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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尖锐而刺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铁钉划过金属,又像野兽啃咬骨骼的声音,充斥了马雷基斯的耳朵,毫无间隙地挤入他的意识之中,仿佛有无数张嘴在无声地咧开,嘲弄着他、讥笑着他,冷漠、疯狂、扭曲。

他的世界变得狭窄,他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压迫着他的思绪与呼吸。声音从各个方向汹涌而来,如潮水般淹没了他,冲刷着他的意志,冲击着他的灵魂。

他被困在一个透明却无比坚硬的牢笼之中,四周是无尽的冷酷镜面,如同裁决者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反射出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暴露出那些他曾试图遗忘的伤痕与秘密,放大他情绪的裂缝,使之扭曲、崩裂。

由水晶组成的世界无情地包围着他。

上下左右,前后四方,全都被冰冷而锋利的水晶所封闭,每一面晶壁都在微微震颤,似乎有自己的呼吸,有自己的脉搏,它们在呼吸,在逼近,在低语。

它们活着,它们在动。

他看到了自己的脸,从上百个角度以难以言喻的扭曲形态瞪视着自己,那些脸孔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怒、怨恨、悲怆、恐惧,在那一双双不属于外界、而属于他自身的眼睛里交织翻滚,无数个自己在向他咆哮,向他控诉,向他低语,在向他诉说着内心深处最原始、最无法逃避的绝望。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水晶之中反复回荡,回音一层叠着一层,如同洪钟在坍塌的世界中敲响,但那声音却早已变形,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回响,充满了诡异的质感,像是腐烂梦境中的低语,每一句咒骂都扭曲如裂缝,每一句控诉都像是现实崩塌前最后的喘息。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每一秒都像是被钉死的纪元,又仿佛瞬间流逝成尘埃,他无法再感知时间的流逝,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在此逗留了数日,还是仅仅一瞬。

这毫无意义。

他的感官被这奇异的空间所欺骗,失去了判断,迷失在这变幻莫测、色彩诡谲的光影之中。光如碎镜,影如裂痕,每一道折射都如同一把细刃,切割着他心灵的边角。

他的世界,成为了一条永无止境、不断自我反射的倒影隧道,将他困在无尽的我之中。他试着寻找出口,试图逃离这场无休止的梦魇,但每一次转身,来时的路都已消失不见,如被吞噬般化为虚无,只留下闪烁的水晶碎片,在黑暗中漂浮旋转,如群星凝固。

通道的墙壁似乎在缓慢地收缩,悄无声息地压迫着他的空间,那些冷酷的水晶变得越来越近,它们的边缘如刀锋般锐利,闪烁着无情的寒光,仿佛一只只潜伏的猛兽正缓缓张开血盆大口。

它们要吞了他,将他啃食殆尽。

他的怒火在胸腔中爆燃,他不再沉默,不再退让。他的双眼燃起怒意,一把燃烧的剑不知从何处出现,在他手中咆哮成形,那剑焰仿佛燃尽灵魂的怒火。

他狠狠地砍向那些试图挤压、吞噬他的水晶之墙!

随着一声尖锐而刺耳的惨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栗——水晶碎裂了!

那些封闭他的冰冷界面在火焰与愤怒之下土崩瓦解,化作无数碎片,如被卷入黑暗的风暴,旋转着坠入无尽深渊。

短暂的解脱让他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那碎裂的水晶飞散之际,他瞥见了其中的一个倒影——那并不是他。

那是一张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脸,陌生而扭曲的脸,苍白,狰狞,眼眶之中燃烧着仇恨与邪意,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那眼神中透出的光芒,冰冷、阴狠,宛若命运的警告。

他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然而还未等他深思,一阵风吹过,风并不轻柔,而是充满野性与掠夺欲的狂啸。风不再推动,而是拉扯、拖拽,强烈的吸力将他整个人生生地拽离地面,拖向更深的虚空之中,那片没有星星的黑暗深处。

