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见到吴起询问,思索良久,缓缓说道:“徐州四战之地,南有项羽,张角,西有曹操、袁术,北有袁绍、公孙瓒。
如今的青州乃是无主混乱之地,我认为当先灭青州群盗,一统青州后,观看天下局势,在做抉择。
只是吴兄北上青州后,仅仅占据北海郡国与东莱郡,赶走驻扎于乐安郡国与齐国的群盗后,完全没有接手这两地的打算。
甚至齐王刘承亲自邀请吴兄,并暗示于您,吴兄仍然无动于衷,这也是我比较疑惑的地方,吴兄似乎对一统青州并没有想法?
我之前询问吴兄为何不继续西扩,您皆笑而不答。
难道现在准备对在下明言呢?”
“子义可知,自从青州刺史焦和病逝之后,朝廷为何不任命新的青州刺史,前来治理青州诸郡?”吴起放下手中的兵书,看向了太史慈。
“朝廷经历了外戚宦官的火拼,董卓的乱政,国力大幅度下降。而青州盗匪数十万,朝廷没有能力或者说没有兵力能平定青州的匪患。
京城的那帮世家大族,没有人愿意接手青州刺史这个烂摊子。整个青州的兵源早已经在前任青州刺史焦和的治理不当下,崩盘了。
新任的青州刺史无兵则无法对青州的匪患进行清剿,没有钱粮,则无法招募到新兵。
而青州离京城太远,朝廷内部刚刚完成政变与重组,他们的重心必定以巩固朝廷内部安定与解决京城周边威胁为主要目标。
等到朝廷恢复实力了,在解决更偏远的州郡问题不迟!”太史慈侃侃而谈道。
“没想到子义不止能冲锋陷阵,对于青州的问题同样看得如此透彻,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吴起赞不绝口的说道。
“我从小就被母亲教导多看各种各样的书籍,积累知识,这点见解倒还是不在话下!”太史慈露出一丝追忆之色,想起年少之时,自己喜欢舞枪弄棒,而母亲则逼迫自己读书写字的经历。
刚开始还比较反感,渐渐的,不知为何竟然喜欢上了读书。
“既然子义知道朝廷不任命青州刺史的原因,那我们只占据青州半壁的战略,应该也能理解!
子义可有想过,现在朝廷没有任命青州刺史,乃是因为青州的匪患没有解决,一旦我们解决了青州的匪患,平定了青州各郡,那青州还会是我们的地盘吗?
到时候朝廷一纸任命文书下达,在京城中的世家大族被任命为青州刺史来到齐鲁大地,你说我们那时候还能不交出青州的大权吗?
交出去,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不交出去,那与谋反无异了!
当然,如果有如同董卓一般的权臣把持朝政,我们也能打起‘铲除国贼’的旗号,或是大汉朝廷走向灭亡,那时候逐鹿中原,则没有了限制。
若是盛世,我们剿灭青州的盗匪,或是南下讨伐张角、项羽,还能军功封侯。
但是现在天下大乱,暗中积蓄力量者比比皆是。我们在保存自身实力的同时,也要想方设法提升自己的整体实力。”吴起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既然我们暂时不能在大汉的疆域上开疆扩土,吴兄于是将目标望向了海外的倭人群岛之上?”太史慈恍然大悟的说道。
“没错,以如今大汉朝廷的实力,很难将实际上已经四分五裂的疆土重新整合起来,各地的诸侯们皆在扩充自己的实力,以期能在乱世之中浑水摸鱼。
倭人的岛屿虽然远在海外,但是如果能造出远洋航行的大船,海上行军可比陆地行军轻松多了。
只要我们能成功登陆倭人的海岛,以他们的实力,必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到时候倭人的海岛就成为了我们的后花园。
未来如果华夏动乱,我们无法保得住徐州,亦有后退之路。”吴起知道如此多的名将到来,即使是他,也没有必胜的信心,提前想好退路,亦是他必须要做的。
“这帮投降的倭人海盗,除了擅长建造船只的工匠外,其他人如何处理?”太史慈明白了吴起的担心,再次问道。
“这帮倭人海盗在我们大汉的领土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除了懂得造船技术的工匠外,其余全部杀了,一概不留!
而留下的造船工匠需要时刻派人盯着,毕竟他们的家人皆在倭人海岛之上,未必是真心归顺。
将我们徐州的造船工匠与倭人造船工匠合并在一起,互相学习,吸取对方的知识。”吴起立刻下令道。
“诺!”太史慈抱拳一礼后,立刻转身离去。
…………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六月二十三。
京兆尹,长安城,州牧府。
自白起平定安定郡内卢水胡、罕幵羌、先零羌三族叛乱后,将这三族的王族、贵族及其后裔,以及所有投降的将士们的家属,全部内迁到了京兆尹、冯翊、扶风三郡,直接使得原本微薄的关中人口,足足增加了近二十万。
从赤眉祸乱关中开始,已经过去两百年了,大秦与西汉最核心的地区,终于不再是人烟稀少,渐渐开始恢复了往昔的繁荣。
此时的州牧府内,董卓正在召开一场军事会议。
“老夫既然已经接受了陛下赐予雍州牧的职位,自然要将雍州内的诸郡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中。
如今安定郡的三族叛乱已经平息,京兆尹、冯翊、扶风也都步入正轨,只有上郡与北地郡尚未收复。
诸位认为,这两郡之中,我们当先取何郡?”董卓目光看向众人,老神在在的说道。
“启禀董公,上郡的西鲜卑与我们仇深似海,当初郭阿多(郭汜小名)就是中了鲜卑人的奸计,最后战死于此地。
在下认为当出兵上郡,为郭阿多与当初阵亡的凉州军报仇雪恨。”李傕立刻站出来说道,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其他人还有不同的见解吗?”董卓目光向众人一一看去,最终停留在了白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