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多罗大人他们已经在城楼下了。”
“走,咱们这就去把他们迎进来。”刘征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精光,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与往日迥异,只是此刻夜色如墨,浓重得将一切都隐匿其中,林海压根儿没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那多罗倒也真是毫无防备,几乎把所有士兵都带来了,瞧这阵仗,分明是铁了心要在沧州长期驻扎下来。
“怎么这么晚,赶紧把城门打开。”那多罗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声音粗哑地叫嚷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辛苦多罗将军了。”刘征满脸堆笑,那笑容在夜色下竟隐隐透着几分诡异。
“多罗将军请随我来,今夜先入城,您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一会儿先喝点茶水,让士兵们也好好休息休息。等明日一早,那些人就会发觉自己已被团团包围,届时是杀是剐,全凭将军您发落。”刘征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从黑暗的深渊中传来。
听闻此言,那多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幅血腥的画面:自己在这里肆意屠杀,鲜血染红了沧州的土地。
想到这儿,他不禁得意地放声大笑,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刘征的肩膀。他心里有些疑惑,记得前几日分开时,刘征身形还挺壮硕,怎么短短几日,竟变得如此瘦削?
想必这几日他没少操心。
“还是你想得周到,那苦涩的茶水就免了,给我和我的士兵们上些好酒好肉,好好犒劳犒劳我们这些倭辛国的勇士。”那多罗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贪婪地说道。
“多罗将军尽管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刘征谄媚地笑着,心里却在暗自冷笑。
为了这场戏,他可是下了血本,几乎拿出了所有的粮食,还特意派人到沧州城里宰杀了几头猪羊。
那些匈奴士兵们早就馋得不行,见状立刻放开肚皮,大快朵颐起来。
只见他们每人一手抓着一个羊腿,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酒水顺着嘴角肆意流淌,还不停地大声叫嚷着,场面一片混乱。
而刘征则远远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将军,这些匈奴人也太能吃了,就这一顿,怕是咱们的粮食都撑不了多久。”林海皱着眉头,满脸的嫌弃。
若不是为了他家王大人那所谓的千秋大业,他根本不屑与这些匈奴人打交道。
他们身上那股刺鼻的体味,每次都熏得他头晕目眩,此刻看着他们如猪一般的吃相,林海只觉得恶心至极。
但没办法,为了任务,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厌恶。
“放心,他们没机会吃几顿了。”刘征意味深长地说道,那语气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海一时没琢磨透这话的意思,正愣神间,就见刘征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他顿时受宠若惊,赶忙双手接过。
“哎呀,怎能劳烦将军亲自为卑职倒酒,这可真是折煞我了。”林海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你也别太谦虚,日后回了京城,在王大人面前,还得靠你多美言几句。”刘征刻意抬高林海,试图让他彻底放松警惕。
被刘征这么一捧,林海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虽说眼前这人是个将军,但等大事一成,还不是得仰仗自己在王召面前说好话。
心里虽这么想,林海脸上却依旧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将军言重了,卑职能有今天,全靠将军提携。将军放心,卑职回了京城,定会在王大人面前为您多多美言。”林海说完,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这酒的味道确实不错。
可奇怪的是,才喝了一杯,林海就感觉脑袋一阵晕眩。
他平日里很少饮酒,当下只当是自己酒量太差。
恍惚间,他看着眼前的刘征竟渐渐变成了两个人,而且那张脸竟有些像少将军姒衡,只是更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