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欢一下子就深深怀疑,这件事情,是这两人给她做了个局。
下好了套子,就等着她往里跳呢!
当晚,她又收拾了包袱要回姜家,却被许州拦住。
“你又要闹到什么时候?”许州的语气带着疲惫,“今日祖母特意跟我说,让你安心在家,别总想着回娘家。你这样,让我在府中如何立足?”
“立足?”姜欢红着眼眶,“你让我在一个处处算计我的地方立足?许州,你看清楚!她们根本没把我当自家人!”
“谁家内宅没点摩擦?”许州皱眉,“大嫂操持家事多年,难免有自己的法子,你多忍让些不行吗?非要争个高下,有意思吗?”
“没意思?”姜欢猛地推开他,“在你眼里,我争的是这些鸡毛蒜皮?我争的是一口气!是她们把我当傻子耍!”姜欢的声音很大,回声都带着几分尖利。
许州被她推得踉跄后退,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忽然生出几分不耐:“你要的那口气,能当饭吃吗?如今家里是什么光景,你心里没数?祖母本就对你有意见,你再闹下去,真要让大家脸上都无光才甘心?”
“无光?”姜欢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一个国公府出来的姑娘,嫁到你许家,没享过一天福,倒让你无光啦?
许州,你摸着良心说,当初是谁哭着求娶,说要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的?我这才嫁过来几天啊!我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许州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此一时彼一时。”
“好一个此一时彼一时!”姜欢抓起桌上的茶盏就往地上砸,瓷片四溅,“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许家就是这样待人的!
我回娘家,碍着谁了?难不成还要我在这里给你们当牛做马,被人算计到头上还得赔笑脸?你别跟我说你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她拎起包袱就往外冲,许州想去拦,却被她狠狠甩开:“别碰我!从今往后,我姜欢跟你们许家,两不相欠!”
夜色沉沉,姜欢带着丫鬟站在许府门外,冷风灌进领口,才后知后觉地泛起寒意。
她原以为许州会追出来,至少像上次那样低声下气地哄劝,可等了半晌,府门始终紧闭,连盏灯都没为她留。
“姑娘,咱们……真回国公府?”丫鬟怯生生地问。
姜欢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回!凭什么不回?我是姜家的三姑娘,难道还能被他们许家欺负死?”
马车颠簸着驶向国公府,姜欢掀开车帘,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
她不是不委屈,只是这委屈里,还掺着几分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她总以为凭着国公府的名头,凭着自己的手段,总能在许家站稳脚跟,可到头来,过的一团糟。
次日一早,姜欢回府的消息就传到了将军府。
碧兰端着早茶进来,见苏蓁正对着军报出神,忍不住多嘴:“姑娘,三姑娘这次闹得更凶,听说在许府门口就跟许公子吵翻了,还说要和离呢。”
苏蓁抬眸,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墨点晕开一小团:“和离?她嫁过去有半年吗?”
“可不是嘛,”碧兰撇撇嘴,“国公府那边都炸开锅了,王姨娘急得直掉泪,国公夫人刚从庄子上回来,正厅训话呢。”
苏蓁放下笔,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姜家的脸面,怕是要被她败光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通报,说是姜煜派人来请。
苏蓁到了国公府,刚进二门就听见正厅里的争吵声。
“我不管!这日子没法过了!”姜欢的声音拔尖,“要么让许家给我磕头认错,把中馈权双手奉上;要么就和离,我姜欢不伺候了!”
“你胡说什么!”国公夫人气得发抖,“和离?你一个女子,和离了往后怎么做人?姜家的脸往哪儿搁!”
“脸面脸面,你们就知道脸面!”姜欢豁出去了,“我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你们谁管过??就知道脸面!我怎么办?”
王姨娘在一旁哭哭啼啼:“我的儿,你少说两句吧,哪能这么跟夫人说话的……”
国公夫人倒是不因为她这些话生气,只说道:“这亲事原本家里人都劝你再考虑考虑的,许家是你非要嫁过去的!你现在在这里哭哭啼啼有什么用?你要争口气,可以,但你得想清楚,争来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