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本来黄鱼还是有自信悄悄溜走。
然而，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躲在那片废墟后面。
趴在几具焦尸身边。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黄鱼屏住呼吸，顺着瓦砾间的缝隙向外观瞧。
点了点脚丫的数量，黄鱼暗叫不好。
约莫有七八个人，手里还有家伙！
出门的时候，忘了防身这一说了。
他摸到旁边有一根棍子，顺手握住。
“冷死了！”
“快进屋生火。”
好像没人注意到他，他们匆匆进了屋，锁上了门。
“呼~~”
黄鱼一点一点爬了出来。
“侬做甚也？”
“啊！”
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
黄鱼抄起棍子抡了过去。
“哎呦！”
这一声惊叫，屋里的人也跑了出来。
“咋咧！”
突然出现的黄鱼，被围在当中。
出于自卫，他双手握住棍子，挡在身前。
“啊呀！”
等他看清手里的棍子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根烧得焦黑的胫骨。
“啊！！！”
众人一拥而上，把他推倒在地。
“侬从哪处钻来？”
挨了打的大汉，一把扯掉了黄鱼脸上的面巾。
“黄鱼儿，侬跑来做甚？”
黄鱼听出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
“三舅。”
“松开，松开。”
他把黄鱼拽了出来。
“进屋说。”
“既是祭酒，还请入港。”
沪渎垒外，守将瞧见船头上的孙恩，打开了船闸。
虽然船只的外形，一眼就看出是兵船。
因为天师道在吴郡传播极广。
孙恩更是眼熟。
郡兵没有多想，把他放了进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吴淞江两岸，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依稀能够看见，秋汛退去后，留下的狰狞痕迹。
长堤上的数个缺口。
每一处都不知道冲毁了多少农田，带走了多少性命。
孙恩感叹完水火无情，转头进了船舱，吩咐起教众。
“把干鱼，海菜都拿出来。”
船刚一入港，孙恩就听见了外面的喊声。
“天师，天师！”
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力气，还能喊出声来。
看见了身穿黄袍，头戴黄巾的孙恩，就纷纷聚集过来。
“找守将，借些粮来，不日便还。”
孙恩掏出一沓符纸，交给教众。
又指挥着教众，先烧了些热水，拿了些干粮出来。
孙恩走出站上船头，张开双臂。
“苍天已死！”
教众随即高喊。
“苍天已死！”
灾民们立刻跪地叩首。
“皇天当立！”
“皇天当立！”
确认了众人的视线，孙恩悄悄掏出干粮，掰碎了往锅里丢。
“黎庶疾苦，皇天赐福。”
他掏出一张符纸，用手搓燃了丢进锅里。
“请符水。”
教众们把刚烧好的水，倒进锅内。
“好香啊！”
在饥饿的驱使下，流民们不断地往孙恩的方向凑近。
“以道御气，速显威灵！”
孙恩转身挥了挥袍袖。
转身拉动了一下缆绳。
提前卷在里面的干鱼和海菜，登时弹射出去。
从灾民的视角看来。
就是孙恩一挥手，就变出了食物。
在争抢的同时，他们对孙恩的神通更加信服。
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表演，
只要给一口食物。
就能招揽无数的信徒。
也许，渎垒上的守军能看到这种小把戏。
只是，他们的目光都被教众拿来的珍宝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