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白叶表明自己没了红鸢就活不下去,对红鸢的内心是多大的冲击。
先不说白叶说的是真心话,即使白叶说的是谎言,只要白叶愿意说出这句话,也足以让红鸢感动无比。
得到出乎意料,自己做梦时完全不敢奢求的回答。
因为白叶这话带来的冲击力直接红鸢瞬间的怔愣。
直到片刻后,感动开始红鸢心中蔓延开,怔愣住红鸢这才终于反应过来,随即便因感动而热泪盈眶。
得到白叶的这一句话,红鸢只觉自己过去受得所有苦都是值得的。
本想将白叶的心思都转移到兄妹之情上的红鸢此时自己的心思却先陷了进去,一遍哭着,一边忍不住在白叶怀中对白叶叫了声:
“哥哥……”
白叶也不是心里对红鸢只有男女欢好的情欲,如今红鸢的这声哥哥叫的情真意切,白叶听的有怎么可能不动容。
的确如红鸢所计划的那样,白叶的心思也的确转移到了与红鸢的兄妹情义上。
原本白叶为了克制情欲而刻意用力僵住不去回抱住红鸢的手臂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轻轻抱住了怀里的红鸢。
只是这却并不是出自白叶对红鸢的情欲,而是出自白叶身为哥哥对自己妹妹的怜惜。
白叶明明是抱住了红鸢这副性感火辣,先前不敢沾染半点的身体,可却心中却没有任何躁动。
白叶生怕红鸢不相信,在抱住红鸢之后,白叶又再一次对红鸢表明自己的心意道:
“失去你这种事,我承受不起第二次,所以我会的,如果失去你,我也不活了。”
如果说先前听到白叶没有自己就不活了的回答,红鸢心中满是感动。
那么现如今完全沉浸在兄妹情义中,早已被感动到纵然是死也心满意足的红鸢在听到这话,心中却开始害怕起的是白叶说的是真的,害怕白叶真的愿意为自己而死,自认为自己根本不配被白叶如此对待的红鸢连忙一边哭着一边摇头说道:
“不……不行,我不准哥哥这样说,我不要哥哥死,我……我要哥哥活着……不论如何哥哥都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才行……我……我不配……不配哥哥为了我去死,哥哥不可以……”
感受着胸口的湿热,面对此时已经在自己怀里哭成泪人的红鸢,曾经那些与红鸢相依为命的记忆碎片不断在白叶脑海中闪过,白叶心中对红鸢的怜惜,以及与红鸢的兄妹之情就愈发泛滥,岂止是性命,白叶甚至想将自己一切好东西都给红鸢,来补偿这个曾经跟在自己身边一直吃苦,如今却还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妹妹。
只可惜白叶越想对红鸢好,想补偿红鸢,白叶就越发现,一无是处的自己除了原以为红鸢去死以外,就压根什么都给不了红鸢。
想到这点的白叶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自卑,甚至都开始对红鸢有自己这么一个哥哥感到不值。
白叶只能满是愧疚与无奈的一边轻轻拍着红鸢的背,试图以此安慰哭泣的红鸢,一边用满是怜惜却带了几分自嘲的语气倾诉自己对红鸢的心疼并检讨自己道:
“我不是个好哥哥,当初你跟在我身边我就没有保护好你,照顾好你,害得你跟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到了现在我也还是这么没出息,除了这条命,除了愿意为你去死,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给你的。”
即便白叶过去确实多次伤到过红鸢,可红鸢心里从来没有怪过白叶。
况且红鸢又哪里能够容许白叶为了自己如此自嘲,闻言的红鸢连忙摇头,替白叶找补,向白叶表明自己的心意:
“不……才不是,哥哥就是最好的哥哥,哥哥才不是没出息,哥哥把我照顾的很好也保护的很好,我在寻欢楼全是念着过去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盼着有一天能和哥哥重逢才坚持着活下来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哥哥能好好的。”
只不过红鸢越是如此无底线的为白叶找补,包容白叶并将自己对白叶无条件的好表明出来,白叶心中对红鸢就越是怜惜,同时对红鸢也越发感到愧疚,越发替红鸢感到不值得。
因为白叶很清楚,自己不止是无法补偿红鸢,而且在自己与红鸢的这段感情之中,自己过去一直都在辜负红鸢,伤害红鸢。
此前白叶没有与红鸢独处过,又常有林小月拆台,有许多其他因素干扰,加上红鸢又从不怨恨白叶。
