪大赚了一笔？”
“在你这啊。”牛发强把身子靠到沙发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阳春也就一笑了。这个公子哥儿，成天就是想好事。不过，这次的好事，是应该给他。不管怎么说，这块地，还就是他拿来的。
在阳春看，给牛发强好处，是应该的。就是之前，跟冉浩然也说过的。如果，冉浩然把这块地拿到手，也是要给好处的。
当然，阳春不会给金钱。答应给出一个摄影之家。
现在，实际拿到地的人，不是冉浩然，而是牛发强。阳春不可能不一碗水端平。
阳春坐在办公桌后，右手向上挑了一下，“说吧。想要什么？”
“当然是钱了。”
阳春说：“给你股份。”
牛发强摇头。他不傻。那样的一块地，给股份？画的一个大饼，最后，能不能兑现，可是两说的事了。
“我要现钱。”
“发强。你知道我的情况。我没多少现钱。”
“给股份，也行。少给些。多给些现钱。”
“......”阳春没有回应。他在思考。
牛发强的一条腿，在晃悠。这个时候，他很得意。甚至，他想到了此情此景，有点类似于电视上看过的，财主和长工的关系。他把自己想象成财主。
可不，拿到现钱，就是大爷。至于那块地，最后怎么样烂在阳春手里，与他牛发强没有关系。大不了，那个所谓的股份，没得吧。这也就是他坚持多要现钱的理由。
阳春问：“你想要多少股份？”
在阳春看，这可是大头。只有把这个大头确定下来，才好谈后面要的现钱。
牛发强所想，恰恰与阳春所想的相反。在牛发强看，现钱是大头，股份是小头。那个所谓的股份，就是一个纸上的大饼，能看不能吃。
“你能你我多少股份？”牛发强不傻。他不想先开口。在这种事上，就是做一笔生意，先开口的，开大了，被腰斩，不合算。开口要的少了，自己可能吃亏。
阳春说：“以后如果有利润，给你利润所得的百分之五。”
“一百块钱，就给我五块钱。这玩什么？”牛发强没有说出来的话，就是，你这个五块钱，到时，怕是白条吧。
阳春问：“你想要多少？”
“百分之二十。”
阳春说：“这可涉及到后面的现钱。”
牛发强问：“你打算给我多少现钱？”
阳春说：“我手上，现在能够流动的资金，也就七十多万元。手下，还有那么多人要吃饭。”
“给我一半。三十五万。你说的多万那个零头，我就不跟你分了。”
听牛发强这样说，阳春可是笑了。眼前这个人，像是来分家的。
阳春说：“这样吧。你打发走那个女人，给了三十万元。现在，就按这个钱给你。你拿这笔钱，再找一个女人。”
牛发强猛地站起来，说：“阳春。你什么意思？”
阳春说：“难道，你看不出来，苏玉不爱你。”
牛发强说：“苏玉说过，爱你吗？”
阳春一笑，说：“这是她的事。我没打算要她爱我。起码说，最近，我还不能爱她。”
牛发强这就又坐下了。他要从新盘算这个事。
自从苏玉回到那个房子里来，整个人有不小的变化。对他牛发强越来越强势不说，就心思上，全在为阳春考虑。
以牛发强现有的社会阅历，已经有了一个判定，这个女人，就是强留在身边，早晚还是会飞走的。
虽然，牛发强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现在被阳春点出来说，必须面对了。
苏玉回来的这几天，牛发强可是用尽了计谋，也没有讨到好。
说实话，牛发强有些累了。现在，经阳春这样一说，对苏玉的想法，也就有些凉了。
可是，对于阳春这个说法，牛发强肯定要有回应。
牛发强说：“阳春。现在听你这个意思，是想用三十万元把苏玉买回去。”
阳春又是一笑，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话到了这，顺便说了。这是事实。我想点醒你。至于苏玉，跟你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真的没有考虑，是不是爱她。”
“为什么？”牛发强不理解。
阳春说：“苏琼离开后，我就想，或许，阳苏的妈妈，可能会想儿子，早晚有一天，会回心转意，回来的。”
牛发强把抽完的香烟丢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包香烟，抽出一支。
“那你就不要管苏玉的事了。”牛发强这样说了一句。
阳春说：“不是我要管。是苏玉跟我说，她真的不爱你。你想，强扭的瓜，能甜吗？”
“......”牛发强的嘴巴张了几张，没有说出来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