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婉仪好奇的目光中,柳源缓缓道来
“五年前江湖上的魔门之众已开始肆无忌惮的对百姓下手。像莫潇解决的锦华宗这样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如此大宗门尚且被魔门腐蚀,更何况是那些小门小派,更有一批本就是邪修组成的杂种他们可是无时无刻不想入魔门。”
听闻此言,秦婉仪秀眉微蹙点了点头说道
“先前忠伯也报上来过,这几年来若是正道势力我们的商队畅行无阻,但凡是有损遇袭的必然是邪魔所致。”
柳源轻轻的将妻子揽入怀中让她安心。
“而锦华宗上的魔门祸患被拔除之后,最近这江湖上的魔门势力似乎又平息了一些。”
“这说明了?”
秦婉仪抬头看着丈夫眸中露出了一道精光,柳源冷静的说道
“这不是他们害怕了,而是我们这个贤婿迟滞了他们的计划。面上的平静不过是假象。后面定然会有一日将会大乱天下!”
柳源的目光看向了在月下依偎着的一对碧人,嘴角勾出自自信的笑容
“昤双不管有没有入江湖,因为咱家的关系都没法置身事外。到时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既然大宗门不可信且未必能够自保。那么昤双乃至我们柳家的依托就只有莫潇以及她那剑仙师父了。”
秦婉仪神色有些奇怪忽的看了自家丈夫一眼。
“老爷,你早就想好了?还是说心中称量过了?”
柳源看到妻子的娇嗔神色也略微有些不自然。
的确,做了多年的商人,在处事上也的确会考虑的“周密”一些,这是他无法避免的重利思维。
但紧跟着柳源看着秦婉仪叹了一声说道
“唉,没错娘子。这么多年来我也算是阅人无数自认为观人无误,再加上这些年的江湖流传来看。
莫潇的资质悟性人品都是千里挑一的俊杰。而诸多事件也证明了咱们女儿跟在他的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那丫头自己也喜欢不是吗。”
秦婉仪顺着丈夫的目光看向了柳昤双和莫潇,随即也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她点了点头感叹道
“是啊,莫潇的确不错。若不是昤双喜欢啊,我当年才不会由得她离去,还将那东西相赠。”
说完两人都满意的笑了。
柳源虽然对于莫潇当时做出的事情颇有微词,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妻子和女儿的眼光当真不错。
现在莫潇大势已成,柳昤双也是因为跟着他才有机会拜入了天璇剑仙的门下。
无论之后的大战如何,至少跟在莫潇身边还有小米儿帮忙,身后还有一个站在江湖之巅的师尊。
如此看来无论如何也比在家中或是随意的找个人嫁了要强。
所以柳源刚刚开始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早就接受了莫潇这个女婿。
莫潇和柳昤双在院中依偎着又说了几句话,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柳昤双十分黏莫潇,想要抱着他睡,定亲之后更是如此。
但毕竟是在家里,两人总是不能太过逾矩,这才分开而睡。
而莫潇一开门则是洒然一笑,那朴素的陈列一尘不染和院中的典雅格格不入。
一张乌木桌子,一个衣柜,一张床……除了本应有的家具以外并没有其他装饰。
此处房间半点也没有华贵之意但也收拾的舒适整洁。
“还留着呢。真是怀念啊。”
莫潇一眼就看出这屋子是他当年在柳家做护卫之时住的屋子。
映入眼帘的熟悉感也让他回忆起了当年和昤双的点点滴滴。
轻抚过那柔软的被面,莫潇终于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心神居然感到了些许疲惫,要知道他今日可是没有动用丝毫真气。
但就是提亲和老丈人吃饭这两件事就让莫潇全神贯注不敢松懈分毫。
将外袍脱下放好莫潇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莫潇因为疲惫和提亲大事已定,所以睡的幸福而踏实。
小米儿则是吃饱喝足,整个人放松无比,再加上也为莫潇柳昤双两人高兴,所以也睡的很沉。
只有柳昤双在自己闺房内,她倚靠在床头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不断的往窗台,屋中立柱那边瞥去。
再回到从小到大自己的房间,柳昤双在昏暗的灯光下眼前一次次浮现的却是莫潇和她的画面。
两人的初遇……相识……成为好友……互生情愫……
柳昤双越想脸就越红,又看到手上的羊脂玉镯。不自觉的脸上就泛起幸福的神色。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莫潇的“准妻子”了!
