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动的是一双深沉的眸子,只是眸子里全是怒火,只是身后的众人跪在他的身后,看不见。
若眼神能说话,他说的必然是:本将何错之有?
曾建国着急,他没想到王源会在第一时间就动手,连武德都不讲。
当然,他之前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因为王源怎么会武功?
就算会,怎么可能轻飘飘的就把自己拿下,连反抗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
可自己为什么就动不了了,她只是轻轻的用手指点了自己两下,疼都不怎么疼,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妖法?
想不通王源是怎么做到的,点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并不大,怎么全身调不起力道,气血不通,不能说话了?
而且说了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却一件有证据的事实都没有,莫不是她对当年自己没有救护她怀恨在心,特意来借机羞辱自己的?
曾建国想嗤笑一下的,他接管镇南军将近十年了,完全掌控也有四五年了,就凭她嘴里子虚乌有的话,不肯能拿得下自己!
曾建国动不了,可心里活动极其丰富,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过往过滤了一遍,然后稳定的一动不动。
王源看着还跪着的十几个将领,不是她不想一起拿下,而是镇南军需要这些将领。
如今最急切的事情是找到听风!
王源冷然地道:“这张图上的人,你们谁见过?”
说着伸手,从雨心手中接过一张画像,是听风的肖像图,与当年海捕何儒华时一样的速写风格,简单的笔触,将听风的特征勾勒得如同真人。
听风跟了自己多年,不可能没有按自己的命令行事,也不可能找不到中军大营,更不可能遭遇伏击。
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唯一的不可能,人被曾建国秘密扣押了。
他知道自己要来,却还敢扣押听风,王源也只是一天前才想明白过来。
虽然知道的有些晚了。
虽然,她没带自己的人手兵力。
可她,毅然决然地过来了,没有军队在手,就连阚高义身后的不到二百人都还不一定全部听阚高义的呢。
因为听风是自己的人,除了自己,就是姬无良想处置听风,也得看自己同不同意。
而曾建国,不配处置他。
可她,毫不迟疑地来了,能做的就是先下手为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曾建国,擒贼先擒王,不给他反驳、反抗的机会!
不管是为了曾经自己咽下的委屈,还是为了听风,为了狄羊,为了阚高义,为了一次次自己认识或不认识的忠勇之士一次次或逃脱或丧命的不甘!
更为了姬无良!
镇南军是姬无良用了一百分的心思养大、又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底牌,她不想让这份底牌成为刺向他后背的尖刀,一把染了毒的尖刀。
因为,姬无良与自己一体!
王源看着曾建国,看到了他眼中瞳孔瞬间的缩紧后又有恃无恐的坦然,不禁扯出一抹冷酷的微笑,带着冰碴子的声音道:
“听风,王爷听字辈近身侍卫,资格比阚高义老,能力比他强,主管消息刺探、近身护卫。
日前本妃排他先行一步告知你本妃来意,嘱你暗中操持、护本妃周全。可你!居然秘密羁押听风。
让本妃猜一猜,是什么让你生了这种狂妄的心思?
莫不是听风看到了什么?
曾建国,你说,与你秘密私会的到底是西疆军还是犬戎部落?”
阚高义还在脚趾抠地,王妃夸听风就夸听风,为何把自己拉出来踩踏?
自己又不羡慕嫉妒恨听风。
可王源的一句话,将就要被抠出来的三进小院给雷塌了……
同时被王源的话震惊了的还有基本所有跪着的大小将领,包括雨心和绿腰都一副不可置信后皆是怒目看向曾建国。
阚高义和雨心毫不怀疑王源的话,事实交给他们,凡是王源说出来的话,那都是证据确凿的事实!
就算眼前还不是事实,也将会被马上抛出来的事实烙出烙印并不可辩驳!
两人直接一人一把提起了曾建国的衣襟,出口的话都带着磨牙的恨意:
“说,听风在哪里?”
身后的将领也震惊地瘫倒在地上,颤抖着手指着王源道:“王妃,此言可有依据?”
王源冷冷扫过瘫倒的一众将领,指着其中两人道:“你们可见过听风?老实交代!”
狄羊做的就是消息侦查,这两人的目光躲闪及震惊中带着害怕,与其他人单纯的震惊明显不同。
王源开口,狄羊已经带着属下将两人扭到了王源跟前:
“战王妃问话,你们是没听到?”
两人神情躲闪,不敢看王源,却嘴硬的抵赖:“没见过,中军没有人看到有这么个人到来。”
声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说话的人脖子上只剩了一截喷血的端口,一个保持着抵赖表情的脑袋直接掉在众人脚边。
喷射的血迹带着温热和腥味,将所有人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个惊惧地看着一身灰衣、身弱纤细的王源。
王源嫌弃地甩了甩手里的流水剑,银白的金属面上仅有的几滴血迹直接滑落,好像他看到的不是一个将领的人头,而是一个菜瓜。
众人的瞳孔猛缩,只是相对一王源杀伐果断的杀人,他们的目光却被王源手里的流水剑紧紧吸引了。
好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杀人不见血!
王源抬眸看向另一个瑟缩地全身颤抖的将领道:“想清楚了再说,本妃只给你们一次机会。”
那人吓得双腿软得跪在地上只会磕头:“末将说,王妃,末将说!末将见过,三日前子夜十分,曾将军会见秘密客人,末将和他……”
将领指了指已经死的安安静静的同伴颤抖着继续说:“末将和他是曾将军的心腹,我俩给曾将军望风。
结果画上之人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跳出来,指责曾将军里通外敌,要把和曾将军会面的那个、那个西疆人杀了,并扬言要告诉王爷。
曾将军恼怒异常,压着脾气好言好语地劝、劝说那人,可那人 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