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逐渐退去,洪州的泥巴路依然黏糊得像沼泽。
孙家村的老孙头一镐下去,“咚”的一声,像是挖到了什么硬家伙。
扒开一看,嘿,半截子灶台埋在泥里。
“晦气!”老孙头啐了一口,准备把这破玩意儿敲碎了,当新灶台的材料。
抡起锤子就要砸,眼尖的二愣子叫住了他:“孙爷爷,上面好像有字!”
凑近一看,石圈内壁歪歪扭扭刻着八个字:“沈六郎到此一燃”。
“啥玩意儿?熊孩子乱涂乱画!”老孙头更气了,这小兔崽子,糟蹋东西。
抄起家伙就要凿。
这时,沈六郎正好带着一队少年匠人巡查过来,看见这一幕,赶紧拦住:“孙爷爷,别砸!这灶……有点不一样。”
他默默掏出炭笔,在那行字下面又补了一行小字:“火不在墙上,火在手上传。”
当天晚上,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村里刚垒起来的灶台,像是约好了一样,噼里啪啦全熄了。
只有老孙头家那半截旧灶,经过沈六郎改良,竟然奇迹般地重新燃了起来,火苗子舔舐着锅底,发出温暖的光。
“神迹啊!这是神仙显灵了!”老孙头激动得老泪纵横。
少年匠人们却齐声喊道:“不是神点的!是我们自己修的!”
与此同时,长安城,深巷里。
李承乾接过贺兰楚的密报,信笺末尾,娟秀的字迹格外醒目:“浮灶船设计图已流入交趾,当地人称‘唐娃舟’。”他轻笑一声,将纸投入炉中,看着火焰升腾:“让他们烧去吧……”
韦绶在洪州设“灾后重建局”,名义上统筹物资,实则要求所有受助村落签署“五年供炭契约”,变相垄断原料采购。
阿侬巡查时察觉异常,见一村老被迫以三倍价回购自家烧制的炭块,怒而质问:“韦会长,这算怎么回事?”
韦绶冷言回应:“没有规矩,火就会乱烧。”
当夜,她下令封锁通往岭南的三条私道,严禁无商会印信的炭车通行。
阿侬气得直跺脚,却无计可施,只能将此事汇报给李承乾。
薛仁贵押送一批前罪匠家庭返乡,途经洪州边界遭商会巡队拦截。
对方出示“特许通行令”,坚称其车队携带“未经检测燃料”。
薛仁贵不动怒,反请对方现场取样化验——正是标准蓝焰炭。
他取笔在令书空白处写下:“既无异物,何须关防?若怕火乱,先问心是否正。”随即命部下抬车越障而过,留下一句:“我认的是民生司令,不是商会契。”
商会巡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薛仁贵则带领队伍继续前行,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李承乾微服至洪州集市,见百姓排队兑换炭票,每人限三斤,且须缴纳“炉具登记银”。
他蹲守半日,发现一名老妇因无力缴费,只能拾柴烧饭,烟熏泪流。
归途遇法明和尚坐于桥头施药,问曰:“这火,何时成了买卖?”
法明笑答:“当掌灯人忘了自己也曾冻过,火就成了货。”
李承乾心中一凛,愈发感到改革的紧迫性。
### 朝堂上的交锋
李承乾回京即召韦绶入宫,不提封路之事,只问:“若明日天下大旱,炭价十倍,你救谁?”
韦绶叩头:“救持契者。”
李承乾摇头:“那你就不再是火娘,而是火霸。”他当场下诏:废除炭料配给制,推行“自由市炭”,仅保留最低标准检测;同时宣布设立“民间火监会”,由各州推选匠人、商贾、农户三方代表共治。
韦绶退朝时面色苍白,手中密折尚未呈递——那是她拟好的“全国统购案”。
### 悬念的结尾
就在韦绶转身离去的瞬间,李承乾轻声说道:“火,若无规矩,必乱烧;但若规矩太严,火便无法燎原。你明白了吗?”
韦绶停下脚步,缓缓点头,但眼中闪烁的却是不甘与疑虑。
她转身走向宫门,心中却在暗自筹划下一步的行动。
“民间火监会”的设立,如同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数日后,第一批“自由炭市”在润州开张,但这只是故事的开始……
数日后,润州的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沈六郎带着少年团摆摊售卖自制“便携风嘴”,价格仅为商会的一半。
风嘴小巧精致,一面刻着火焰的图案,另一面刻着“公火平权”四个字,吸引了不少百姓驻足询问。
“这玩意儿真能省钱吗?”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好奇地问道。
“当然!用了这风嘴,燃炭时间能延长一倍,而且火苗更旺!”沈六郎得意地回答,手上的动作麻利地给一个风嘴装上炭块,点燃后递给汉子。
汉子接过,用力一吹,火苗瞬间燃起,明亮而温暖。
人群中响起一阵赞叹声,更多的手伸向了沈六郎的摊位。
沈六郎和少年团忙得不亦乐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就在这时,韦绶出现了。
她身着华丽的长裙,面容冷峻地巡视着市场。
众人见状,纷纷低声议论,以为风暴将至。
然而,韦绶只是在沈六郎的摊位前驻足良久,没有责难,反而从袖中取出一枚刻好图案的铜模,递给沈六郎:“下次印火契,用这个——火焰下面加个秤杆,叫‘公火平权’。”
沈六郎接过铜模,心中一震,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韦会长!”
韦绶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当夜,她在账本最后一页写道:“火不能独占,但可以引领。”
在同一时刻,海南孤岛的密室中,一位素袍女子翻开新一页笔记,写下:“他们终于明白,光不是抢来的,是让出来的。”
灯光下,她手中的笔缓缓落下,就在这时,屋外传来阵阵寒风,仿佛预示着北方的冬天已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