这个身份的转变让柳昤双即使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好像整个人都飘在云端。
月色温柔,注定这个温柔的人儿难以入眠……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
莫潇推开房门时,庭院里的青石板上还沾着露水。
他深吸一口气,柳家庄园特有的桂花香混着泥土的清新钻入鼻腔,让他恍惚间回到了五年前。
“莫哥儿,起得真早啊!”
小米儿的声音从回廊另一端传来。
他穿着一身淡青色劲装,腰间别着那对从不离身的鳞爪,脸上挂着惯常的灿烂笑容。
莫潇嘴角微扬:
“你不是不也醒得挺早?”
“嘿嘿,我这是饿醒的。”
小米儿微微一笑,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咕噜,
“昨晚那八宝鸭太好吃了,害得我半夜还想再来一只。”
两人相视一笑,沿着回廊缓步前行。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厨房已经升起袅袅炊烟,隐约能听到厨娘们准备早膳的声响。
“莫哥儿,这园子可真大。”
小米儿东张西望,眼中满是新奇,
“比我们在杭州看到的山庄还要气派几分。”
莫潇目光扫过熟悉的亭台楼阁,轻声道:
“柳家世代经商,这宅院是祖上留下的。我当年第一次来时,也像你这般惊叹。不过最近几年又修缮了几分。”
转过一道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开阔的空地出现在眼前,四周种着几株老梅,枝干虬结如龙。
场边石墙上,密密麻麻的剑痕格外醒目。
莫潇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这是……”
小米儿敏锐地察觉到莫潇神情的变化。
“三年前留下的。”
莫潇伸手抚过那道剑痕,指尖能感受到石面上细微的纹路,
“那时我刚到柳家不久,剑心蒙尘,在我破除迷障之后夜里常在此练剑。”
他目光悠远,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剑客,在月光下一遍遍挥剑,汗水浸透衣衫。
“那一夜月光明亮,我在此参悟剑意,忽然心有所感……”
莫潇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剑气划过月光时,我看到了'凛苍'的影子。”
小米儿恍然大悟,原来莫潇就是在这里领悟到了剑意,直接从剑势到剑意这样的悟性当真是难得无比。
这本就是剑客可遇不可求的机遇,更何况是莫潇后来名震天下的“凛苍剑意”。
“所以这里就是……”
“嗯,凛苍剑意的诞生之地。”
莫潇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后来我才知道,那夜昤双就站在那边的回廊下,偷偷看了我许久。”
提到未婚妻的名字,莫潇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米儿见状,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难怪莫哥儿对这道剑痕如此在意,原来算是定情之物啊!”
莫潇笑而不语,转身继续前行。
两人穿过几道回廊,不知不觉来到了庄园南侧的外墙附近。
此处建筑明显简朴许多,青砖灰瓦,不似主宅那般雕梁画栋。
“这里是?”
小米儿好奇地张望。
“应该是护卫们的住所。”
莫潇侧耳倾听,敏锐地捕捉到院内传来的兵器碰撞声,
“听起来有人在切磋,混元境武者。”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声音来源走去。
推开一扇略显斑驳的木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比刚才空地更大的院落呈现在眼前。
院子中央铺着细沙,四周摆放着兵器架,刀枪剑戟一应俱全。
六七个身着劲装的武者正在场中捉对比试,呼喝声不绝于耳。
场边还有几人或站或坐,不时出声指点。
“好家伙,这别院也是阔气,看起来倒是陈设完备!”