他踉跄着,奋力地稳住身体,但每一步都如踏入泥沼,艰难如踏在时间的边缘。他缓慢前行,脚下不再有路,唯有黑暗,如潮水涌来,吞没他身后的光明。

光明与黑暗在他的视野中不断融合,彼此撕咬、裂解,形成一种无法名状的混沌,那是色彩的死寂,是秩序的崩坏,是他灵魂深处最不愿面对的——真实。

他的脚下,并非坚固的石头,也不是脆弱的骨骼,而是某种如水晶般嘎吱作响的东西,那声音在这片死寂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在死亡之湖上踩碎冰面。

每一次踏出,他都能感受到脚底传来的微妙碎裂感,仿佛他踩的不是地面,而是自己灵魂破碎后的残骸。他的每一步,不是前行,而是将自己的一部分碾碎、压扁,揉进这扭曲的梦境之中。

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水晶碎片,并非自然之物,它们每一颗都闪烁着他自己的影像,扭曲、破碎、残缺不全。仿佛他每跨出一步,就将过去的某一个自己践踏成尘埃,失去的不是回忆,而是自我存在的根基,那感觉,就像是一步步亲手拆解自己的灵魂拼图。

如果他敢于停下,那些细小而锋利的水晶碎片便会如潮水般涌动,缓慢却无可阻挡地将他一点一点拖入无尽的深渊。他能感觉到它们的贪婪,就如同沉默的野兽,等待他倒下、静止,然后将他整个人毫不留情地吞噬殆尽。

他的四周,疯狂地扭曲,崩裂。

他的世界正在崩溃,不只是物理上的,而是概念、存在、思维的瓦解。他那张破碎的脸不断在眼前一闪而过,一会儿在重新出现的水晶反射中,一会儿浮现在空气中扭曲的纹理里,如同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重复、纠缠、撕裂。

忽然,一阵怒风从前方咆哮而至,风中带着古老语言的低语,又如同晦涩的咒骂,它没有明确的方向,既试图强迫他后退,又在无形中拖拽着他向前。

他的身体被力量拉扯得越来越紧,他听见耳边混杂成一片的声音,那些尖叫、低语、哭喊、哀号、咒骂,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的理智逐寸撕扯成碎片。每一种声音都像是在倾诉着一种极致的痛苦与绝望,但它们又如此模糊,如来自冥莱最深处的梦呓,难以辨认、不可捉摸。

水晶碎片,在风暴中如利刃飞舞,残忍地划破他的肌肤,他的脸颊被割开,疼痛如灼烧般蔓延,鲜血顺着他的下巴缓缓滴落,那滚烫的液体在风中飞散,落在脚下,与水晶碎屑混杂,汇成一种诡异而残酷的美,那些血与晶的光泽在短暂的瞬间竟闪耀出某种神圣的错觉。。

然而,每一次痛楚都在提醒他:他还活着,他仍未屈服。

他仍在这片支离破碎、充满恶意的世界中前行,哪怕前方未知,哪怕每一步都是赌注。

他踉跄地迈步,摇摇欲坠,左手举起,挡在脸前,试图隔开那刺眼的光芒与漫天飞舞的水晶碎片。他不知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也不知这场噩梦是否会有尽头。但他明白,若是停下,他便不再是自己,而是这片虚空中的又一个沉默幽魂。

黑暗,如墨染夜潮,在他两侧不断蔓延,缓慢却势不可挡地吞噬着残存的光亮。他感到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像冰冷的指爪紧紧扼住他的心脏。那恐惧,不来自眼前的东西,而是来自深处,来自他意识的边缘。

在那里,在那无光的阴影中,有某种巨大的存在在缓缓移动。它没有明确的形体,无法完全被捕捉,但它的存在却真实地压迫着这片空间,使每一寸空气都沉重如铅。

那东西,比城市更大,比山脉更庞大,它没有名字,它仅仅是存在,就足以令空间颤抖,令理智崩溃。它在深渊中蠕动,仿佛在沉睡中翻身,那一动,便足以扭曲周围的一切规则。

马雷基斯能感受到它的呼吸,那不是风,而是某种原始力量在律动。他能感到那存在的力量,那种与天地同在、不可言说的力量正注视着他,虽未靠近,却已令他汗毛倒竖,膝盖发软,心跳加速。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如被钉锤重击,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虚空进行搏斗,每一口气都似从深渊中抢夺回来。

