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正好落在林凡面前，当看清地上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林凡时，那双眼睛骤然瞪圆，浑浊的瞳孔里瞬间布满血丝。
“徒儿！”
东林剑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音如同惊雷滚过山林，惊得无数飞鸟扑棱棱冲天而起。
他踉跄着扑到林凡身边，颤抖的手指抚上徒弟冰冷的脸颊，指腹触到那些凝固的血痂时，老泪瞬间决堤。
“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东林剑圣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滔天的怒火和剜心的痛：“告诉我！是谁干的？！”
林凡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中，那个脏兮兮的老家伙轮廓渐渐清晰。
他想咧嘴笑一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温热的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
不行了……
真的撑不住了……
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谁……谁干的……”
东林剑圣见徒弟连话都说不出，心疼得肝肠寸断，仰头对着苍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到底是谁敢伤我徒弟？！有种的站出来！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怒吼声在天地间回荡，带着泣血的悲愤。
咆哮过后，东林剑圣猛地将林凡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稀世珍宝：“宝贝徒弟，你不会死的，师父一定能救你！”
他哽咽着说完，单脚踏向地面。
“轰！”
地面被踏出一个深坑的瞬间，东林剑圣抱着林凡腾空而起，衣袂猎猎作响，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金陵方向疾驰而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金陵机场，候机大厅。
此时的木婉清，面无血色地蜷缩在休息区的座椅上，指尖冰凉，紧紧攥着那张去东藏的机票。
阿依娜扎的锦囊还在包里发烫，可她的心却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了一块。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划破长空。
“快看！那是什么？”
“是战机！军用战机！”
“……”
候机大厅里的乘客们纷纷惊呼着起身，涌到落地窗前，望着那架由远及近的战机。
银灰色的机身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机翼上印着的龙纹标志格外醒目。
那是北境龙渊军的专属印记！
“天哪，是北境的战机！”
有人认出了标志，失声惊呼：“金陵这是出什么大事了？竟然连龙渊军的战机都来了！”
木婉清也忍不住站起身，望着那架低空掠过的战机，心头莫名一紧。
龙渊军……
几个月前还去过宁州，怎么又来金陵了。
战机稳稳降落在停机坪，当舱门缓缓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没有想象中的荷枪实弹，而是一队身着黑色军服的将士，骑着神骏的黑马，踏着沉稳的步伐从机舱内走出。
他们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如冰，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凛冽杀气。
“是龙渊军！真的是龙渊军！”
“传说中战无不胜的龙渊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木婉清的目光落在为首的那名将领身上时，瞳孔骤然紧缩，像被一道惊雷劈中。
那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黑色军服上绣着金色的龙纹，肩章上的将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赫然是统领军衔！
可那张脸……
分明是蒋磊！
木婉清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蒋磊？
那个和林凡一起送过外卖的同事？
他怎么会是龙渊军的统领！
一个被她嗤之以鼻的玩笑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婉清，我是龙渊王！】
当时她只当是林凡异想天开到开这种玩笑，还把他狠狠骂了一顿。
可现在……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疯狂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林凡是龙渊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木婉清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指尖冰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她慌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叶雨晴。
木婉清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点开短信……
【婉清，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我终究是爱上了林凡。】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请你不要恨林凡，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次在出租房，是杜少给我下了春药，然后是林凡救了我，赶走了杜少。】
【那时候的我，神志不清，才会对林凡主动投怀送抱，但是林凡并没有趁人之危，这件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尽管找杜少求证，你应该相信林凡，他那么爱你，拒绝了身边那么多红颜知己，他真的是一心只爱你一个人。】
【还有，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林凡是龙渊军的主帅，是北境那位异性封王的龙渊王，我答应过他保密，所以从没敢告诉你。】
【他是我们龙国的镇国战神，是盖世英雄……你应该相信他的。】
短信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木婉清的心上。
这一刻，木婉清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滚落下来。
龙渊王……
林凡真的是龙渊王！
他是那个护国安邦、万人敬仰的战神……
而自己呢？
自己却因为一个误会，用最恶毒的话语伤害他，逼得他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木婉清捂着嘴，泣不成声，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就在这时，机场上空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道身影如同流星般从天而降，重重落在停机坪上，激起漫天尘土。
蒋磊等龙渊军将士见状，立刻握紧了马鞍上的佩剑，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可当看清来人怀里抱着的人时，蒋磊的瞳孔骤然紧缩，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帅！”
他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