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二位和陛下都离了京，置江山社稷于何故？”
刘建连忙道，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要开始讲大道理开始闹了的态度。
严嵩站在一旁就差拿出小本本开始记了。
虽然他是入了镇国府一系的阵营，但级别不够根本没什么机会跟朱厚照、朱厚炜接触。
关于两人都了解更多也是通过别人的嘴中，现在能如此近距离切实感受于自己真正“靠山”的交流艺术，那是相当难得的。
可不得好好学，不然到时候有机会跟头子交流了却不知如何交流岂不是误大事？
虽然跟镇国府一系一同走了跟原本人生与众不同的道路，但他“太想进步”的本性并没有改变，这也是他为何跟焦芳有一种互不顺眼感的原因。
“说了，这次做决定的不是本宫，要劝你找父皇去。”朱厚照摆手。
刘建沉默，也知道此时确实应该去找那位。
“敢问殿下，陛下此时所在何处？”
朱厚照诧异看向众人：“敢情你们根本不知道父皇的位置？”
几人尴尬，好像确实有点不太应该。
“出门左转，在一路直行，通过一个路口......”
“那里有一家冯家酒楼，父皇在那当账房先生帮人算账。”
焦芳下意识出声：“陛下是真龙天子，怎能在酒楼给人算账？！”
朱厚照看向七老八十的焦芳眉头微皱：“那咋了，父皇出来微服私访是真正在设身处地体察民情，干个账房先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朱厚照最看不惯的就是朝中老一辈文官这副嘴脸。
本事本事没有，还自诩高贵清流。
他父皇靠自己本事找到的工作，能赚到钱，这很棒好不好？
他老朱家当年还有当乞丐、吃猪食的呢！
还不是照样坐天下！
是英雄，是金子，在哪都能闪闪发光。
是废物，是臭狗屎，放在再精美的盒子里拿出去卖也没有人会捧场。
朱厚炜在一旁目光也是被眼前这个小老头吸引：“吏部左侍郎焦芳是吗？”
焦芳点点头：“是，老臣正是焦芳。”
“本王知道。”
朱厚照点点头，正德朝着名的阉党、刘瑾的大天狗，同时也是刘瑾干坏事路上的引路人。
虽然刘瑾坏且有些事做的很没脑子，但若是没有这个老东西在旁拱火，刘瑾的名声绝对不至于那么差劲。
这个年轻时就靠着巴结升官，看占了位置导致他不好升迁就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糟老头子......
坏的很!
“焦侍郎，你现在该关心的是到时候见了父皇，该怎么同父皇解释今年吏部官员考核评级的事。”
焦芳下意识道：“这，殿下，老臣都是干规矩办的，没有一丝徇私舞弊啊。”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自己都骗，只要自己装的够像，就算真的有所失职那他也绝对安全！
“这话对本王说没用，父皇出来走了一圈，亲眼看了看真实的大明，对你给出的那份考核成绩十分不满意。”
刘建看了眼失神的焦芳，并没有对此发表自己的意见。
焦芳这人，在文官集团内的名声实际上也不咋地。
很多人都被他那张破嘴的罪过，关键是他还不是像邓艾那种纯粹的人骂你你都很难有太多的反驳。
粗陋无学，个性阴狠，这才是众文官对他的评价！
若非早年巴结到了大雪山李贤，后又在进讲中误打误撞符合了当时弘治皇帝的心事，且因为上到阁老下到尚书侍郎基本都被他这张破嘴得罪过在朝中没有什么朋友近乎孤臣，这老小子哪能有今天！
现在好了，终于要炸缸了，刘建心中偷摸着乐还来不及呢。
“当初背地里议论老夫骂老夫的时候，可想过自己的运势终究会衰落？”
焦芳的品性，注定了他的人缘，若此次弘治皇帝真在吏部考核之事上大失所望，他的路基本也就到了头。
七老八十的年纪，满朝仇人，还失去了皇帝的隆恩，啧啧啧......
回家养老怕是都不自在！
“现在这个点那酒楼应该要忙起来了，父皇肯定不会希望你们打搅到百姓们日常的工作，所以现在你们要去最好抓紧的。”
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朱厚照提示道。
最近弘治皇帝角色带入的挺好，要是晚了忙起来聊不了正事，那可不怪他。
“或者你们留下帮着一起烤肉？”
透过窗外看向院子，老兵老姜已经搭好了台子同另外几个当到的人一起串肉。
有蒙学原本唯一的启蒙老头，也有乐亭县衙门的几个从西山出来的官吏。
“夫子......”
见到朱厚照、朱厚炜出来，心里明白的乐亭官吏们正打算起身打招呼，可瞅到两人身旁之人时皆是下意识一愣。
“那是，刘公？”
作为西山老人，他们还是有幸在西山见过几次刘建的，面对大人物多多少少都还有点印象。
“刘公来了，殿下应该是要回宫了吧？”
众人暗道，但都没有多想什么。
毕竟比起在乐亭当小夫子，大明朝廷才是他们的舞台。
出来溜达放松一段时间再回归，很正常。
带着几个老古董感受了一番别样的烤串、烤肉宴并将放课的孩子们送走，确定时辰差不多了众人起身前往冯家小酒楼。
“客官，里面儿请~！”
不清楚情况的王小二见到一群人组团到来还以为来生意了，赶忙喝声招呼。
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萧敬、刘瑾等人早已停下了手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