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绝不相信祁林会突然造反!......”
御书房内,林萧怒喝。
其声音满是威严、愤怒、不可置信和气急败坏,回荡在整个御书房内,听得人震耳欲聋。
面对如此震怒的林萧,御书房内一众将领和大臣皆是不敢去直面林萧凌厉的目光,纷纷低下了头,神色默然。
唯有钱宇赫,在低下头之后,其微阖的眼底深处,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毫光。
御书房内霎时安静。
林萧震怒不已,凌厉的目光直刺众臣。
而一众将领和大臣,则是敬畏而立,大气不敢出。
直到过了一会儿。
众人前面站着的林业暗叹了一声,复杂地看着林萧,轻声开口:
“事情虽然让人有些不可置信,但祁林确实是造反了!”
“臣今日也收到了张学礼部长传来的消息,说祁林在岳、鄂两州以及江南那边确实圈了大量田地,并且勾结了岳、鄂两州的官员对朝廷欺上瞒下,也对抗了朝廷这次的土地改革!”
“甚至,祁林对这次的土地改革最为抗拒激烈,是他在岳、鄂两州那边率先挑起的反抗,并且他这次造反也多是因为这个原因!”
林业说着张学礼传回来的消息,脸上尽是严肃。
林萧听完后,却是依旧不相信,震怒挥手:
“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朕要亲自去岳州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暴怒声出,林萧直接大步走向了门外。
这一幕,直让御书房内的众臣一怔。
然后立马,李延儒急忙朝林萧的背影劝谏:
“陛下,岳州如今乱贼肆虐,您万金之躯,切不可......”
唰!
李延儒的话未说完,旁边就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却是旁边的林业。
林业拉住李延儒之后,凝肃地朝他摇了摇头:
“陛下要去,谁也拦不住,并且他要是不去,会心中有刺的,这事就让他亲自去处理吧......”
言语中带着叹息,林业说着话时,又看了看林萧离开的殿门。
他知道,林萧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心中早就知道事情不会有假了,只是不敢去相信。
或者说,林萧一时无法接受这样是事实!
“走吧!蒋将军、还有诸位,立即准备陛下御驾亲征的事宜吧!”
叹息过后,林业立马回到了现实,神色严肃间,看向了蒋震云和李延儒等人。
“嗯!!”
几人也知道事情紧急,丝毫不敢再怠慢了,急忙动身,一窝蜂地涌出了御书房,个个着急忙慌。
唯有钱宇赫,不紧不慢地吊在众人身后。
而他,也是众人之中最轻松的,虽然脸上同样装作严肃的样子,但他的嘴角却不露痕迹的翘着,并且眼底深处也噙着幸灾乐祸......
不多说此处的不当人子。
外面。
随着大夏的一帮重臣离开御书房和皇宫,平江县县令造反并祸乱两州的消息也以极快的速度传播了开来,传遍了中都,传向了大夏四方。
顿时,朝野震动,中都哗然,天下侧目,整个大夏的无数目光都汇聚到了中都朝廷和岳州的平江县。
要知道,这可是开元朝第一个造反的人,而且还是在声威赫赫、文治武功的帝王统治下,能不让人侧目么?
当然,一个小小的县令造反,能引得全国无数目光的关注,也还不止是因为此。
最主要的是,平江县县令的造反出现在这个土地改革施行的敏感时期,并且大家都知道了他是因为反抗土地改革才造的反。
是以,此事立马就引得无数人关注,尤其是整个官僚士绅和地主阶层,更是关心此事,皆是想要知道最终结果会如何。
因为这,直接关系着它们的切身利益,也决定着它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朝廷的土地改革。
要是平江县县令的造反大军被朝廷迅速镇压,那万事休提、啥事也当没发生。
可要是平江县县令的反军成势,而朝廷的应对又不太理想,那可就......别怪野火燎原了......
是以,祁林造反的消息一出,整个大夏的官僚士绅和地主阶层都立马紧紧关注着,个个目光炯炯,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整个大夏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风雨欲来的感觉......
而也在这般气氛和万众瞩目中。
大夏皇帝林萧,在收到消息之后,直接御驾南下,亲征反军!
而林萧也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根本就没有去等御驾亲征的旧制筹备,也没有去管此时还在新年中,只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就直接率领两万骑军冒着风雪,轻车简行的南下。
并且,只是十二天,林萧就率军穿过了冬日的雪路,抵达了湖广省!
......
湖广省,岳州!
岳州地处南方,不似北方那般寒冷,再加上此时已逐渐开春,所以这里并没有北方那般冰天雪地,只是地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不过尽管如此,但此时的岳州却是一片寂寥,亦是一片肃杀的紧张。
这一切的原因,只因为岳州出了一位‘好县令’,在这里造反了,引得朝廷大军前来,把这里变成了战场和杀伐之地。
此时。
在岳州府城的城外,血雾弥漫的天空下,分布着一片延绵的白色营帐,里面旌旗飘飘、金戈铁马,正是朝廷大军的军营!
而在军营左侧的旷野上,则正有一队人马行走在田地间。
那队人马由数百身穿暗金盔甲的精锐士兵和十数位将领大臣组成,他们全部簇拥在一人身后。
而那个人,丰神俊朗、英武锐利,身穿着一身金龙黑袍、头束金冠,正是大夏皇帝林萧!
他率军抵达岳州之后,便直接进驻到了这临时的岳州大营,然后漫步在这旷野上的田埂间。
而岳州大营,是湖广省驻军为镇压这次造反而设立的临时军营,主将为中央军团第五军军长童远,原陌刀军的副将,一名壮实的中年。
此时的他,正跟在林萧身后,面目凝肃地介绍着:
“安平伯这次造反实在太过突兀和迅速,他以名下镖局在两州的各个分号以及分布四处的庄园为据点,同时起事,并且事先毫无征兆,一夜之间就占领了岳、鄂两州全境,别说我们驻军反应不及,就连两州各县的乡兵都被打得措手不及,直接被活捉了。”
“而后,当看到我们驻军前来时,他们更是激烈,竟然主动向我们发起了进攻,不过却被我们打退。”
“再之后,我们又一连进行了十数场小规模战斗,其裹挟的百姓和佃户被我军打散众多,反军逐渐被我军压制,而他们也或许意识到了实力悬殊,开始收缩势力。”
“现在,安平伯所率领的反军已完全缩回了岳州境内,占据着以平江县为中心的数个县在与我们对抗,兵力已不到八万人,安平伯亲自坐镇平江县指挥。”
“不过请陛下放心,我军正稳步推进,逐一收复被占各县,不出十日,末将便能打到平江县,一举消灭反军!”
声音落下,童远眼中杀机迸射,当即表态。
他是湖广省驻军的主将,其戍守的境内竟然出现造反,这是在赤裸裸地打他脸,他要以血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