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狸一脑袋问号,哪怕裴礼说的情真意切,但她仍旧不愿相信,或者说,是不敢相信。
太虚引灵篇,这是玉藻前将整个忠诚献给了天道,才从问天宫得来的灵魂功法。
此功法具体有多珍贵,这个并不好直观介绍。
不过以玉藻前的武道天赋,足足花了五万年才练到第二重来推断,此功法绝非等闲!
而裴礼,仅仅五个时辰就已经入门了。
阿狸很是不敢置信的对着裴礼灵魂好一阵感应,此时也顾不得此举会不会引起裴礼不悦,灵魂力透体而出,完全是不管不顾的进行检查。
检查了四五遍,她彻底傻了,“你……你怎么做到的?”
裴礼解释,“就是按照功法介绍的,感悟太虚然后引先天灵炁入体。”
阿狸追问,“太虚是什么?怎么感应?”
“你没感应太虚吗?”
裴礼不解,“那你如何引先天灵炁入体?”
“在天地间寻找游离的先天灵炁,然后用灵魂力去捕获。”
阿狸解释,“不光我是这样,玉藻前也是这样修行的。”
“游离的先天灵炁多不多?”
“不多!”
阿狸继续道:“运气好三两天能捕获到一个先天灵炁,运气不好十天半个月也遇不上一个。”
“这么罕见?”
裴礼不禁蹙眉,脑海再度浮现之前到过的那片神奇空间,那里的光点(先天灵炁)密密麻麻,甚至都不用特意去吸引,光点就自己靠过来了。
而根据阿狸所说,先天灵炁不仅要找,还要自己去将之捕获。
面对满脸疑惑的阿狸,裴礼也不知要如何解释,只能将修炼太虚引灵篇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听到裴礼的描述,阿狸直接怀疑狐生了。
先天灵炁不用费劲去找,因为先天灵炁是堆满了空间,最主要是,先天灵炁还有多种形态!
虽说不清楚不同形态的先天灵炁有代表什么,但哪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有区别。
“这……大家明明都是修炼的同一种功法,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阿狸狠狠地吞咽了口唾沫。
自被神明玉藻前创造出开始,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卑。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认为,她的天赋冠绝无双,毕竟她是继承的神明的武道天赋,故而哪怕是瀛洲那些本就是万里挑一选出来的神眷者,也无法真正入她的眼。
但这一刻,她深刻的认识到,天才只是见裴礼的门槛。
未学《太虚引灵篇》,见他如井底蛙抬头望月,学了《太虚引灵篇》,见他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没想到你的修行一直如此艰苦,若是靠你自己一个一个的捕获先天灵炁,要想伤势痊愈怕是遥遥无期。”
“我这里有几株治疗灵魂的药草,你先拿去用吧。”
说话间,裴礼自树灵空间取出三株幻灵花,一并交给了阿狸。
阿狸呆愣住,脑子有些宕机。
她突然想起,她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她的神眷者佐藤津美死在了裴礼手中。
现在倒好,伤她的是裴礼,给她治伤的,也是裴礼。
另外,灵魂类的天材地宝极为罕见,每一株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如此珍贵之物,还是三株,就这么轻易给了?
“莫要多想了,好生休息吧。”
“等我练到了《太虚引灵篇》第一重,我给你讲讲心得。“
说罢,裴礼便就不再多言,径直回了房。
阿狸捧着幻灵花愣在原地,脑瓜子嗡嗡的。
“给你讲讲心得……给你讲讲心得……”
裴礼的话还在耳旁回荡,尽管是好意,但阿狸只觉得,自尊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好“恶毒”的精神攻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刘郴。
他与裴礼分别后,便直接回家,临近家门,望着村东头那个亮着灯光的位置,驻足良久。
“哥!!”
刘鹤在家里坐不住,隔三差五出来看看,恰好看到了家门口的刘郴。
他跑了过来,情绪激动的拉着刘郴进屋,口中还不忘对着屋里大喊,“爹,我哥回来了!”
刘郴一愣,“这么晚了,爹还没睡吗?”
“没呢!
刘鹤说道:“爹一直担心你出事,要不是下不了床,他肯定就要上山去找你了。”
刘郴轻笑一声,“你们睡就是了,我这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
说话间,兄弟俩自己来到了刘波的房间。
哪怕没有点灯,但明亮的月光驱散了房中黑暗。
刘波亲眼看见刘郴平安无恙的回来,总算是长松了口气。
他原想斥责几句,但话到嘴边又有些不忍心了,“早些去睡吧,天不早了。”
刘郴欲言又止,想着要不要解释几句。
一旁,刘鹤突然问道:“哥,你是不是因为雪儿姐要嫁人了,所以心里不痛快?”
“别瞎说。”
刘郴立时否认,“我跟你雪儿姐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她要嫁人我自然替她高兴。”
刘鹤又道:“可是爹说,你小时候说过要娶雪儿姐的话。”
刘郴语塞,旋即语气严厉道:“那是小时候不懂事,我拿你雪儿姐一直当亲妹子,就跟你晴儿姐是一样的。”
刘鹤面露狐疑,“真的吗?”
刘郴不动声色的将手中提着的那双布鞋放到了身后,“真的!”
“我不信……”
“啪!”
刘郴一巴掌打在刘鹤脑袋上,“天都快亮了,你小子还不去睡,当心我揍你!”
刘鹤揉着脑袋,很是委屈的回屋睡觉。
房中,只剩下了刘波刘郴父子两人,但父子俩谁也不曾先开口。
好半晌。
刘波一声长叹,“都怪爹没用。”
“不!”
刘郴急忙打断,“是我自己没用,种地这么些年家里也没一点改善,就连给你抓药的钱,我都拿不出来。”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是我,拖累了你们兄弟。”
刘郴靠在墙上,心头冒出那个三年间冒出了无数次的念头。
如果三年前他不是被麦子压断了腿,而是直接埋在了麦子下面,家里的情况是不是会好很多?
至少不用卖女儿,没准县令还能多赔几两银子……
古往今来,父子之间的关系最是微妙的。
在一块时无话可谈,沉默永远是主旋律,正如此刻的刘波刘郴父子。
两人沉默了好半晌,最终以刘波一句“早些睡吧”终结了这尴尬的气氛。
“啪啪啪!!”
不知是谁家放了挂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像是在宣告新一天的到来。
八月十五,又逢一年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