他跌跌撞撞地前行,步伐杂乱,步步生碎。

脚下的路仿佛不再是实体,而是某种幻觉在随他的意志重构。而每走一步,那原本就脆弱的路便在他脚下破碎,水晶碎片像受惊的鸟群,呼啸着被卷入空中,在他身边打着旋,随后飞向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他感到恐惧,那恐惧已经不再是情绪,而是实质性的痛苦,侵入他的骨骼与神经,扼住他的意识。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继续向前,或者,他是否已经开始被这片混沌所吞噬,连同信念、记忆,甚至存在本身,一并被抹除。

他手中的剑沉重无力,仿佛它的锋芒早已被岁月与梦魇磨蚀殆尽。他感到自己周围的倒影在悄无声息地畏缩、颤抖、逃离,像一群不愿面对真实的幽魂,在黑暗中无声地哀嚎。

那些倒影,是他?还是只是他曾经某个瞬间的投影?又或者,他早已不再是真实的存在,只是倒影之一,在那无数个自我中流转、沉沦?

这一切变得如此混乱,混乱到理智开始裂解,心灵开始分崩。他无法再分辨真实与幻象,那些倒影嘲笑地看着他,扭曲而破碎,眼中闪烁着讥诮的寒光,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嘲笑他的无力、他的惶恐、他的自欺。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原来的自己,那个曾骄傲地执掌武器、奋勇作战的王者,抑或早已在这片虚空中死去,留下的只是一个被困于镜中、随波逐影的空壳。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自己那扭曲、破碎的倒影,在无尽的黑暗中流动,粘附在虚空与水晶的每一面上,对他露出那种似曾相识却令人作呕的笑容。

下一秒,也可能是上一秒,时间早已失去意义……

马雷基斯反应了过来,他没有挣扎,没有呼喊。他选择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烈火中屹立不倒的残像。

当他戴上王冠的那一刻,他让意识抽离,游离于这具改造后的肉体之外,他向下坠入那片沉沉地牢的最深处,任由德哈如潮水般将他吞没,他感受着地脉的律动与仪式残留的涌动,随即借势而起,乘浪扶摇而上。

他的意识如一道流星般冲破宫殿屋顶,穿越重重楼层,穿越父王曾居的王座之厅,他俯瞰塔尔·安列克,昔日辉煌如今于他眼中不过微尘蝼蚁。他如振翅般踏出一瞬,便跨越了凡尘的界面,进入由能量构成的高纬之境。

如同第一次佩戴钢铁头环那般,他凝视混沌魔域——那是混沌诸神的疆土,是时间与空间、理智与形体皆为虚妄的地方。

可这一次,他心中毫无惧意。

没有挣扎,没有躲闪。

他以铠甲之形显现其中,周身炽烈燃烧,炽白之光在那无尽黑暗中划出一道挑衅的烈焰,仿佛刀锋撕裂夜幕,引万界回首。

非凡人所能识别的意识开始震动,沉睡于深层虚空的古老存在缓缓转动其注意力,目光如万重星辰一般投来。马雷基斯能感受到祂们的注视,如恒星燃烧般沉重,如潮涌海啸般强压心神。

“我,马雷基斯!”他高声宣告,声音穿透混沌洪流,一柄燃烧的剑浮现在他手中,烈焰升腾,其形如艾纳瑞昂当年手持的阳炎剑,“艾纳瑞昂之子,恶魔的克星!听闻我名,识我真身——精灵的正统之王!”

