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人们窃窃私语之际。
在“嘎吱嘎吱”声中,应天门的开放让所有人停下了交谈。
“怎么回事?应天门开了?”
“莫非有大事?”
……
吕琦蜷缩在袖子里的手陡然一紧,阵阵不安感涌上心头。
作为皇城最重要的门户。
应天门一般只有在万国来朝、祭天大典这等重要日子才会打开。
按理来说,皇帝不在,监国是没有资格开这道门的。往日上朝,群臣也都是从侧边小门而入。
可今天,应天门开了……
虽不知道为什么。
但光是看那厚重敦实,好似獠牙般的城门,就让人望而却步。仿佛这一脚踏进的不是朝会,而是一张深渊巨口!
只是刚想回头,又见点卯官慢悠悠从城中走出。
越过前方任李二人,径直朝自己走来。
“吕御史,既然来上朝,怎么还往回退呢?”
“呃……我突感身体不适,正要告假。”
吕琦急切的编撰着借口,那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眼角余光,已经在四处打量。
“是么?”
点卯官阴笑一声:“监国早就猜到了今天要有人生病,因此,特意请了几名御医在殿中等候。”
“区区小疾,怎敢劳烦……”
吕琦还想推脱,那点卯的太监却已不再理他,自顾自一招手道:“来人,将今日没在朝上的,都一一请来。”
“你……区区一个阉人,怎敢?”
“阉人又如何?吕御史莫要忘了,这片天下,依旧姓李!”
说话间,太监两手在空中相击。
接着那应天门内,就有数十匹快马奔腾而来,转眼将一众朝臣围住。
牛皮战甲、牛皮战靴,以及手中锋寒马刀,无不表明着他们的身份。
吕琦的心,也在同一时间沉入谷底。
“这……这是漠北骑兵?陛下前征草原,监国就与漠北勾结,莫非你们想造反不成?”
“造反?你当真不认得我是谁?”
为首的中年大汉轻催战马,来到吕琦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粗壮背影堵住了日光。
但借着刀刃上反射而出的寒芒,吕琦隐隐觉得有些面熟。
“你……你不是那胡商么?是监国叫你们来的?你想入主洛阳?他帮不了你们,但我可以!”
等真正看清了来人模样,吕琦反而有些放下心来。
虽不知道监国跟这些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但改朝换代的事,自己门清。
“监国身属唐皇一派,他对你的许诺不过空头支票。但我不一样,我们在洛阳扎根多年,你有我们支持。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掌控整个洛阳!”
“哦?”
大汉惊疑一声:“你好像对你们大唐的皇帝很不满啊。”
“当然!我儿吕胤和吕端,自幼聪慧过人。将来若逢明君,必青史留名,为王佐之才。唐帝善权,堵了我们所有人的路,这皇帝,他不能继续当下去!”
吕琦自以为说的头头是道。
可那大汉脸上,惊疑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铁青与愤怒!
漠北以十数万生灵为祭,冥河灌满阴山,才换来对李昌平的臣服。
这家伙还想把自己拖下水,其心可诛!
越想越气,干脆反手一刀背抽了上去。
吕琦当即抱着两颗牙痛呼:“粗鄙之辈,朝堂之上,岂容你等动手?此合乎礼否?”
“吾蛮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