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由阳春说出来，牛发强很没面子。
但，这恰恰是事实。
阳春轻笑，又说：“发强。既然这个话题扯到这，我就多说几句。也算是哥劝你。苏玉对你，可是够狠的。动不动，不是手，就是脚。这要是我，根本就容忍不了。”
牛发强的脸上有了苦涩的笑，说：“可能，我这一生，就是一个被虐的命。”
阳春有了一个拂开去的手势，说：“不对吧。被你赶走的那个女人，没有虐待过你吧？”
“......”能说会道的牛发强，这时反而没话可说了。
阳春说：“你如果爱儿子，就应该让他的妈妈回来。一个小孩子，没有妈妈的陪伴，人生中的大缺陷啊。”
阳春所说，牛发强也听别人说过。也有人劝过他。
牛发强的手也挥了一下，说：“不扯这个了。还是正题吧。”
“那你说一个实在可行的数。三十万元，我肯定不会给。”阳春这样说了，身子向后，靠到椅子背上，双手还抱到了怀里。
牛发强想了想，说：“二十万。不能再少了。”
阳春问：“股份呢？”
牛发强贼笑，说：“对你说的股份，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兴趣。你就看着给吧。”
“好。就这么说了。现金二十万元，股份为纯利润后的百分之三。”
“中。”牛发强近似满意地笑了。
能不笑吗？
应该笑的。牛发强已经算过一笔账，没有什么损失，等于纯白地得到这一大笔钱。哦，也不能说没有损失。几次麻将，他可是输掉了三四千吧。
阳春让牛发强再坐一会，并且，又丢给牛发强一包香烟。他也说明了，马上就打印协议书。这个协议书不能让办公室的人做。
现在的金之塔公司，已经招进一名大学生做办公室文员，中文系毕业的女生。
这是一个目前来说，还是绝对私密的协议书，不可能让局外人接触到。
阳春到了拐角上的电脑前，开始起草协议书。
看着阳春熟练地操作电脑，牛发强有些吃惊。对于阳春的中学学历，牛发强是知道的。
说起电脑，牛发强使用的时间比阳春长多了。广告公司主要就是靠电脑生活。可是，牛发强打字的速度，却没有阳春打的快。至于什么五笔，什么拼音，牛发强全都不会。牛发强使用的指法，只是一指禅。
关于电脑使用不熟悉，牛发强有自己的理论。他是老板，不需要会那么多东西。只要手下人会，就OK了。
阳春打印的协议书没有废话，只写下了核心内容。全文，只有半页纸。跟后，就是打印。
这么说吧，前后，十分钟就搞掂了。
阳春把这页纸放到牛发强面前。
牛发强没有异议。核心内容，就是阳春刚才说的。立马支付现金二十万元，另外，到那块地有纯利润后，给百分之三的股份。以年终分红的形式支付。
见牛发强没有异议。阳春就又打印出一份。
一式两份。
两个人在上面签字。
即刻生效。
牛发强把这份协议书装进随身带着的手包里。他起身，做了手势。
阳春一笑。这小子，心可是急。
两个人去银行，转账。
牛发强看见二十万元进了自己的账户，可是哈哈了。他拍了阳春的肩膀。
“行啊。哥。你做事，小弟，一直佩服。不想佩服，也不行啊。要是，我的广告客户，也都这样的爽。哪还要去讨狗肉账。”
阳春只是笑，看着面前曾经的连襟。有话想说，却又不想说。最后，还是说了。
“发强。我说句你不愿意听的话。不要再去赌了。辛辛苦苦挣的钱，就那样玩几下，就拱手送给别人，你不觉得亏吗？”
牛发强说：“我没有其它的爱好。只有这个。再说了，现在做老板，就是在这上面讲究。”
阳春可是要哈哈了。牛发强这可是谬论了吧。要是以牛发强所说，他阳春想要在生意上有所起色，是不是也要去学习打麻将。
“那，这个，就不说了。关于孩子问题。我还是要多说几句。”阳春这是忍不住的，又说：“为了孩子的将来，你应该考虑一下孩子的成长需要。让他妈妈回来吧。”
牛发强盯着阳春看。
阳春脸上可是肃然有加，说：“古人言，不孝有三。你呢，也说过的，你是个孝子。”
“是啊。这一点上，我扪心无愧的。”
“是吗？”阳春的口气，可是质疑的。
牛发强问：“怎么，你不相信我？”
阳春说：“我怀疑你，没有搞清楚，什么叫孝。”
“什么叫孝？”
“孝的内容，主要有三条。第一，父母没有吃的，赶紧送上；第二，父母做错了事，你发现了，赶紧制止；第三，要在你手上保持住有后代。这也就是现在我们说的，不孝有三。”
牛发强可是眉头蹙起。这样的解释，他可是头一回听到。
阳春又说：“我再抖一个书袋子。不孝有三，后面还有一句，无后为大。你把最大的问题，给解决了吗？”
“解决了啊。我有了儿子。”牛发强居然把竖起的大拇指向肩膀头上甩了一下。
呵呵，呵呵。阳春可是又要巧笑了。
牛发强没有看明白阳春笑的意思，两只巴掌向上，问：“你笑什么？难道，这不是事实？”
阳春说：“你是有了儿子。可是，你负责教育好了吗？我听苏玉告诉，你经常对儿子动手动脚。哪是教育吗？”
牛发强是想做解释，被阳春的手势制止住。
“再一个，”阳春说：“你把儿子和他母亲隔离开。这对儿子公平吗？”
“......”牛发强想说，却无话好说。
阳春又说：“你既然把孩子领到这个世界上，就应该对他负全部的责任。”
“我就是要对儿子负责，才叫苏玉回来的。”牛发强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扯蛋。”阳春黑下脸，说：“你这也叫对儿子负责。母子连心，你不懂？”
“苏玉跟我母亲能处好关系。那个女人，不能。”牛发强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理由。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对你多说什么了。同你说话，够累的。”阳春的手在面前拂了一下，转身，离去。
牛发强看着阳春离开，有一会的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