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征望着死而复生的姒衡,仿佛见了鬼一般,吓得呆若木鸡,好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过了许久,他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地开始求饶。
“少将军,事情不是您看到的这样啊!您听我解释,我是听到您不幸身亡的消息,实在担心军中大乱,这才顶着巨大压力暂代此位。”刘征涕泪横流,脸上满是惊恐与谄媚,“我想找到虎符,纯粹是为了能更好地统领姒家军,我对少将军您那可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异心呐!”
眼见着刘征到了这般田地还拒不认罪,死不悔改,一旁的夏东实在忍不住,“嚯”地站了出来,将一沓书信狠狠扔在地上。
“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大将军之前就对你有所怀疑,念在你在军中也算出过不少力,多次想要给你机会,可你却执迷不悟,死性不改!”夏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的书信怒喝道,“这些都是你与匈奴首领那多罗之间往来的书信,还有你与京城王召勾结的信件,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将军对你那般信任,你却恩将仇报,不仅泄露我们的行踪,还暗中给大将军下毒!若不是如此,以大将军的身手,怎会躲不过那一箭?”夏东越说越激动,这些事之前他还只是猜测,被关押的这段时间,他静下心来细细思索,才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当初若不是大将军看他可怜收留了他,还给予他如此高的职位,他早就死在匈奴的刀下了。
真没想到,他竟会与匈奴勾结,害死大将军,简直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眼见事情彻底败露,刘征也顾不上许多了,刚想张嘴高呼救命,却见姒衡眼疾手快,寒光一闪,手中的利刃瞬间砍断了他的舌头。
刘征还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姒衡顺势劈晕了过去,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夏东看着晕倒在地的刘征,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赶忙收回视线,转而担忧地查看起姒衡身上是否受伤。
他实在没想到,姒衡竟然真的还活着。
就在刘征进营帐的前一秒,他才与姒衡重逢,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这个可恶的家伙就闯了进来。
“少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木头说您掉落悬崖,生死未卜,这是真的吗?”夏东焦急地问道。
姒衡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便吐出一口鲜血。
夏东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急忙扶住他,让他缓缓坐下。
等小心翼翼地脱下姒衡的衣服,夏东即便已有心理准备,可看到他满身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还是忍不住眼眶泛红,语气中满是埋怨与心疼:“少将军,您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您报仇心切,可咱们来日方长,您又何必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去冒险?若是大将军泉下有知,我们这些人又有何颜面去见他呀!”
姒衡强撑着摆了摆手,尽管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的他却全然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危,一心只想着早日打败那多罗,完成父亲的遗愿,这已然成了他如今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父亲去世后,我心中便有所怀疑。想到父亲临终的交代,我便与楚州的表妹取得了联系。之前姨父一直怀疑军中藏有内鬼,只是细细彻查太过耗时,还担心会有其他变故。”姒衡微微喘息着,缓缓说道,“我这次偷袭行动十分突然,若非匈奴在我们内部安插了奸细,他们绝不可能知晓。所以在我被匈奴包围时,父亲大概就已猜到奸细是谁。但如果不把戏做足,他们又怎会轻易露出马脚。这一次虽然我受了不少伤,但能揪出内鬼,也算值了。”
夏东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既为少将军的成长感到欣慰,又心疼他如此年轻便被迫承担了这么多,而这成长的代价,实在太过沉重。
“少将军,如今看来,这刘征不过是别人的一枚棋子,与他暗中往来的是京城的王召。只是京城距我们此地路途遥远,即便快马加鞭,至少也得七八天时间,真不知这期间朝廷还会生出什么变故。如今皇上病重,太子监国,这王召的野心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少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姒衡表情平静,这些在他回来的路上,陈天佑便已将计划告知于他。
“将计就计。”姒衡简短有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