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枫点了点头,“晚辈记住了。”
九藏指了指那块玉简,“石施主,我时间不多了,咱们言归正传,还是说说宝瓶印吧。。”
“是,前辈,这玉简里似乎只有法印手势,并无法咒以及运功图。”
“没错。法印乃佛陀当年心口相传,不落文字。我之宝瓶印亦是释明大师口口相传,你听清了...”
当即,九藏从第一幅图说起,宝瓶印共计十八种手势,佛门神通招式简单,质朴拙重,但修炼起来颇不容易。
这十八种手势都有对应的咒语,以及经脉运行、劲力激发的法门。
九藏大师一一说明,仓促间,石枫肯定无法完全领悟,只能先强行记下来,之后再逐步领悟。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九藏才将宝瓶印传授完毕,而这期间,石枫数次传信石梁老祖,结果都没有回音。
周围的岩浆还在蔓延,坍陷的石岛被蚕食消融,面积不断缩小。
九藏的精神越来越萎靡,已是无法坐直,只能斜斜靠着一块岩石,“石施主,我死之后,请将尸骨焚化,带给六节师弟。”
石枫握着对方手腕,感觉其脉息逐渐微弱,不禁垂泪道,“前辈,你放心!晚辈一定竭力完成你的嘱托。”
“谢谢你!石施主,你还有什么要问我,抓紧时间吧。”
石枫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无妨!你尽管问吧。”
“是!前辈,晚辈化婴在即,但一直忐忑不安,对之没有把握,可否请教一下其中的关窍。”
“化婴?”九藏勉强笑了笑,“那可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确实,他天资聪颖,两百岁不到,就结成元婴,距今已有一千多年。
他伸出手,在之前递给石枫的那个储物袋里,找出一块玉简,“...这块玉简,是我当年化婴之心得,石施主你可以复制一份,再将原物交给六节师弟。”
石枫大喜,急忙取出一块空白玉简,将之复制。
玉简内容颇长,约有五千字。这是九藏化婴前后三十年,心有所感,便随手记录,因此零零碎碎,乍看起来,令人云山雾海。
九藏看出石枫疑惑,拿起玉简,从第一句开始,讲解了一遍。
他越说声音越低,待将五千字讲完,眼睛已经闭上。
石枫拜伏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前辈,你一生奔波,为族人解决功法之厄,此等毅力,晚辈敬佩万分。你放心,你一番心血我一定如实转告六节前辈。”
“有劳石施主了。”九藏嘴唇嗫动,声音微不可闻。
石枫又道,“前辈,我想问一声,如果修炼了宝瓶印,真的能顺利晋阶元婴中期,那要进一步晋阶元婴后期,又该当如何?”
连问了两句,九藏和尚忽然端正身子,双掌合十,口中道,“佛法无边!”
“前辈,前辈...”
九藏再无应答,已是溘然长逝。
石枫研读过凤栖桐翻译的诸多佛经,于经文并不陌生,当即合掌念道,“...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他感念九藏对自己之恩,恭恭敬敬念诵《大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为九藏超度送行。
念到一半,白狐忽然说道,“不好!有人来了。”龙二吓了一跳,他周身疼痛,挣扎爬起,“该不会是影魔龙吧?老和尚死了,咱们个个身受重伤,怎么办?”
石枫没有说话,继续念诵经文。
又过了一会,白狐已经看清,“是饭牛父子,他们三个又折回来了。”
龙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过这三个家伙贪生怕死,也不是什么好鸟。”
石枫双掌合十,嘴唇微微嗫动,依然念诵不已。
“石院主,你没事吧?”场上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石枫扭头望去,只见左侧岩洞出现三人,正是饭牛以及他的两个儿子戎车、火井。
“我没事。”石枫站了起来。
“啼烟老怪呢?”饭牛四下张望,好奇问道。
“他们都被九藏大师杀了。”
“九藏大师?就是这位高僧吗?”饭牛脚下一点,一个瞬移,已从岩壁跳到石岛。
“正是。”
“奇怪,熔浆之地镇压的不是影魔龙吗?怎么多出一个老和尚来。”饭牛甚是好奇,走到九藏大师面前,伸手点指。
石枫解释道,“...说来话长,...”
“长”字刚出口,变故突生。
饭牛右手本来是指着九藏大师,忽然一拐弯,如电光惊雷,抓向石枫咽喉。
石枫就站在九藏大师旁边,距离饭牛不过五尺,如此短的距离,突施暗算,别说躲闪,便是心念转动也来不及。
然而,石枫偏偏躲开了,他往左一迈步,饭牛那一击如劲弩射出,却击了空。
玄龟骨里,龙二惊呼,“咦!这老猴子莫非也被丁夫人附体了,突然发疯?”
空气骤然凝固,饭牛退开两步,紧盯着石枫,“你料到我会偷袭你?”
“是!”
“哦?难道你身上有什么法宝,能窥探我的杀气?”
“没有!”石枫摇了摇头,“即使我有鸣凤钗那种宝物,但距离五尺,也来不及示警。”
饭牛目光一缩,“如此说来,你早就在防备我?”
“没错。”
“为什么?”
“因为你有破绽,而且不止一处。”
饭牛一挥手,戎车火井从岩壁也跃了过来,三只妖猱呈品字形将石枫围住,“破绽,还不止一处?嘿嘿,饭牛不才,愿听听石院主的高论。”
石枫右臂的鲜血已经凝固,但依然软绵绵垂着,无法动弹。
“我接到宁大小姐的传信,赶到这里,发现双方激战正酣,但你们父子却是装模作样,虚于应付...”
饭牛微微一笑,“我们是妖族,和你们人族联手本就迫不得已,你想我们如何出力,难道要奋不顾身,和啼烟拼命吗?”
“没错,你们三位明哲保身,石某也不觉得奇怪。可等我方刚稳住战局,戎车道友却忽然发力,把石柱打断,一时间乱石横飞,还砸中了尚楼主,这又是为什么?”
饭牛不以为然,“石头又不长眼睛,到处乱飞,不小心砸到,何足为奇?石院主这般责怪,却是吹毛求疵了!”
“是吗?石头刚砸中尚楼主后,啼烟老怪立即一个瞬移,舍了我,偷袭尚楼主,怎会如此凑巧!
这难道不是你和啼烟老怪传音商量好的?哼!尚楼主分明是你们和啼烟老怪联手杀掉的!”
饭牛脸色一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饭牛族长,还有一件事,你别忘了,石某乃是炼器师,对各种宝物还是有一些研究。
石岛上爆炸是怎么回事?乍看起来,是我的魔鸦鼎爆炸,破坏了地底符阵。
但石某记得很清楚,第二次爆炸,刚好发生在我和啼烟老怪脚底,这分明是想将我和啼烟老怪一起除掉!
饭牛族长,我记得你在宁家购买的宝物中就有三枚‘岩爆遁龙梭’吧?”
“岩爆遁龙梭”五个字一出口,饭牛目中登时闪过一丝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