所以过去白叶还能拿自己当初不记得红鸢充当借口,或者是自己不能辜负自己心爱的女人作为理由,自欺欺人的尽可能搪塞麻痹自己的良心,敷衍自己的愧疚,躲避着辜负红鸢的道德审判。
但白叶如今内心深陷于与红鸢的兄妹情义之中,一切自欺欺人的搪塞与敷衍也都成了白叶的良知审判自己辜负红鸢的罪行。
曾被白叶用自己当初不记得红鸢来充当借口,如今却变成了自己怎么可以将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红鸢给忘掉。
曾被白叶用自己不能辜负自己心爱的女人来作为理由,如今却变成了这么在意自己的红鸢为什么自己能做到放到别人的后面。
迟来的道德审判如今以更为严厉的方式开始谴责起白叶的良心。
白叶曾经所做出过得所有伤害到红鸢的事此时在愧疚感的刺激下都开始变得无比沉重,白叶根本不敢去想自己伤害红鸢的时候,红鸢的心里该有多难受。
悔恨的眼泪不断从白叶的眼眶中流出,但良心上的谴责月却丝毫不肯放过白叶,让白叶根本无法承受的住心中的道德审判,只能愧疚感的裹挟下为自己过去对红鸢造成的伤害再次向红鸢检讨并道歉:
“可……我却把你忘了,如果……如果我们没有重逢,我可能就一辈子都不会想起你……我……我甚至都没有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起你,我过去还对你说过那么多过分的话,那样忽视你,冷落你……那些时候妹妹你一定和难过吧……我居然……我……我怎么可以做那些事……妹妹我……对不……”
红鸢虽说从不曾怪过白叶,但白叶过去对红鸢内心造成的伤害都是实打实的,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被红鸢以为白叶找补开脱的方式最终转化成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去承受,或是转化成对旁人,例如是对林小月的迁怒。
现如今红鸢听到白叶为曾经对自己所造成的伤害的检讨,红鸢心底所有压抑着的委屈总算是得到了抚慰。
即使这些压在红鸢心底的委屈时常会压抑不住刺痛红鸢的内心,即使曾经红鸢因此心痛到撕心裂肺的程度,但只要是白叶的一句话,就完全足以抚慰红鸢的全部委屈。
不过红鸢依旧无法允许白叶向自己道歉这件事,所以在听到白叶又要和自己说对不起时,红鸢心中便瞬间如应激了一般,从白叶怀中抬起头看向白叶,阻止白叶道歉的话立刻脱口而出:
“我哥哥不准和我道歉!”
由于红鸢想要阻止白叶和自己道歉的念头太过迫切,以至于红鸢说这话时候的语气未免坚决的听起来显得有些过于强硬。
红鸢自然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对白叶说话的语气不太合适,随即又赶忙软下语气解释找补道:
“哥哥不可以和我说对不起,哥哥就是我的全部,不管哥哥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哥哥……”
红鸢说到此处时,神色微微一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话语顿住,目光中闪烁出迟疑与羞怯,但又在片刻后像是做出了决定一般,目光中的迟疑换成了坚定。
但红鸢的羞怯之色却不增反减,就连满是泪水的俏脸上也羞得快速漫上浓浓的红霞,不由得又重新把头埋进白叶怀里,这才继续开口,试探着用乞求的语气小声对白叶说道:
“但……要是……要是哥哥真的想补偿我,哥哥你就把我从公主那里要过来好不好,只要能在哥哥身边,哪怕为奴为婢我也愿意……”
洛嫣初见白叶时,就曾提出过要将红鸢的所有权送给白叶当做见面礼,只不过白叶当时因为不记得红鸢,再加上白叶也清楚自己滥情给身边女子造成的伤害,所以拒绝掉了洛嫣这份见面礼。
不过从后来洛嫣对于白叶与红鸢之间关系的态度中,也可以看的出,将红鸢的所有权交给白叶这件事,只要白叶愿意,为此主动求到洛嫣,绝对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这一点心思玲珑,一直侍奉洛嫣的红鸢自然都很清楚。
只是因为在过去,即使是在白叶想起红鸢之后,白叶由于顾忌到自己身边的女子,尤其是林小月的情绪,所以对红鸢的感情心里一直都保持着一份克制,这使得本就在面对白叶时很是自卑,又被白叶多次伤到的红鸢根本不敢有自己能在白叶身边,做属于白叶女人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