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跟沈娉婷同时看向容瑾,姐俩同时心口一紧,意识到容瑾想说什么。
季凉川同样挑眉,有些意外,这容瑾难道是打算……
容瑾喉结滚动,“我带你们去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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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在陵城有个老房子,那片都是古建筑,很多房子都被收回做了景点,是文化遗产保护基地。
容家的老房子却大门紧锁,周围杂草丛生,门上也布满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已经很多年都没人打扫过。
钥匙藏在花盆下面,明明是那么明显的位置,却从来没有人撬开过这把锁。
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嘎的声音,推门的瞬间,一阵灰尘扑面而来,门口的几人立刻捂住口鼻,避免被灰尘呛到。
非常典型的老房子,五进院的深宅大院,一前院的厢房里放着“算卦”用的葫芦幡,上面写着“悬壶救世”,桌面上放着签筒和卦签,还有一些龟壳和铜钱罗盘,墙上斜斜的挂着一把拂尘。
就从这些可以看出来,容彬的确是算命先生,不管是不是真的能算得准,至少他是以此为生。
“这就是我外公生前算卦的地方,以前不少人过来问事,都是熟人介绍,他轻易不会出去。这些也都是我从我妈跟我舅舅那里知道的。”
容瑾尽量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们,反正到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外公跟魏家的恩怨他不清楚,也没办法改变,如今能做的也只是问心无愧。
“我们能进随便看看吗?”陆惜问。
容瑾点头,“随便,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留着这些老物件都是因为承载着回忆。”
言外之意,希望陆惜她们不要随便乱动。
陆惜明白,“放心吧,我们不会随便乱动,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
容瑾能带她们过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她不会让容瑾为难,只是希望能在这找到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不过就算是老房子,也好像是刻意被人收拾过,所有跟照片以及文字有关的东西都没有,就像是刻意隐藏一样。
经过垂花门,陆惜她们又去了内院,这都是核心生活区,仔细看了一圈,就跟在前院看到的一样,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陆惜心下一沉,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觉得窝火。
就在这时候,门外又传来魏征的声音,“诶?大师的家里进贼了?!”
陆惜原本就烦躁,再听见魏征的声音,不禁更加心烦意乱,“怎么哪儿都有他的事?他跑这来干什么?”
也就是说话的功夫,魏征已经匆忙进了院子。他这个岁数,腿脚已经不灵活,走起路来踉踉跄跄,随时都可能被自己绊倒摔上一跤,可他毫不在意,满脑子只有去看看究竟是谁进来了。
当看清楚是陆惜他们几个,魏征顿时皱起眉,“你们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不好好在京城呆着,为什么跑到陵城?为什么来到容家?溜门撬锁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因为没看见容瑾,魏征以为只是陆惜他们自己进来的,立刻把矛头对准陆惜跟沈娉婷,二话不说就开始责骂。
陆惜忍不住冷笑一声,“先别说我们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容家,你姓魏吧?什么时候你成了容家的看门狗?”
这句话瞬间让魏征脸色涨红,指着陆惜就颤声怒骂,“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是你外公,你竟然说我是看门狗?!”
“不是看门狗,你对容家这么上心干嘛?”陆惜嘲讽。
魏征咬牙,“这是我应该的,当初容大师对我们魏家有恩,这些年我一直暗中照顾着容家的老宅,不让人破坏。”
魏征义正言辞,脸上还透着些许骄傲,陆惜理解他可能是觉得自己保护了大师的故居,这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
陆惜怒极反笑,“保护?大师?你知不知道就是你口中的大师策划了一切?”
“你少在这危言耸听!”魏征怒吼一声,竟然连一点震惊都没有,可见他是从心底里根本不相信陆惜说的话。
陆惜用力深呼吸,极力克制自己胸口翻腾的怒火,“随你便,你爱信不信!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有自己有多蠢!”
就在两人争吵之时,容瑾从后院出来,表情愕然,“魏爷爷?”
魏征一愣,就算再怎么老糊涂,也意识到自己是冤枉陆惜了,这肯定是容瑾带她们过来的。
只不过这把年纪,他没有办法跟一个晚辈道歉,而且也没这个必要,所以脸色难看的僵了一下,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而关切的问容瑾,“小瑾啊,原来是你啊,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受伤了呢?”
“没怎么,一点小伤而已。”容瑾轻描淡写。
“我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是小伤,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现在你家里都没什么人了,你自己可得照顾好自己。”
容瑾微微扯了下嘴角,“嗯,我会的。”
“对了,你怎么会忽然回凌城呢?”魏征一脸关心,“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事就跟魏爷爷说,魏爷爷就算办不到,还有我女婿呢。”
容瑾摇头,“没有,就是忽然想回来看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十分自然。很难想象,像魏征这样性格的人,竟然也可以好好聊天。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得如此讽刺。面对自己两个亲外孙女,他表现的冷漠至极,但对仇人的外孙子却格外亲切。
没时间跟他在这闲扯,陆惜原本想走,但是容瑾却在这时候忽然问道:“魏爷爷,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说一下我外公我外婆,或者是我妈的事?”
听到这句话,陆惜不禁脚步一顿,这些也是她想问魏征的,只不过这个糟老头子真的太坏,她说不出口。
容瑾很贴心,替她问出了口。
“你外公……他太神秘,我对他的了解不多,不过也知道你外公有一儿一女,你舅舅还有你妈,其他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魏征说的这些,都是陆惜她们了解的,根本没有任何用。
容瑾看了沈娉婷一眼,再度问出口,“那您能跟我说说魏谦叔叔吗?”
“魏谦?你怎么会忽然提起魏谦?”
儿子终究是魏征心口的痛,所以哪怕是容瑾提起的,魏征依旧变了脸色。
“是。”容瑾点头。
看着容瑾半晌,魏征长叹一口气,拉着容瑾说道,“走吧,我们去外面说。”
说着,他冷冷瞥了一眼陆惜,像是防备她。
他对这个外孙女真是喜欢不来,每次刚有点好感,这死丫头就敢在他头上撒野,这辈子估计他们都得是仇人。
陆惜暗暗哼了一声,没有跟上,但也能听见魏征的话。
这时,秦烈思忖片刻,点开手机里的文件,递到了陆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