阿苏焉神庙,不仅位于世界地壳断层的交汇处,更位于宇宙结构的裂隙线上。这里,是维度交错的节点,是现实薄弱、神只可触的地方。在此地,神灵、超维度实体,乃至阿苏焉本尊皆有可能穿越界限,干预凡世。

他的父亲,在此地踏入圣火,绝非偶然。那一跃之间,不只是肉体的淬火,而是灵魂之契的缔结。在这里,阿苏焉的祝福才可真正塑造出艾纳瑞昂那样的存在,既非神,亦非凡。

或许,这个世界上肯定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让其他的力量进入。

瓦尔铁砧,就是其中之一。

这便解释了,为什么在那里能够打造出那么多神器,不仅仅是技艺的结晶,更像是能量节点的产物,是那股穿越界限的伟力在凡间留下的痕迹。

他之前到访的黎明金字塔,为什么能够焚尽那些污秽之物?为什么它的烈光能撕裂腐化与伪装?那里一定有某种通道,某种连接,将超凡的力量从另一界牵引而至,灌注进这片土地。

一定还有其他的神龛,分布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精灵、蜥蜴人、人类、矮人……不同的种族,不同的神明,都在某些特定的地点与世界的本源产生接触。在这些地方,天地之界是薄弱的,神性如气体般弥漫,只要找到方法,就能与之沟通,甚至强行穿越。

混沌废土,也一定存在着某种节点,或是祭坛,或是活的入口,那些疯狂与堕落的奇迹并非凭空生成,它们来源于结构本身的漏洞,是宇宙网格中那一处不该存在的裂缝。

钢铁头环就是在这种地方发现的。

或者说,这整个网络,这些神龛、祭坛、圣火、仪式、铁砧、金字塔,全都不是孤立存在的现象,而是一个巨大的力量结构,一个无形却具体的联系网。一张横跨星辰、潜藏在现实背后的天幕,一张多维度的神秘网络,其编织者可能是神,可能是古圣,可能是命运本身。

意识的跨越,只能停留一瞬间,只能窥探到一角,无法久驻,无法完整地看清其全貌。那就像是翻开书页的一角,尚未阅读文字,便被风吹闭。短暂的惊鸿一瞥,勾连天地,也惊扰了某些沉睡的存在。

而他那时的行为,正如达克乌斯所说:“装完逼就跑。”

现在,通过这张网络进入,是另一种概念,是与他以往所有的意识跨越都不同的体验。这种跨越是长久的,是持续的,是沉浸其中的逗留。他不仅进入,而且被卷入,被吸附,被编织为网络的一部分。

而就在这停留、这跨越的过程中,有某种存在,一股难以名状的意志对他进行了拦截。祂不是攻击,也不是审判,而是一种阻止,是深思熟虑的设局,让他自我毁灭,让他自我崩塌。

就在那一瞬间,顿悟如雷鸣划破心魂,使马雷基斯暂时摆脱了自我,那缠绕他心神的恐惧与不确定性,猛然崩解。

如果他能找到一种方法……一种真正掌握网络之力、稳定链接意识的方式,那么……他就可以摆脱眼前的困境!

这不仅是一场逃离,而是一次升华!

他结合了自己方才倒地时脑海中传来的模糊声音,还有他曾经做出的种种选择。他清晰地意识到,他被困住了。

不是肉体上的囚禁,而是意识、信念的封锁。

某种存在,不希望他走上这条路。

不希望他成为那种『能够穿越网络的存在』。

那是一种敌意,也是一种恐惧。恐惧他成为一个变量,一个不被控制的火种。

所以,祂设下了陷阱。

诱导他陷入自我怀疑,编织自我否定的回环,让他质疑自己的存在与价值,让他在那无数个倒影中迷失方向,在恐惧、羞辱与困惑中腐朽。

想到这里,他笑了。

那是一种嘲讽、不屑、刺穿虚伪的笑声。

笑声如利刃划破沉默,震荡着扭曲的水晶,斩断那无形的锁链。

他清楚地记得,当他踏入圣火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某种存在。

某种能量,某种意识,如潮水般泄漏至这个世界,透过这片大地上的通道——圣火,向他传达意志。

如果……他用自己的感觉伸出触角,用意识触碰那片永恒的边缘,在那无限遥远却又如此接近的地方——他几乎可以触摸到阿苏焉本尊的存在!