小米儿吹了声口哨,眼睛发亮,
“柳家果然财大气粗,连护卫的住处都这么讲究。”
莫潇的目光却被场中比试的护卫吸引。
院中沙尘无风自动,使双刀的汉子身形如鬼魅般窜出,两柄柳叶刀在晨光中划出森冷弧线。
“看招!”
一声暴喝,左手刀直取对手咽喉,右手刀却阴险地斜撩向胯下。
这招“阎王双飞刃”乃是江湖黑道绝学,讲究的就是一个狠辣刁钻。
使枪的壮汉脸色一变,丈二红缨枪仓促回防。
枪杆如游龙摆尾,“铛”地格开上路刀锋,同时一个“铁板桥”后仰,险之又险地避过下路杀招。
枪尖点地借力,整个人倒翻出三丈开外。
“好!”
围观护卫中爆出一阵喝彩。那壮汉额头已见冷汗,枪尖微微发颤。
双刀汉子得势不饶人,身形一矮,竟使出一招“地堂刀法”,整个人贴地滚进,双刀舞成一片银光。
“叮叮叮叮!”
金铁交鸣声如骤雨打芭蕉。
壮汉连连后退,枪法已见散乱。
眼看就要落败,他突然暴喝一声,枪杆猛地插入地面,借力腾空而起。
“回马枪!”
这一招使得突然,枪尖如毒蛇吐信,直刺双刀汉子后心。
谁知对方早有防备,身形诡异地一扭,竟似无骨般避开这致命一击。
同时右手刀反手一撩,在壮汉大腿上划出一道血痕。
“嘶——”
壮汉吃痛,踉跄落地。双刀汉子狞笑一声,双刀交叉成剪,直取对手脖颈。
这一招“阴阳交泰”若是使实了,怕是要人头落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朗声音传来:
“招式虽妙,却过于追求速胜。若对手以静制动,三招之内必露破绽。”
双刀汉子闻言大怒,收招转头。只见门口立着两道身影,阳光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边。
待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一青一白两个年轻人。
“哪来的黄口小儿,也敢指点爷爷的刀法?”
双刀汉子啐了一口,眼神变得更为凶狠,胸中一点怒气喷涌而出。
白衣青年不慌不忙踏入场中,腰间长剑纹丝未动:
“阁下这招'阴阳交泰',右手刀偏了三分,左手刀又快了半拍。若遇高手,此刻你右肋已中一剑。”
“放屁!”
双刀汉子怒极反笑,
“有本事你来试试!”
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射出。双刀一上一下,化作两道白虹。
这一招“双龙出海”比方才更加狠辣,刀风将地上沙石都卷了起来。
白衣青年却不拔剑,只是微微侧身。
说时迟那时快,第一刀贴着他鼻尖划过,第二刀擦着他腰侧掠过。两刀皆以毫厘之差落空。
双刀汉子大惊,正要变招,忽觉手腕一麻。
原来对方不知何时已并指如剑,在他腕间“神门穴”轻轻一点。
这一下看似轻描淡写,却让他整条手臂如遭电击,柳叶刀当啷落地。
“第一招。”
白衣青年负手而立。
双刀汉子羞愤交加,左手刀使出十成功力,一招“力劈华山”当头斩下。
这一刀势大力沉,刀风将地面沙尘都劈开一道沟壑。
白衣青年依旧不拔剑,身形如柳絮随风,轻飘飘侧移半步。
刀锋擦着衣襟斩落,将地面劈得龟裂粉碎。就在汉子招式用尽之际,青年食指轻弹刀背。
“铮——”
一声清越龙吟,精钢打造的柳叶刀竟从中断裂!
“第二招。”
双刀汉子面如死灰,踉跄后退。
场中鸦雀无声,所有护卫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中最强的双刀客,竟在对方不拔剑的情况下,两招就一败涂地?
虽然此次比武都没有使用真气,但眼前的场面却让他们不敢相信。
白衣青年缓步上前,就这么看着他声音平静的说道: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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