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季一过,粮食丰收,延迟已久的战事又重新打了起来。
哈奇四王子是一个充满了野心的人,又不像他哥哥一样狂妄自大,只有一股蛮劲和冲劲
他反而更像一个中原人,有谋算有心机,懂得蛰伏和蓄势。
就像上次的第一次交锋一样。
虽然他第一回合是败给了对方,可是他并不因此而懊恼,也不觉得失了面子。
反而是仔仔细细的调查了秦辞一番。
尤其是秦辞在西北的战事详情,怎么布局,怎么打仗,怎么小小年纪就能大获全胜的。
只要能调查到的,他都调查了,甚至还亲自写了不少怎么对付秦辞的战略。
对秦辞这个对手可谓是一点儿也不放松警惕。
深秋的雁门关外,哈奇四王子的营帐内灯火通明。
他摊开一幅泛黄的舆图,指尖沿着大昭边境的河流反复游走,帐外传来亲卫的低语:“王子,黑风口的粮草被劫后,族内已有长老质疑您的决策……”
四王子猛地攥紧拳头,宝石弯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质疑?等我拿下秦辞的人头,他们自然会闭嘴。”
他忽然冷笑一声,“传我命令,今夜三更,派死士潜入雁门关,把那批新弩机的图纸偷出来——秦辞不是仗着兵器厉害吗?我就让他尝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滋味。”
而此时的雁门关城楼,秦辞正借着月光检查新到的拒马盾。
沈砚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一封密信:“将军,京城来的急报,夫人说……”
“她怎么了?”秦辞接过信的手微微发紧,展开信纸,上面写着:“新制的防锈弩机已送往前线,另附寒水石淬炼秘方。
听闻哈奇四王子善用细作,可在弩机暗槽藏硫磺粉,遇水即燃,以备不测。勿念,盼君归。”
信末还画了个小小的药炉,旁边题着“速愈”二字。
秦辞指尖抚过那笔画稚嫩的药炉,眼底瞬间漾起暖意,转而又沉下脸:“传令下去,所有弩机暗槽都充硫磺粉,今夜加强巡逻,尤其盯紧兵器库。”
三更时分,三道黑影如狸猫般翻墙而入,避开巡逻士兵的视线,悄无声息地摸向兵器库。
就在他们撬开门锁的瞬间,库内突然亮起数十盏油灯,秦辞负手立于中央,身后的士兵齐刷刷举起弩机:“四王子的细作,果然准时。”
黑影见状转身欲逃,却被暗处的拒马盾拦住去路。
秦辞扣动扳机,一支裹着硫磺粉的箭矢擦着黑影耳畔飞过,钉在潮湿的地面上。
硫磺遇水汽瞬间燃起蓝火,照亮黑影惊慌的脸——竟是三王身边的副将!
“三王派你们来的?”秦辞步步紧逼,长刀抵住对方咽喉,“还是四王子的主意?”
副将浑身颤抖,却梗着脖子道:“秦将军若杀了我,三王定会让哈奇人踏平雁门关!”
秦辞忽然笑了,一脚踹翻旁边的油桶,火油瞬间漫过地面:“正好,我缺个理由血洗哈奇营地。”
他扬声对士兵道,“把人绑了,天亮后送到四王子帐前,就说‘多谢赠礼’。”
消息传到哈奇营地时,四王子正对着秦辞的画像凝神细看。
听闻细作被擒,他猛地将画像揉成一团:“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亲卫连忙劝道:“王子息怒,不如趁他们押送俘虏时设伏……”
“不必。”四王子抬手打断,眼中闪过阴鸷,“秦辞既然敢送还俘虏,必有后招。传令下去,明日辰时,用投石机轰击雁门关南门,我要让他知道,没有新弩机,他照样守不住城墙!”
次日清晨,雁门关南门果然传来震天巨响。
哈奇人的投石机将巨石砸向城墙,砖石飞溅间,士兵们举着拒马盾死死抵挡。秦辞站在城楼之上,望着敌军阵中那数十架投石机,对沈砚道:“按第二套方案行事。”
沈砚领命而去,片刻后,雁门关两侧的山坡突然滚下数百个火球,竟是裹着硫磺粉的干草团。
西风卷着火球直扑哈奇阵营,投石机的木架遇火即燃,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四王子见状大惊,正欲下令撤退,却见秦辞亲率骑兵从城门冲出。
“秦辞!”四王子在亲卫的掩护下仓皇逃窜,回头望见自己的阵营已成炼狱,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我与你不共戴天!”
秦辞勒住战马,望着溃不成军的哈奇人,长刀指向狼山关的方向:“传令下去,乘胜追击,直捣狼山关!”
战事大捷的消息传回京都时,苏蓁正在药圃里晾晒寒水石粉末。
碧珠捧着捷报飞奔而来,声音都带着颤音:“姑娘!将军赢了!哈奇四王子大败而逃,将军已经拿下狼山关了!”
苏蓁手中的药杵顿了顿,阳光落在她带笑的眉眼上。
她将晒干的石粉收进瓷罐,轻声道:“知道了。去把那批新制的金疮药包好,让信使一并带去前线——告诉他,冬天快到了,记得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