或者,反过来说,让阿苏焉看到他。

他自己,就是一个信标。一个在虚空中燃烧的信号,一个代价巨大的回响者。

身在这里,身为施法者,就像在黑暗的水中潜泳,他无法呼吸,却能感知万物的流动。

然后,他看见了。

一只利维坦,从水下深处升起。

巨大的阴影撕裂了沉默,海水翻涌、灵魂战栗。他感觉到,神灵那压倒性的力量正在穿越维度,正从一个世界迁移到另一个世界,那是超脱于所有凡人认知的位移,是力量本质的换位。

他缓缓将双手抬起,在反射的光影中凝视自己的手背。手依旧是那副模样,龟裂、焦黑,布满烧焦的肌肉与扭曲的纹理。

可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翻转手掌,掌心之中,一缕炽烈的火光如灵蛇般游动、跳跃,舞动着,在指缝之间轻轻穿梭、翻卷。

圣火还在。

从未熄灭。

只要有某种方法可以利用圣火的力量,并将其作为武器,他就确信,他一定可以摆脱目前的困境。

他从不怀疑这一点。

其他精灵也掌握了将火焰弯曲到他们意志的艺术,这并非遥不可及的神迹,而是一种技巧。那些在凤凰王经过时为其开道、为其护持的祭祀,一定知晓某些秘术。他们之中必定有人懂得如何引导火焰,如何将其融入灵魂而不被烧毁。

避火咒!

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个事实——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凡人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们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塑造能量,他们不是强行驾驭,不是对抗,而是在某种温和、谨慎而自限的情况下,引导、包容,甚至只是作为一层屏障,保护他人不被火焰所伤。

这种温顺的做法,是他所不屑的,他和他的父亲,踏入圣火的时候,可没这么做。

然而,这个想法,这个微小的念头,却在他心中悄然点燃了某种可能的希望。或许,有一种方法,可以拯救自己,甚至……点亮自己。

不是为了驱除什么,不是为了庇护什么,而是将自己化作火焰的延伸,将自身化作光明本身!

或许从未有人做到这一点,但他相信他可以做到。

因为他是马雷基斯!

他是艾纳瑞昂之子,他是恶魔的克星,他绝不会被困在这该死的地方,绝不会!

就在那一刹那,他怒吼出声,一声震破心扉的暴喝撼动了整个空间。

光线骤然爆发,刺目得仿佛要吞噬一切,将整个空间无情填满。每一道裂缝、每一片碎片、每一寸破碎的倒影,都开始放射出骇人的光芒,如同星辰骤燃,又如万界在燃烧崩塌的边缘。

他能感觉自己正在逐渐失去对现实的感知,世界变得模糊,边界在崩塌,他整个人被这无尽的光吞噬,如被烈焰引燃的火炬,一点一点燃至虚空的尽头。

他感到自己在燃烧,但火焰却未曾伤他分毫。

相反,他感到自己正在变成光,成为某种不灭的明烛。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存在于原先的形态中,或者,他已经成为了这片光海的一部分,永远融入其中,成为万象的一道涟漪。

“收起你那毫无价值的谎言!”

突然之间,他猛地向前冲去,像一枚熔铸于神火中的箭矢,毫不犹豫地撞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块水晶。

水晶旋转、震颤、破碎、溃散,在光之潮汐中化为星辰般的尘屑,纷纷扬扬。

他成功了。

他的意识,不,连同他的存在,猛然穿透了那一层封锁,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那是纯粹的混沌,那是不存在时间与空间、上下与左右的界域。他能感觉到,在那遥远却逼近的虚空深处,原本沉睡于深层混沌中的古老存在在震动,在觉醒!

祂们的目光投来,如万重星辰般沉重,如宇宙坍缩般无言而压抑。

龙甲,在这片虚无之地自然而然地显现,宛若意志所化的实体,将他的身躯牢牢包裹。阳炎剑赫然浮现于他手中,烈焰从剑锋喷涌而出,如日中天,如不屈之誓言。

“我,马雷基斯!”他高声宣告,声音如雷霆,穿透次元洪流,将阳炎剑直指那正在注视他的存在,“看着我眼睛,直视我!”

