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宫怎么不知,竟还发生这等事?”
众人听到声音,齐刷刷回头。
便看到不知何时,六殿下已然站在盛璇身后。
她一身鎏金玄衣,衣服上绣着大周国风的金凤,头戴玄冠,脚穿玄靴,双手揣在衣袖中,好整以暇的看向盛璇。
除了丞相、闻仲跟盛璇之外,所有朝臣对着少典姒水作揖。
“请六殿下安。”
就连少典子卿都抬手对少典姒水作揖行礼。
少典姒水不理会众人,居高临下俯瞰盛璇。
“盛大人似乎对本宫行事了如指掌啊?不知情者,还以为盛大人对本宫有了不该有的小心思,本宫可没有断袖之癖,盛大人~~”
少典姒水戏谑的拖着长腔,在盛璇愣神之际,右手重重的拍在她肩膀上,连拍了三下,调侃的神情倏然就变了,浑身充满了嗜血的杀意。
就连音色都变了,变得彻骨寒凉。
“无凭无据诬陷皇女,盛璇,你好大的胆子,该当何罪!”
盛璇吓的一颤,脸色倏然就白了,腿脚发软,被她气场吓的当场跪下,失了分寸跟身份。
说人坏话被人当场抓包,还有比这事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吗?
虽说她是二皇女麾下的人,但她明面上从未与六皇女撕破俩面。
“六六六皇女,下官,下官…失言。”
盛璇大气不敢喘,寒冬天里,她额头满是细汗,就连脊背上都蒙上一层水珠,打湿了衣襟。
寒风吹过,她浑身打了个哆嗦,脊背处散发的寒气在这一刻遍布全身。
少典姒水没理会跪着的盛璇,看向左侧的迟飞燕,笑着颔首。
“不愧是御史大夫迟飞燕,说的不错,高位能者居之,不像盛大人,不过当了几年太尉,就自视过高、目无皇权,胆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污蔑本宫,当真是活腻了。”
她看向一直看戏的少典皓镧,挑衅的挑挑眉。
“二姐,您说是吧?”
闻仲睁开眼,歪头看向左侧,暗自打量起这位六皇女。
自从六皇女被陛下钦点上朝议政后,她便没有出现过朝堂。
只听其他官员说六皇女残暴不仁、嗜血好杀、蠢笨如豚、好色成性。
如今看来,却跟眼前的她大相径庭,分明不是一个人。
莫非传言有误?还是说,之前的她在藏拙。
不管是传言有误,还是这位六皇女在藏拙,于她而言都没太多的关系。
皇女之间的权斗,历朝历代向来如此,更何况大周存世数百年,什么样的皇女她没听说过?
便是大周开国皇帝少典玄蛟的典故,她都略有耳闻。
到现在为止,是一代不如一代。
她视线又落在旁边下跪的盛璇身上,不屑的嗤笑一声,暗中摇头收回视线,再次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对于皇女之间的较量,她的选择就是中立。
无论谁登上那个位置,她要的只是兵权。
少典皓镧看着盛璇那胆小怕事的模样,在被少典姒水这般挑衅,脸上顿时就变了。
这该死的盛璇,当真是不中用,几句话就被吓得失了分寸,太尉之职还真是给错了人。
若这太尉之职…她视线看向闻仲,若她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六妹说笑了,盛大人在如何不是,也是母帝亲封的太尉,你如此不顾颜面威吓盛大人,莫不是在怪罪母帝识人不明?”
少典姒水嗤笑一声;“二姐此话不妥,母帝慧眼如炬自然不会出错,母帝也是信任举荐之人。”
“若盛璇非二姐举荐,又岂能入得了母帝的慧眼,在臣妹看来,不怪母帝识人不明。”
要怪就怪少典皓镧,为了登上那个位置,什么蠢才也用。
少典皓镧站脸色难看,盯着少典姒水;“六妹这意思,是在怪二姐识人不明?”
少典姒水笑着点头,赞同了她的话。
“二姐聪慧。”
“你!”
少典皓镧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她万万没想到少典姒水竟不顾场面,更是连基本的情面都不留,与她撕破脸。
想到少典姒水与她撕破脸,又想到她姗姗来迟以及之前的所作所为,少典皓镧脸上闪过一抹得意。
“六妹如此不顾情面,怎么,莫不是心虚害怕了?”
她刚朝着少典姒水走去几步,想与她对峙,就听大监侍高唱。
“陛下有旨,百官觐见。”
随着大监侍话落,少典姒水无视了少典皓镧,双手环抱胸前,走着四方步,悠闲自得的走向自己位置。
少典皓镧脸色铁青,冷哼一声。
且让你先得意,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她回到自己位置,等着进殿。
宫门打开,太和殿前,文武百官鱼贯而入,这是迎春日后的第一日早朝。
哪怕闲赋在家养花钓鱼又遛鸟的闻仲也必须得来。
文官在左,武将在右。
以少典皓镧为首站在文官左前方,少典春娥站在少典皓镧右身侧。
右侧就不必说,是少典舍愚、少典姒水、少典子卿。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所有皇女一起上朝议政。
等众人进入殿内站定,没多久的功夫,丰帝便从旁边内室走了出来,一步步榻上凤椅。
太和殿是朝臣上早朝议事的,每天六点半上朝,八点半下朝。
待丰帝坐定,大监侍扯着嗓子喊。
“跪~~”
除了皇女之外,所有朝臣撩裙下跪。
“恭祝吾皇万寿无疆,万载千秋!”
皇女则是作揖。
“祝母帝体魄康健,天下大统!”
丰帝挥挥手,不怒自威。
“平身。”
随着朝臣起身,三公落座,坐在最前方,闻仲也在内。
大监侍继续高唱。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随着大监侍话落,位列三公的丞相、太尉、御史大夫没说话。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大多数文官小心翼翼的看向前方的少典皓镧,等待号令。
直到丰帝声音自高台响起;“怎么,今日众卿无所奏吗?”
她视线在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以及闻仲的身上一一划过。
丞相言相如眼观鼻鼻观心,太尉垂着头不敢说话,御史大夫迟飞燕虽也有本奏,却一直等着,并不着急。
闻仲坐在那,一副睡着的样子,还打着鼻鼾。
丰帝暗骂一声,这个老狐狸。
少典姒水眼观鼻鼻观心,神情悠闲自得,仿佛朝堂上的一切与她无关。
少典皓镧微微垂眸,眼底带着笑意,她挑眉给后面之人使了个眼色。
位列九卿最末等的太傅,就是一些只会念书,每天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学士拿着玉蝶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史太傅从袖中拿出奏折,双手高举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