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微微迟疑,后面的话没轻易说出口。
傅南洲也彻底停下动作,恰好女儿已经不哭了,咿咿呀呀就睡过去,他把孩子放好,之后拿着手机靠在床头,定定的看着屏幕里那张精致的俏脸,“你是怀疑容彬没死?”
傅南洲几乎是一针见血。
陆惜眸色一亮,轻笑两声,嗓音都变得软糯许多,“傅先生,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一猜就中呢?”
傅南洲收却目光冷沉,思绪似乎飘远,之后才说:“或许只是我们想多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假死这种事?当初的魏无双是,沈娉婷是,谭静也是,如今又来了一个容彬?”
陆惜十分认真,“我觉得不是,我靠近那个墓地的时候,能感觉到人气。”
这句话立刻把傅南洲逗笑,“人气儿?你在墓地感受到人气儿,听起来真瘆人。”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陆惜忍不住瞪他一眼。
“很晚了,别说这些阴森森的,想我没有?”
傅南洲把话题转开,毕竟当着女儿的面不能说这些,虽然他不信,但是还是要为孩子考虑一些的。
陆惜笑,“想啊。”
“那你说‘老公我想你了’。”傅南洲眼底都是柔情,妻子不在身边,感觉浑身不舒服。
陆惜笑容扩大,“烦人,我才不说。”
“宝宝,你说。”宝宝都说出口了,傅南洲真的拼了。
陆惜为了安抚她,还是娇滴滴的说了一句“老公我想你了”,傅南洲莞尔一笑,“嗯,想老公就快点回来”。
“原来在这等着我啊,你想得美,我没那么快回去的。”陆惜没上当,既然出来了,而且已经有线索,那就不能马上回去。
傅南洲其实也知道,但还是因为想念自己的小妻子,故意那么说,万一成真了呢?
但显然他想多了。
夫妻俩又腻歪一会儿,傅南洲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不得不挂断视频。
偌大的傅氏集团都压在他自己的身上,能有时间跟老婆谈情说爱都是需要挤出时间的,现在他得赶紧去处理。
而陆惜呢,趴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一整晚都睡得不好,做了好久的噩梦,半夜鬼压床,想叫却叫不出来,想起来也起不来,吓醒的时候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天早上,刘叔就敲门,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指那么长的桃木剑,当着她的面装在红色小袋子里,“二小姐,这个你收着。”
陆惜愣怔,“刘叔,这是什么啊?”
“保平安的,这桃木剑是我以前就戴在身上的,我怕你嫌脏,所以特地去庙里求了平安符,还有这个香包,昨晚那地方阴气太重,你又是个小姑娘,昨晚鬼压床了吧?戴着这个就不怕了。”
刘叔老实本分,有什么说什么。
陆惜眼眶微微发热,“刘叔,我哪会嫌脏?但是您都戴一辈子了,我不能要。而且我不信这些,这个给信的人比较好。”
刘叔不由分说,故意板起脸,“如果不嫌脏,那就戴着,刘叔年纪大了,而且毕竟是男人。再说了,你还带去容家那地方吧?”
陆惜闻言,抿下了嘴唇,不再推脱,欣然收下放在口袋里,“刘叔,谢谢您,您对我真好。”
刘叔满意的笑了笑,“这算啥,走吧,吃点东西。”
中午之前,她又跟大海去了墓园,特地去了菩提树那里。
正常来说,祈福袋旁边会挂一张便签,上面就是所谓的大师传讯,昨晚陆惜看到一张便签上写着:欲知后事,子时来访。为了确认真假,陆惜昨天悄悄在那便签上做了标记,但现在便签还是原来的便签,但是字已经消失了,这真的很神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陆惜真的很难相信,答案竟然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或许还半信半疑,但是如今亲眼看见了,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相信,陆惜也不得不去相信。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陆惜思忖片刻,忽然为难的看向大海,“大海哥,你能……”
“二小姐,我知道,晚上我守在这。”
不等陆惜把话说完,大海其实就已经猜到陆惜想说什么了。他虽然平时比较木讷,脑子没那么聪明,但是跟陆惜时间久了,也算是多了一点默契,知道这二小姐是个什么性子。
陆惜挺不好意思的,“对不起啊大海哥,让你留在这种地方。”
“二小姐别客气,我是个粗人,而且不怕什么阴气不阴气的。夏天不冷,也不用怕我冻着,我平时睡眠少,不怕打瞌睡。”
“那我给你买驱蚊水和吃的,还有小零食。”
大海挠挠头,“二小姐,我不是来春游的。”
陆惜尴尬的笑笑,想了想,把刘叔给她的护身符摘了下来,“这个你先戴着,保平安的。”
大海宝贝的接过来,重重点头。
安排好一切,陆惜就先回去,恰好容瑾醒了,她跟刘叔去了医院。
看到陆惜,容瑾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下头,开口解释,“你姐的药不是我下的。”
他不想让人误会。
陆惜定定看着他,选择开门见山,“那是谁下的?”
容瑾呼吸一滞,瞳孔中明显是带了一点慌乱,紧接着别开视线,拒绝与她四目相对,这就是典型的逃避。
可容瑾嘴上却说:“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大半夜跑回陵城,还去了你家的墓园?”陆惜再次追问。
容瑾眸色一冷,本就是个冷漠的性子,只是因为陆惜是沈娉婷的妹妹所以才会温柔相待,但这不代表他是个软性子,他不喜欢被人质问,也不喜欢这种咄咄逼人的口吻。
“我回自家的墓园祭拜我外公,难道还需要向你汇报吗?”容瑾质问。
陆惜彻底冷下脸,“的确是不需要我汇报,但是你的样子也不像祭拜,而且我并没有逼问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那我们不如挑破这层窗户纸,容家与魏家发生的一切有着密切的关联,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陆惜真的没有逼问的意思,她只是想把一切弄清楚,而且虽然因为容彬的关系,她对容瑾多少存在着一些疑虑,却也从来没有把容瑾跟容彬混为一谈,她总觉得这祖孙两人是不一样的。
容瑾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外公曾经做的一切他并不了解,而且外公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以前的事也不是他能知道的。
沈娉婷也看着容瑾,清冷的目光仿佛有穿透力,“为什么会忽然回陵城?我想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