他的宣言,不只是愤怒的回击,不只是荣耀的呐喊,更是一种召唤,是对混沌诸神的挑衅,是对命运本身的凝视。

他能感觉到,祂们的注视震荡了。他能感觉到,那股非凡人所能识别的意识似乎,被他的举动震惊了?哪怕只是片刻的停滞,那也是一种回应。

这不禁让他发出笑声。

不是轻笑,而是那种高高在上、无视规约的王者之笑。

讽刺、蔑视、燃烧!

下一刻,他不再迟疑。

他踏破虚空,如利箭般激射而出,向注视他的存在——快速冲去!

他要将那目光撕裂,让那无形的存在知晓:他不是凡物,不是棋子,不是牺牲者。他,是王,他,是马雷基斯。

他踏破虚空,如一柄不容否认的烈焰之剑,毫不犹豫地冲向那注视他的存在。

他并不知道这是否会是一次毁灭性的冲撞,是否会被那恒星般的意志瞬间碾碎为尘埃,但他不会停下,他不容许自己退缩。

光线在他四周扭曲,不再是凡世所知的颜色,而是由意志、记忆、愤怒、荣耀与信仰交织出的洪流。他看到了一千个自我,一千种命运的可能性,每一个都在同时燃烧、同时呐喊。

他看到自己未曾成为王者时的悲愤;看到自己败于凯恩之剑下时的屈辱;看到无数个跪倒的自己,被遗忘、被淹没——而他全部否定了这些。

他以怒火焚烧命运的丝线,以纯粹意志击碎了时间的镜面。

整个虚空如被巨锤击中,涌现出波纹般的能量回响,像是神明的心跳,如同古老战鼓从混沌深渊轰然响起。那些注视他的存在开始显现出轮廓,不是形体,而是概念的显现,是愚昧所无法承载的『定义』之存在。

那不是眼睛,而是意识的焦点;那不是面容,而是宇宙本身对他存在的回响。

他被无数道『目光』击中,每一道都像是一座山岳压在灵魂之上。他应该分裂,应该崩溃,但他没有。他仍然在飞驰,仍然在咆哮,烈焰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尾迹,如一条割裂混沌的光之长鞭。

他撞入那意志的边缘。

不是肌体之接触,而是灵魂对神性的穿透。

一瞬间,他的意识被撕裂、重组、延展、升维,他感受到了神明的视角,看到了整个世界如泡影般漂浮于无数维度的潮水之上。

他看到了奥苏安、埃尔辛·阿尔文、群山、古圣的神庙……他看到了无尽哭泣的梦魇,看到了诅咒的互缠。

时间如河流在他脑海中奔涌,过去与未来在同一刻撞击出火花。

而就在那撞击的中央,他看到了自己。

他不是凡人,也不是神只,他是一把钥匙,一道断裂于血与火之间的符文,是遗忘与回归的分水岭。

他听到了声音,来自混沌、来自他自己的深层潜意识,也来自某种更古老、更遥远的存在。

“你不能这样存在。”

“你不是祂们中的一员。”

“你太清晰、太分明、太过执着。”

他没有回应,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反驳。

那瞬间,他的意识进入了一种全新的状态。

时间不再是线性,他不再是马雷基斯,不再是艾纳瑞昂之子,他是撕裂虚空的烈焰,是神明们不愿承认却不得不面对的『可能性』。

他并未停止前进。

他不断地穿越祂们的注视,穿越那本不该跨越的界限,在那一瞬,他甚至看到了祂——阿苏焉。

不,是祂的倒影。

一道无法言喻的神圣存在,如烈阳映入深海之中,模糊、震颤、吞噬一切意义,却又充满吸引力与神秘召唤。

马雷基斯不自觉地伸出手。

他的手指刚触碰那片光的边缘,整片世界崩塌了。

虚空开始震动,神性如血液反向冲击入他体内,他的身体不是肉体,而是万象之壳;他的意识不是意识,而是连接网络中的一枚新星。

他感受到圣火涌入心脏,不再只是跳跃的光,而是燃烧的逻辑,是结构、是秩序,是重构自身存在的律令。

他没有死。

他正在重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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